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丽柯去而复返,她身后带着两名手上提了两个麻袋的保镖,三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陈丽柯恭敬对小桃说:“准备好了。”
“嗯。”小桃应了声,陈丽柯命人将花园里的一个游泳池里的水抽干。
几个保镖拖着严家众人来到游泳池旁边,屋里开着暖气,众人穿得都不多,一到屋外就冷得瑟瑟发抖。
严家众人身上有伤,全身无力,更是冷得直哆嗦。
严英汉一直眉头深锁,却没有像严一鸣那样没有骨气地鬼哭狼嚎。
“把东西倒进去吧。”小桃搓着双手,哈着气,脸上的笑容却异样邪恶。
“是。”陈丽柯应了声,命令保镖把东西倒进去。
众人一见几乎吓晕过去,里面全是一些剧毒的昆虫。
蜈蚣,蜘蛛,毒蛇……
这下子连最淡定的严英汉都脸色大变:“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桃抱臂,笑望着他:“你不是看到了吗?自然是让你们跟这些小家伙来一场比赛啊。”
“不……”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呼从严凯齐嘴里发出来,他吓得双手撑地往后退,无奈,他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在原地乱刨,却逃不出去。
看着严家众人的丑态,小桃笑得益发得意:“既然严大少这么兴奋,就由你开始吧。”
“不,我不要……不要……爸爸,救我,救我……”严凯齐吓得屁滚尿流,毫无贵族公子的形象。
严政博亦大声呼喊:“放开我儿子,他是严家的大少爷,未来集团的接班人,你们要是敢动他,我要你们在F国无法立足。”
情急之下,严政博出声恐吓保镖。
然,他忘了,主宰这一切的是小桃,保镖也是身不由己。
“严二先生,你终于说出了你的野心了。严凯齐是严氏的接班人,其他人呢?他们都不是严家人吗?严凯齐除了比他们早出生几年,论能力,才华,他都十分中庸。”小桃双手别在身后,倾身凑近严政博。
明明是一张清丽可人的年轻脸庞,满满的胶原蛋白,青春美丽,严政博却如同看到骷髅一般,吓得寒毛倒立。
“你少挑拨离间我们严家的关系。”严政博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你们的关系还需要我来挑拨吗?严家看似团结,你们暗地里做的勾心斗角的事还少吗?哼,别装得那么兄友弟恭,让人看了恶心。”小桃皱了皱鼻子,模样看起来还是很可爱,像个调皮的孩子。
严政博抿唇不语,每个家族都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和睦,团结。
尤其像严家这样的豪门,为了争夺财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这些都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把他丢下去。”小桃改指了指严政博,严政博拼命挣扎。
惊恐之余,脱口而出:“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严二先生,是想让你的儿子先下去吗?”小桃此话一出,严家人个个面面相觑,尤其是严凯齐,一脸愤怒和激动。
人性的自私和丑陋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严英汉知道了,小桃此举不仅仅是要折磨他们,更是让他们自爆其短,露出人性里最自私的一面。
“够了。”严英汉大喝一声:“你先把我丢下去吧。”
小桃微讶,挑了挑眉,用十分欣赏的态度看着严英汉:“不愧是大哥,有担当。好,比起他们父子的相自残杀,你比他们有血性多了。”
“废话少说。”严英汉已经豁了出去了,严家走到这一步都怪他引狼为室。
而这头狼还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理应替严家背负这一切。
“你在命令我吗?”小桃继续笑眯眯地问。
严英汉此时已经决意一死,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小姑娘,你心肠太歹毒了,很快会有报应的。”严英汉直视着小桃的眼睛说。
小桃笑得更加恣意:“报应吗?我一直在承受报应啊。我从出生就被妈妈抛弃,三岁时被人领养,原以为有了一个家。可养母一不高兴就毒打我,打得我遍体鳞伤。后来,她跌下河里淹死了。养父另外娶了一个女人,她带来了一个孩子,就不要我了。我重新回到了孤儿院,八岁时被人领养了一回。那人就是个人贩子,她想把我卖到山区给傻子当童养媳。她也遭到了报应,进山时不小心失足从山崖掉下去了。”
小桃一脸笑眯眯说得自己的经历,听得人心里极度不适,不是同情她的遭遇,而是惧怕。
她仿佛有股魔力,所有对她不好的人都不得好死。
“后来呢?我又被卖了几回,可能真是我命大,每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前面就出现转机。所以,我知道了很多人的秘密,也将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说起自己的遭遇小桃并不痛苦,亦没有歇斯底里,她十分平静,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
“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对付你们的,可谁让桃毅是我的爸爸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我应该替他报仇。你们说,是吧?”小桃双手托腮,做出可爱状。
“我们对桃毅问心无愧。”严英汉又强调了一遍,桃毅是个孤儿,死了都没人认领,最后还是他让人葬了他。
小桃耸了耸,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对了,你这么有骨气,我还挺喜欢你的,我决定先不让你死了。还是让……”小桃纤细的手指指了一圈严家人,每个被她指到的人都吓得浑身哆嗦。
“就他吧。”手指最后落在了严凯齐身上,保镖立刻上前押着他。
严凯齐声嘶力竭喊着,那模样比女人还胆小,还狼狈。
“大伯父,求求你,救救我……”严政博贪生怕死,他是不会救他的,他只有救大伯父了。
严英汉刚要开口,小桃先一步笑眯眯地说:“严大先生,你的命还在我手上呢,别不珍惜哦。还有,你真的不想见贺娜了吗?”
