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崩溃,贺娜眼中掠过一抹疼惜,很快消失无踪:“阿馨,C国是个母系社会,我们一向只认母亲,不知父亲是谁。所以,你不必太难过。”“呵呵……不必太难过,母皇,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巧?他是我的父亲啊,他的兄弟姐妹都是我的亲人,血缘至亲。你可以对他们冷漠,我不可以。我自幼在父系社会长大,我很传统,我羡慕有父母陪伴的日子,我做不到只认母,不认父。”严梦馨崩溃了,只要一想到严英汉之前对她的百般宠爱与呵护,她的心就好疼好疼。
严英汉是个好人,他对捡来的养女都这么照顾。如果他知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会对她更加关爱。
只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她让他恨她,她毁了他的家,他的事业,甚至丧失了最后对人性的信任。
“阿馨,你真是太可怜了,一直被人当成棋子耍得团团转,连算计生父都不知道。可怜你还对母亲如此崇拜,将她的话奉为圣旨。”贺峻霖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严梦馨崩溃跪倒在地,整个人匍匐着,身子因剧痛颤抖到痉挛。
贺峻霖在一旁看得得意洋洋,他就不信贺娜还能无动于衷?
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巧舌如簧,挽回严梦馨伤痕累累的心。
严梦馨自幼长在父系社会,她个性不是特别要强,不是传统的女权主义者。
她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多的是遵从。
还有,自幼对亲情的匮乏,使她特别渴望。
内心深处,她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
如今告诉她这些,等于摧毁了她的信念。
她将不再相信贺娜,不相信她所编织的美好未来。
只要她倒向他这一边,他就多几分胜算。
严梦馨趴在地上,崩溃大哭,痛苦欲死。
偌大的空间里充斥着严梦馨压抑不住悲泣,那声声刺耳的痛哭,令严英汉深深蹙起了眉头。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是被人利用的?
是贺娜吗?
这个夺走他心又将其狠狠踩碎的女人,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过她,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
她要他痛苦有许多方法,为什么要如此折腾他们的女儿?
“馨儿……”一声颤动的呼唤穿透绵密的哭声,钻入严梦馨耳里。
颤抖的身子一僵,严梦馨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严英汉,泪眼朦胧里,她看到了熟悉的慈爱的光芒:“爸爸……”
严梦馨跌跌撞撞爬起来,一把撞进严英汉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原来,她有父亲,她有家人。她曾经享受过他们的呵护,是她当了刽子手,将他们残害。
“阿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贺娜淡淡开口,如常般平静淡定,不起涟漪。
事实就摆在面前,严梦馨再也不相信她的话了。
“严英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更不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对你很坦白,唯一隐瞒的就是我的身份。男欢女爱,两情相悦,本来就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非要承诺,非要厮守,我们的价值观不同,我就走了。可你却走不出内心的阴影,而将一切怪到我身上。严英汉,你现在想想,真的是我的错吗?”贺娜连辩解和质问都是轻柔的。
严英汉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女人以前就是这么洒脱,现在还是一样自私自利。
“你为什么怀孕了都不告诉我?”严英汉质问,难怪,他厌恶所有女人,独独对严梦馨与众不同。
原来是血缘,是无法割舍的父女亲情。
贺娜叹息般地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我C国皇室的子嗣是不可能留在生父家里长大的,与其纠缠,不如不知。”
“你……”严英汉真觉得自己当年中邪了,怎么会如此痴狂爱上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又狼心狗肺的女人。
“好,就算当年的一切,你都有理。可这次呢?你为什么要派阿馨接近我,害得我严家家破人亡?你口口声声说当年是两情相悦,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一想到严凯齐的惨死,严英汉就感觉压抑得快要疯了。
“这个我欠你一句抱歉,复兴C国需要大笔资金,我需要严氏的财富。”贺娜坦白得可恨。
严梦馨推开严英汉冲到贺娜面前:“你真能将两件事分开看吗?严家归严家,严英汉和你的曾经可以一笔抹煞?”
贺娜点头,深邃的眸子一片坦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严梦馨快被她的观念逼疯了,这就是所谓的女权和母系吗?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王朝存在?
不,C国早就百年前就被灭了,如今是她们痴心妄想要复辟。
见时机差不多了,贺峻霖再度上前,唇角噙着一抹掌控一切的笑:“阿馨,你现在明白了吧?所谓的母系社会并没有她们宣传的那么好,她们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别人的想法。她们高举母系的旗帜,做着令骨肉分离的事。阿馨,我们都是她们权欲下的牺牲品。我们从小就活在惶惶不安里,她们对我们不闻不问,任我们自生自灭。我们能活到现在全靠自己的顽强意志。阿馨,你现在还希望这样扭曲的王朝存在吗?希望她们诞生出更多像我们这样生活在悲剧里的孩子?”
贺峻霖此时的话极有煽动性,严梦馨被林微跟陈丽柯强行灌输的观念正在被颠覆。
她头好痛,好痛。
严梦馨捧着自己的头,痛得在地上打滚。
严英汉挣开侍卫们的挟制,扑上去,焦急呼唤:“馨儿,馨儿,你怎么了?馨儿,你说句话啊,别吓爸爸。馨儿……
严梦馨头痛欲裂,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严英汉冲贺峻霖喊:“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救救她啊。”
贺峻霖半分不紧张,含笑看向仍坐在林微身边,表情漠然的贺娜。
哼,让你再装,再装。
“姨皇,解玲还需系玲人,我帮不了她,这次只有靠你了。”贺峻霖慢慢退到一旁,他倒要看看贺娜还怎么维持那副高贵又圣洁的样子?
林微虚弱地开口:“姐姐,让我跟阿馨谈谈吧,事情不是她想的样子啊。”
贺娜轻摇了摇头:“阿馨太重感情,这一劫是她早晚要过的。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后来涂上了什么颜色,全由经历刻画。”
“可是……她对你……”林微拼命直起上半身,却因伤太重而再度跌落。
贺娜按住了她的肩:“小微,你别乱动了,你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好,你是帮不了我的。”
“对不起,姐姐,是我没有教养好阿昊,才导致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是C国的罪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世代C国的先祖。”林微眼含热泪,人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她太自私,太任性,贺峻霖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不,一切都是命,这也许是C国的劫,更是我们的劫。有些事,执念太深终会伤人伤己。小微,或许你是对的。”贺娜微垂下长睫,脸上仍是无波无痕,平静从容。
林微惊恐睁大了眼:“姐姐的意思是……”
未等林微将话问出口,贺娜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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