今天这一整天忙忙碌碌,从F国到了E国,身体上很累,刘耀文却没有一丝睡意。 推开门,来到阳台,抬头仰望漫天星辰,刘耀文心中的巨石越来越沉。
“怡洋,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为了我,请一定要活下去。”刘耀文暗暗祈祷着,他真的好怕。
如果救不回怡洋和妈妈,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刘耀文来到了三楼,推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用指纹开了密室的密码锁,书柜移开,刘耀文来到密室,里面一片漆黑,他伸手碰触了下墙壁上的感应灯。
那些维持着哥哥生命的仪器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床。
脑中不禁开始浮现与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他们分开了十五年,这其间两人皆有了不同人生境遇。但当他十五年后,再度见到哥哥,两人之间没有丝毫隔阂,就像从没有分开过。
纵然哥哥被烧得面目全非,可他那颗温厚善良的心从没有变过。
为了支持他,哥哥一直强撑着。哪怕一次次经历着抢救时非人的痛苦,他仍无怨无悔。
只要他要求,哥哥就拼命活着。
最后连季叔都看不下去了,哥哥仍坚持着。
是他,他太自私了。
他一直要哥哥活着,故意不去想他每天活得有多煎熬,多难受。
刘耀文伸手轻抚着床铺,上面已经不知不觉间积了一层灰尘,哥哥早已不在了,他去了天国。
“哥哥,我回来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和怡洋相爱了,我找到了妈妈,也知道了爸爸的苦衷。爸爸并没有抛弃我们,他是个好爸爸,是我太偏激误会了他。哥哥,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尽快找到怡洋,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还有,刘家好像出事了,可我一点都不想管,也分身乏术。经历了这么多,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只有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财富买不来幸福,只会招致无端的祸端。哥哥,我好像变得心软了,接到老爷子的电话,我竟然心软了。当初回来接手集团,第一,是想找到残害你的凶手。第二,就是想要毁掉集团。可我哪样都没有做到……”刘耀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着空荡荡的床说出心里话。
如同哥哥还在时一样,哥哥时常陷入昏迷,每天他回来就会坐在这里,对哥哥汇报他一整天的行程。不管哥哥有没有听进去,他都会说。
因为他想让哥哥感知外面的一切,他是哥哥的替身,他戴着面具,顶着他的身份,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他用行动告诉哥哥,他们是一体的,谁都离不开谁。
经历了这么多,身边人一个个卸下的假面具,他的人生跌宕起伏,仿佛历经了数十载春秋,实则才不过经历过短短一个季节。
刘耀文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说了多少话。
在外人眼中,他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冷漠冷情不易靠近。他也不习惯对人表现得太热络,这与他的个性有关,成长环境有关。
然,每次到了这里,他就彻底放松,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下,突兀响起,刘耀文忙回对哥哥的怀念。
掏出手机,划开接听健,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刘耀文。”
“少爷,我是蒋北。”蒋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压抑。
“你现在怎么样了?”刘耀文也很激动,只是,他比一般人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使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不带悲伤。
“嗯,少爷,我已经全好了,还做了植皮手术。少爷,我又可以为你效劳了。”蒋北压下激动,淡淡说着。
刘耀文却在听到他那句“我又可以为你效劳了”时,哽咽了喉。蒋北就是为了救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若非他意志力超强,根本就康复不了。
而他非但没有一丝丝责怪他的意思,还想着尽快好起来,继续为他效力。
刘耀文沉默了,只是,话筒里传出他略重的呼吸声。
了解他的蒋北知道,刘耀文此时必然十分激动。
“你刚好,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吧。”过了半晌,刘耀文才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
“少爷,我真的已经全好了,让我回去帮你吧。我知道你现在身边需要人手,光靠蒋南一个远远不够。少爷,我明天就去容瑞堡,等你看到我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说谎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少爷休息了,明天见。”怕刘耀文会拒绝他的要求,蒋北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刺耳的忙音,原本该生气的刘耀文竟控制不住唇角上扬,咧开大大的笑容。
他和蒋南,蒋北从小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兄弟。
得知兄弟重伤痊愈,他比谁都开心。
刘耀文依依不舍再度环顾了四周一圈,关了灯,转身出去。
回到房间,刘耀文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蒋南就会有消息传来,他必须养精蓄锐,才有更好的精力去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
翌日,阮佩如刚刚打开房门,就见两名女佣已经守在门口:“夏夫人早上好。”
“早上好。”阮佩如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和阵仗,尤其是这句“夏夫人”让她觉得很尴尬。
她是夏怡洋的母亲,却不再是夏家的夫人。
她是个被迫假死,远走他国的女人。
名义上,她已经死了。
刘耀文的声音从另一头响起:“以后就喊阮女士吧。”
“是,少爷。”女佣恭敬应着,阮佩如朝刘耀文投去一记感激的目光。
“耀文,你的伤怎么样了?”阮佩如迎上来,低头去看刘耀文手上的伤。
“妈,我没事了,放心吧。”刘耀文上前拘住阮佩如的手臂,在阮佩如惊讶的心情下,和她来到了餐厅。刘耀文十分绅士,替她拉开椅子,等她自己先行坐下,他才找了个位置坐。
“遥姨还没有起床吗?”刘耀文一边取出餐巾,放在自己腿上,一边问。
“哦,庄遥说她不饿,想要多睡一会儿,我就没有硬叫她起来。”阮佩如答着,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感觉很不习惯。
尤其是庄遥和刘耀文都十分慎重,她更怕一个不慎,会坏了他们的事。
她的本意是来帮忙的,如果成为累赘,她会很自责的。
桑桑仍是一身职业装,一丝不苟,给人一种十分干练的感觉。
见到刘耀文和阮佩如忙鞠躬,点头,微笑:“少爷,阮女士,想吃点什么?”
“一杯黑咖啡,一份三明治。给我妈做份中式早餐。”刘耀文言简意赅吩咐着。
阮佩如想说“不用麻烦了,她吃什么都成”,却在收到刘耀文的目光暗示后,吞下了话语。
桑桑恭恭敬敬回着:“是,少爷,我马上吩咐厨师去做。”
“等一下。”刘耀文唤住了刚刚转身的桑桑。
“是,少爷。”桑桑一板一眼,举手投足间全是对主人的恭敬。
刘耀文还不能完全信任她,他不会让容瑞堡再出现第二个姚彩玲。
“再熬一份养生粥,等下遥姨起来好吃。”刘耀文拿起餐桌上的全英文报纸,一边说着。
“是。”桑桑态度极其恭敬,这让刘耀文想到之前的姚彩玲。
她们不管是外表,还是衣着打扮都十分相像。
这让刘耀文本能产生了防备,他不明白的是,老爷子怎么会派一个跟姚彩玲这么像的女人来当管家。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少爷,外面发现了一封信,没有寄件人姓名,只写着你的名字。”保镖匆匆来报,将一封信双手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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