小桃十分擅长蛊惑人心,她懂得利用人的弱点,狠狠打击。
严英汉怔忡间,严凯齐已经被丢进了抽干水的游泳池里。
那些毒物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纷纷朝他爬过来,严凯齐想逃,却他浑身无力,游泳池边又有保镖拿木棍守着。
他刚要爬上去,他们就用木棍把他打下来。
占地极广的严苑花园,即使在寒冬都盛开着许多奇花异草,美得惊人。
然,此时这里成了修罗场,严凯齐发出一阵比一阵恐怖的惨叫。
所有人都于心不忍,恨不能捂上耳朵不去听。
只有小桃蹲在游泳池旁,一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几句点评。
譬如,这条蛇不够凶猛,这只蜈蚣不够毒……
陈丽柯知道炼蛊必须接触这些毒物,小桃或许不怕,但她这么津津有味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咬死,还能笑眯眯点评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等严凯齐的惨叫声渐止,已经是日薄西山,暮色染尘了。
冬天的夜来得比较早,小桃拍了拍手上的尘埃,状似无意地说:“太好玩了,我差点儿都忘了,你们的字还没签呢,明天再继续吧。”
严政博和严一鸣早被早得瘫软如泥,灰白着脸色说:“我签,我签,只要你放过我,放过我……”
“哎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吗?可惜了,严大少,其实,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小桃的喃喃自语,落在众人耳里,浑身直冒冷汗。
就在此时保镖来报:“小姐,刘耀文求见。”
小桃挑了挑眉:“他就一个人吗?”
“不,他带着一位小姐。”保镖如实回禀。
小桃笑得春花灿烂,一蹦一跳:“走,去看看,越来越有意思了。”
“汉园”另一个客厅里,低调,奢华又富有内涵,每一处看似随意的小摆设都凝结了主人的用心,看得出其品味十分高雅。
小桃换了一身长裙,仍是奢华的宫廷风,繁复又华贵,衬得她如同小公主般精致。
然,她身上特有的狠辣和冷血却破坏了这份美好,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夏怡洋坐在沙发上,刘耀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让她依靠着,防止她无力摔倒。
小桃朝夏怡洋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夏小姐,你看上去身体不太好哦。”
面对小桃的刻意做作,夏怡洋唇角含笑,没有回应。
“哎呀,不要这么冷漠嘛,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我接下来还要替你解蛊呢。夏小姐,你知道吗?我自幼就是孤儿,很怕孤单,我喜欢别人对我很热情。那样我也会把对方当成好朋友,做事也会更加尽心尽力哦。”小桃扁着嘴,有些委曲地说。
可是,她眼底的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刘耀文眉心微蹙,他早就知道小桃不会轻易替夏怡洋解蛊。
而且,这只是刚刚开始的叼难。
“很抱歉,小桃,我浑身无力,就算想跟你亲近也办不到。”夏怡洋说了一句话后,真的直喘气。
刘耀文蹲下身来,轻拍着她的肩,动作温柔又细致,看得小桃心里一阵不爽。
不过呢,好戏还在后头,没关系,慢慢来。
小桃一手托腮,做出可爱状,皱着鼻子沉思着:“这样啊,你身体确实是太差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好玩。”
思考了一下,她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褐色药丸,散发着清冽的药香。
她有些不舍地摸了摸,最后还是决定割舍一般递给了刘耀文:“拿去吧,这个可以暂时让蛊虫沉睡六个小时,帮助她恢复体力。”
刘耀文走过去,接过盒子,目光却带着审视和戒备看着小桃。
小桃耸了耸肩:“你不相信就还给我,这药可珍贵了,有些药材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而且,以夏怡洋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给她治就好了,何必再加害她?”
