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娜目光仍落在前方,空洞无神,仿佛正看着前世的自己。林微受伤的手仍在流血,她大步走到贺娜跟前,顾不得身份尊卑,将手搭在贺娜肩上:“姐,这究竟是为什么?”
贺娜没有立刻回答,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一般,一顿一顿,半晌后,目光才落在林微身上,声音沙哑得可怕,隐隐还有一丝未咽尽的哽咽:“这是她的使命,她身上流着我C国皇室的血。”
“那你也不能逼她去死啊?皇姐,阿馨个性很要强,她不是那种可以吓唬的女孩子。骨子里她和你一样,遇强则强。你想要她承接使命的心情,我懂。可是,你不应该用这么偏激的方法。”林微苦口婆心劝着,C国皇室就剩下她们这几个血脉至亲了,为什么还要相互残杀?
“没时间了。”贺娜说着闭上眼,一滴泪从腮边滑下。
“皇姐,你告诉我,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贺娜抬头望向林微,眸光深不见底:“小微,你也一样。尽快诞下继承者,别管别人闲事,你自己还自身难保。”
瞬间,林微面如死灰。
……
过度悲愤的严梦馨陷入昏迷,直到第二天才醒来。
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脑子里是短暂的空白。
“馨公主,你可算醒了,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小宫女如释重负,急匆匆往外跑。
严梦馨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令她深深蹙起眉头。
记忆一涌而入,那些撕心的画面和语言一一浮现。
严梦馨的心又经历了一次凌迟,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悲怆至极。
掀被下床,木然走向严英汉的房间。
纵然严梦馨脚步很轻,严英汉还是被惊醒了,看着失魂落魄,满脸生无可恋的严梦馨,严英汉支起上半身问:“小馨,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气色这么差?”
严英汉的关心和贺娜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反差,严梦馨委曲,悲愤又惊恐。
泪,就这么不受控制,一颗一颗往下掉。
严梦馨不说话,只是流泪,严英汉急得不行,最后竟一把扯掉手上的点滴,踉踉跄跄下了床,双手搭上严梦馨的肩,声音沉稳有力:“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不管是谁爸爸都会替你讨回公道。”
温暖的话语融化了心中的尖冰,化成泪涌出。
她不说话光是哭,严英汉内心更加着急了:“小馨,你说话啊,你这样爸爸心如刀割。”
严梦馨一把扑进严英汉怀里,放声痛哭。
严英汉不再问了,只是搂着她的腰,给予她坚定的支持,让她宣泄内心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严梦馨脑子都哭得昏昏沉沉时,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离开严英汉的怀抱。
她想扯出一抹笑,告诉严英汉,她没事,只是,太担心他了。
然而,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去说服疼爱她的爸爸?
哭过后,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严梦馨才注意到严英汉的伤势,不禁愧疚万分。
扶着他坐下,蹲在他面前,仰头沙哑着声音问:“爸爸,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帮你叫医生来看看。”
严英汉拉住了严梦馨的手,用了力,不让她走,满面坚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严梦馨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被吓到了。”
爸爸为了自己宁愿去死,她怎么忍心让他再为自己担忧?
而且,他的伤口昨天才撕裂过一次,现在不能情绪过于激动。
严英汉目光落在严梦馨脸上,浓浓的怀疑令她低垂下眼睑,深怕被看出了什么。
“小馨,你越是闪烁其词,我就越担心。如果你真想让我好好安心的话,就告诉我。”严英汉板起脸上,身上自然流露一股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严梦馨咬唇,这让她怎么说?
爸爸一心希望她能跟贺娜和平共处,他甚至希望她能帮贺娜分担一些压力。
在爸爸的心底,他始终是爱着贺娜的,不管她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这样善良的父亲,这样深情的男人,她如何忍心在他灵魂上再插一把刀?
不,她办不到,办不到。
“小馨,你是想急死我吗?”蓝馨梦一直犹豫着,严英汉焦急地催促。
“爸爸,真的没什么,你就安心养病吧。”最终,她还是说不出口。
“咳咳……”严英汉又惊又怒,突然剧咳了起来。
严梦馨吓了一大跳,忙替他拍背顺气,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爸爸,你先喝口水吧。”
“我不喝,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就拒绝再治疗。”严英汉孩子气的威胁,让严梦馨霎时泪如雨下。
这一次严英汉并没有催促严梦馨,而是让她哭出了所有的委曲。
过了半晌严梦馨才吸了吸鼻子,强行按下内心的悲伤:“爸爸,你不要别我好吗?你先养伤,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一定告诉你。”
严英汉眉头深锁:“与我有关?是不是你母亲逼你做什么了?”
严梦馨怔忡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她早该知道以严英汉的聪明睿智,他不可能猜不出来。
严梦馨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严英汉答案。
他猜对了。
蹙眉,深思。
贺娜已有想跟严梦馨修复关系的意愿了,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
“小馨,告诉我,你母亲逼你做什么了?”严英汉执意要知道,女儿就是他的命,他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严梦馨咬唇,低头,却忍不住落泪。
她的样子让严英汉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里,他都已经这样逼她了,她还是不说,又哭得这么伤心,必然是十分严重的事。
父女俩沉默着,任由悲伤漫延。
突然,严英汉猛一下站起来,由于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疼得满头冷汗,身子顿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感觉只要他稍稍一动,就会倒下。
“爸爸。”严梦馨惊慌弹站起来,扶着严英汉:“爸爸,你快坐下,别这么激动,万一又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严英汉强忍疼痛,喘着粗气说:“你不说,我自己去找她问个清楚。”
惊讶于严英汉的执着,也感动于他的维护。
严梦馨扶他躺下,一边说:“我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可以激动,更不可以找她。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严梦馨满眼全是担忧,严英汉预感到事态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深吸一口,严英汉才郑重点点头:“好,你说!”
纵然得到了严英汉的保证,严梦馨还是不敢说。
“快说啊,你是想急死我吗?”严英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怕再拖下去,严英汉真的急出个好歹来,严梦馨含糊其辞将贺娜给她的选择说了遍。
她已经尽管挑选比较温和,可以接受的字眼去说。
严英汉听完还是怔忡了许久,接着怒气一点点染上眼眸,变成怒极的血红色。
“丧心病狂,没有人性!”严英汉牙齿缝里挤出来,每一字都重若千斤。
“爸爸,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不要紧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在这世上就再无一个亲人了。”严梦馨满心担忧。
“小馨,我错了,我不该劝你体谅她。她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小馨,我们走,天大地大,我就不信,她真敢杀了你!”严英汉每一个字都盛满了怒火,仿佛要将整座宫殿都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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