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一边搀扶着夏怡洋,一边冷静地问:“怡洋是你亲生的吗?”阮佩如抬头看向刘耀文,眼底涌现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咬了咬牙,吐出连她都不肯承认的一个字:“是。”
“轰”地一下,夏怡洋脑子一片空白。
本能驱使下,她激动挣开刘耀文的手,奔向阮佩如,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我究竟是怎么来的?”
阮佩如放声大笑,笑得泪花横流。
“你是怎么来的?我想了十几年,都没想明白。我这一生清清白白,竟然会生了一个野种出来。”阮佩如的诅咒,如同尖针扎入夏怡洋体内,痛得浑身痉挛。
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套房,却有阵阵噬骨的寒气将她包围。
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冷得说不出话来。
刘耀文见状,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焦急地说:“怡洋,你别这样,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先别着急,我一定会替你查出来的。怡洋,你别吓我。”
声声焦急又温柔的呼唤传来耳里,夏怡洋涣散的目光才有了焦聚。
眼底渐渐映入了刘耀文担忧的俊脸,夏怡洋想扯开笑,泪却先一步滑了下来:“我是谁?从哪里来?”
“怡洋,你先冷静点。阮女士还有话没说完。”刘耀文深邃的目光望向阮佩如。
被刘耀文这么一看,阮佩如才说:“我后来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去野营。当天天气不好,没有一颗星星。我以为夏洪伟突然来了兴致,虽然我害羞,却不敢违抗他。那一夜的他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现在想想他应该不是夏洪伟。可笑的是,他蒙着我的眼睛,我连他是谁都没有看清。”
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夏怡洋百感交集。
不过,她已经从最初的过度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你没有一点线索吗?”刘耀文问,他不是不知道此时问阮佩如这样的话有多么残忍,但他不得不替夏怡洋问。
许是吐出了所有心声,释放了这么多年的压力阮佩如平静了下来:“没有。”
此时夏怡洋有些同情自己的母亲,她那么无辜被冤枉,原以为是夫家无耻的行为,到头来真的是她在无意中出了轨,还怀了孩子。
她恨不了夏洪伟,因为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冤枉她。
但她又没有做错,还要被折磨,她心中的怒气只有发泄到她身上。
夏怡洋理解母亲的感受,她不怪她,不怨她。
是她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灾难,颠覆了她的人生。
她说她是灾星,是野种都没有错。
三个人三种心思,夏怡洋对刘耀文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刘耀文蹙眉:“没有拿到珍珠,小桃是不会替你解蛊的。”
“没关系。刘耀文,我不怕死。”夏怡洋笑了,笑容灿烂,刘耀文却从中体会出了她说不出口的浓浓悲哀。
她认为她欠了阮佩如的,她不该跟她争那一线生机。
她愿意将唯一的希望留给母亲,她愿意一个人承受所有罪责。
“我怕。”简短的两个字道出了刘耀文心底的惊慌,他在人前一直是强大的存在,能替夏怡洋遮风掩雨,护她周全。
此时他却当着阮佩如的面道出他的脆弱,夏怡洋一颗被人揪扯般地痛。
“刘耀文,不要这样,你还有妈妈还要救,爷爷还等着你回去。刘耀文,你的人生里还有许多责任,而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你会难过一时,但你一定会撑过来的,对不对?”夏怡洋给他套上了重重枷锁,要他好好活下去。
刘耀文捧起夏怡洋的脸,眼神十分复杂,有怨,有恨,有怜,更多的是爱。
“夏怡洋,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顾虑到了所有人的感受,独独忽略了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其实我很脆弱。你知道爷爷为什么非逼我娶你不可吗?因为他知道在我心目中哥哥是唯一的亲人,一旦哥哥走了,我可能会伤心欲绝,一蹶不振。所以,他逼我娶你,想我让爱上你,心底有个寄托和感情转移。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了我,我只剩下你了。夏怡洋,你听清楚了没有?我只剩下你了!”刘耀文声音嘶哑地重复着。
他将自己一颗心剖开,摊在夏怡洋面前让她看。
不是不知道刘耀文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们都属于内向的人,尤其不擅长表达心意。
自闭了几年的刘耀文对女人一直很排斥,他却爱自己爱得这么卑微。
夏怡洋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好好活着,她也不想死。
可妈妈因为她背负了这么多,她怎么还能夺走她生存的希望。
不,她做不到这么自私。
“刘耀文,你别逼我,求求你,别逼我。”夏怡洋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入他胸膛。
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生离死别,阮佩如并非真的铁石心肠。
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她知道这一切与夏怡洋无关。她也是受害者,真正害她的是那一夜的神秘人。
是她无能找不到他,却将罪责推到夏怡洋身上。
这对她不公平。
可她也不甘心啊,她又该去向谁讨要公平?
空间被浓郁的悲伤包围着,刘耀文又何尝不知道夺取阮佩如生存的希望,夏怡洋会生不如死。
“刘耀文,对不起,你就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剩下的时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夏怡洋仰起头,看着刘耀文漆黑的眼睛。
“好。”刘耀文终于沙哑着声音答应,可他的答应并没有让夏怡洋好受,心仍如同被钝刀割据着,一下下地痛。
“谢谢你,刘耀文。”夏怡洋手从他的手臂上滑下来,握着刘耀文的大掌。
临行前,夏怡洋给阮佩如深深鞠了一躬:“妈妈,对不起。今生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灾难,我无力改变。但愿还有来生,可以偿还。你保重。”
刘耀文也学着夏怡洋的样子,给阮佩如鞠一个躬:“对不起,刚刚对你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
为免阮佩如尴尬或为难,夏怡洋与刘耀文手牵着手,往外走,当夏怡洋的手已经碰到门把锁时,里面传来阮佩如的断喝:“站住!”
夏怡洋并没停顿,打开了门,直接往外走。
“瑰丽珍珠在我手上。”阮佩如喊着。
夏怡洋仍没有回头,继续拉着刘耀文走向电梯。
“夏怡洋,你给我回来,回来。你要是敢走,就不再是我的女儿。”阮佩如撂下狠话,夏怡洋仍继续往前走,电梯门开了,她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夏怡洋的态度太决绝,刘耀文都不敢劝阻她。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瞬间,夏怡洋看到一名男人恶狠狠走来,扇了阮佩如一巴掌。
“妈妈。”夏怡洋情不自禁大喊着,刘耀文快速按下按键。
电梯门缓缓开启,夏怡洋立刻冲了出去,快速奔到阮佩如身边,扶起她,焦急地问:“妈妈,你没事吧?”
“夏怡洋。”男人眯起好看眸子,薄唇轻吐。
在确定阮佩如没什么大碍后,夏怡洋才直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长得十分俊美,一双勾人的桃花里,简直可以媚惑人心。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十分奇特的气质,危险又迷人。皮肤很白,配上一张过分红艳的嘴唇,看上去像刚刚从中古世纪穿越过来的吸血鬼。
夏怡洋错愕万分:“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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