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眉头深深蹙成一个“川”字,同样回以冷酷的声音:“只有小人才会惴惴不安。”严梦馨冷笑更深:“我是小人,希望刘耀文这个君子能一诺千金。”
“让开。”刘耀文十分不耐烦,严梦馨退后了两步,侧身贴着门,刘耀文如一阵旋风自她身边刮过,焦虑的俊目落在大床上。
只见刚刚痛得想撞墙的夏怡洋正在安静熟睡,刘耀文快速走到她身边,坐在床上,颤抖的手指伸向她鼻下,在感觉到那一阵阵呼出的热气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将夏怡洋揽入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怕他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夏怡洋不再痛苦,安然熟睡,刘耀文紧紧抱着她,舍不得地放手,更不敢眨眼。
这样的一幕十分温馨唯美,严梦馨却看得嫉妒噬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哪怕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个成大事者,不能被儿女私情左右的情绪。
然,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刘耀文,好好珍惜今晚吧,明天我来接夏怡洋。”严梦馨居高临下,配上她唇角的冷笑,有种睥睨众生的不屑。
“你要带她去哪里?”刘耀文警戒。
严梦馨大方在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唇角噙着冷笑:“我可没有时间一次次半夜跑出来替她解蛊,最好的方法就是她跟着我。”
“不行。”拒绝本能滑出口,刘耀文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刘耀文,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明白吗?”严梦馨面罩寒霜。
四目相对,严梦馨信心十足,不退不让。
刘耀文却眸光渐黯,在这件事上,他最终是会妥协的。因为他舍不得夏怡洋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看出了刘耀文已服软,严梦馨满意站起来,大步离开。
像刘耀文这样的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了,应该松驰有度才能发挥最佳作用。
夏怡洋幽幽醒来,立即对上一双漆黑宛如深潭般的眼睛。
“刘耀文,你为什么不睡?”这次醒来,夏怡洋明显感觉没那么疲惫,而昨晚她没痛多久就睡着了。
“我刚醒。”刘耀文撒谎了。
夏怡洋心一痛,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明显是一夜未眠的痕迹,他居然说他刚醒。
“怡洋,你感觉怎么样了?”刘耀文沙哑的声音里含着极致担忧。
夏怡洋轻扯唇角挤出一丝笑容:“我很好,昨晚不痛,睡得很好。”
“你知不知道严梦馨是怎么做到的?”刘耀文问。
“不知道,我当时疼得感觉自己快死了,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之后就没了意识,醒来就看到你了。”夏怡洋据实以告。
“香味?”刘耀文重复了句。
“是。虽然很淡,但我确实那是香味。”
“你能不能分辨出来是什么香?”刘耀文抱着一丝希冀问,尽管知道严梦馨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果然不出所料,夏怡洋摇了摇头:“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严梦馨太狡猾了,而且,她用的是蛊,就算我们知道了是什么香,也难以破解。”刘耀文低下头来,唇贴着夏怡洋额头,落入一个极致疼痛的吻。
……
夏怡洋和刘耀文回到轩园,楚楚惊喜极了,忙迎上来,抓住夏怡洋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你们找到解决之法了?”
夏怡洋摇了摇头:“外面冷,楚姨,我们进去说吧。”
“好。”楚楚一颗期待的心被狠狠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动了下来。
三个人来到客厅,刘耀文忙问:“楚姨,季叔呢?”
“还在实验室呢。”
“楚姨,能不能麻烦你把季叔叫出来,我有事求他。”刘耀文一脸凝重,措词客气,楚楚忙站起来往楼上而去。
不多时,季洪全穿着白大卦下来。
眼底全是红血丝,整个人十分憔悴,下巴长出了胡渣,没了笑容。
楚楚忙去招呼佣人做早餐,她知道季洪全的习惯,一天不攻克难关,他是不会罢休的。
刘耀文将一个专业的冷藏箱推到季洪全面前,语带恳求地说:“季叔,这是严梦馨的交换条件。”
接下来刘耀文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遍,却没有提自己的猜测。
季洪全蹙着眉头,打开冷藏箱,看着那管子静静躺着的血液发呆:“这就是严梦馨的最终目的?”
“不,这只是她一个交换条件。”刘耀文握住了夏怡洋的手,表情虔诚看着季洪全。
“这应该是严梦馨重视的人吧?不然,她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季洪全猜测。
刘耀文没有应答,说得太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如果让季洪全知道这是林微的血,就算为了救夏怡洋他勉强而为,也不无法做到极致,因为内心排斥。
季洪全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刘耀文和夏怡洋的欲言又止。
不过,他们不肯说清楚,自然有他们的难处。
解破血样,做出解药是他的强项,也是他最感兴趣的一个领域,他自然会尽力帮他们。
季洪全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要提着冷藏箱重返实验室。
夏怡洋忙站起来,唤道:“季叔,你忙了一夜了,先吃饭再休息一下,保重身体要紧。”
“嗯,我会注意的。”季洪全点点头,却没有停下脚步。
夏怡洋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季叔,你不能再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你要想想楚姨。每次你进入实验室就废寝忘食,楚姨一个人等在外面焦虑万分,又不敢进去打扰你。季叔,你为我的事如此尽心尽力,我真的很感激。但我希望你在帮别人的同时,也顾及一个楚姨的感受。你说过的,要给她幸福,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季洪全一怔,仔细想想,他真的忽略了楚楚太多太多了。
他一直是这样的,遇到一个难题就异常兴奋,非攻克不可。
他确实从没有想过外面有人在等他,他不出来,她就焦急万分。
这二十年来,他确实太自私了。
只是,他也从没遇到过像夏怡洋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自己都命在旦夕了,还一心替别人着想。
她不会不明白,早一分钟研制出解药,或许她会少受一点苦。
季叔没有多话,只是欣慰点点头。
此时楚楚已经回来,笑着对大家说:“先到餐厅吃早餐吧。”
夏怡洋和刘耀文没有疑义,走在前面。
季洪全故意与楚楚并排而行,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握住了楚楚的手:“对不起。”
楚楚一怔:“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我以前一进入实验室就忘了一切,从没考虑过你的心情,甚至有时你怕我出事,进去看我,我还对你态度如此恶劣。楚楚,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包容和体贴。怡洋说得对,无论如何都要先照顾好自己,对自己爱的人负责,才能谈帮助别人。”季洪全一番突如其来的告白,令楚楚惊讶又欣喜。
侧头对他绽出笑靥:“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健康平安,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就好。”
夏怡洋眼角余光看到季洪全和楚楚一脸幸福笑容的样子,她真的好替他们开心。
然,看着身边的刘耀文,她又浮现几许哀愁。
严梦馨不会善罢干休,她的手上也未必有真正的解蛊之法。
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刘耀文会怎样呢?
仿佛看懂了夏怡洋迟疑的担忧,刘耀文更加握紧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也能像季叔和楚姨那样白头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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