“刘耀文,给我吧,她说得对。”夏怡洋朝刘耀文伸出手。
思索片刻,刘耀文亲自倒了一杯水,侍候夏怡洋把药吃了。
她服下药后,他十分紧张握着她手,夏怡洋可以感觉到他手心沁出了汗,心泛起一圈圈疼痛的涟漪。
夏怡洋努力绽出微笑,告诉刘耀文,她真的没事。
过了没多久,夏怡洋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正一点点恢复中。
不禁惊喜道:“刘耀文,这药真的有效,我已经慢慢恢复力气了。”说着握了握刘耀文的手,让他也感觉一下。
“嗯。”刘耀文点点头,却没有太多喜悦。
这个小桃实在是太邪门了,令人防不胜防。
她懂的事,比她的年纪要多得多。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真是不识好人心。刘少,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哦。我一生气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控制不了哦。”小桃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说是生气,语气更像撒娇。
夏怡洋敏感觉察到了小桃对刘耀文不同寻常的态度,心不禁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划过心头。
她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她不想刘耀文因她而被小桃驱使。
不过,看清了这里的局面后,她知道来时容易去时难,他们想要离开没那么简单。
夏怡洋的体力快速恢复中,可她的心却渐渐往下沉。
小桃没有说话,客厅陷入异样的沉默。
夏怡洋悄悄握住了刘耀文的手,刘耀文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两人的眉来眼去,令小桃更加不爽。
拍了拍手,朗声说:“好啦,夏小姐,让你过来这一趟呢,我不仅仅要解开你体内里的蛊,还有你心灵上的蛊。”
“心灵上的蛊?”夏怡洋不安重复着,刘耀文则是目光冷冰,射出寒光。
蛊本来就是邪物,谁知道会不会真的下在心灵上?
想到此处,刘耀文一颗心悬了起来。
“别这么紧张,我指的是夏小姐的心事。”小桃突然变得十分善解人意,刘耀文却更加戒备了。
这个小桃太狠毒,太邪气,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绝对不安好心。
“你进来吧。”小桃轻声说。
夏怡洋和刘耀文纷纷望向玄关处,只见一身精明干练套装的陈丽柯缓步走来。
她微垂着长睫,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灯光映照下,她的脸色惨白得透明。
走到小桃面前,一改夏怡洋印象里的高傲,对小桃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小姐。”
“嗯。”小桃淡淡应了声:“去吧。”
陈丽柯转身朝夏怡洋走来,刘耀文紧搂着夏怡洋的双肩,感觉到她的僵硬和轻颤,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夏怡洋,才发现这就是小桃所说的“心灵上的蛊”。
她让夏怡洋暂时恢复体力,就是想让她和陈丽柯解决私人恩怨?
对于小桃的脑回路,刘耀文实在是搞不清楚。
不过,她绝非善类,绝对不安好心。
“夏怡洋,你还记得我吗?”陈丽柯面无表情地问。
夏怡洋冷笑:“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夏夫人。”
“夏夫人”是陈丽柯要求夏怡洋姐妹俩对她的称呼,如今再听到充满浓浓嘲讽。
陈丽柯唇角颤了颤,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很浅淡:“你不是一直有话问我吗?今天我有问必答,绝不敷衍。”
看了陈丽柯一眼,夏怡洋别过脸去:“没有了。”
小桃微微惊讶,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夏怡洋蹙眉,她终于懂了。
小桃给她药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看戏。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子,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想了,妈妈已经去世十五年了,再翻旧帐,她也无法复活。如果她还活着,肯定希望我能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夏怡洋幽幽说着,视线望向窗外,那里有颗星星若隐若现,像是妈妈正在守候着她。
“夏怡洋,你真懦弱,连自己亲生母亲的死因都不敢知道,你还配当人女儿吗?”小桃不屑“嘁”了一声。
“小桃,你就这么喜欢看戏吗?”夏怡洋问。
小桃微微一怔,脸上划过一抹被人看透的懊怒,很快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对啊,我最喜欢看戏啦,尤其是这种秘辛,不知比电视上演的要精彩多少倍呢。而且啊,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反转呢。夏怡洋,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活着”这两个字给了夏怡洋极大的震撼,她从沙发上弹站起来,失去冷静地问陈丽柯:“我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虽知不可能,然她的一颗心却“怦怦”直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紧张到无法呼吸。
“是。”万万没有想到,陈丽柯给了她这么一个答案,夏怡洋瞬间石化,瞠大双眸,身体僵硬得仿佛是别人的,她支配不了。
刘耀文轻轻揽住她的肩,给予她无力的支持和鼓励。
替她问出心中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丽柯在小桃毒蛇般的目光下,不敢说谎,缓缓道出当年真相。
夏怡洋听得胆战心惊,若不是刘耀文就在身边搀扶着她,她肯定连站都站不住。
等陈丽柯讲完,夏怡洋已经整个人瘫软在刘耀文怀里,满脸惊恐,耳朵“嗡嗡”作响,一遍遍回荡着陈丽柯的话。
她不信,不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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