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洋泪盈满眶,一下子扑进刘耀文怀里,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双手环住他精建的腰。贪婪吸着他身上的独特气息,一颗心被剧痛包围着。刘耀文并没有回拥她,双手僵直垂在身侧,悄悄握成拳。他必须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才能不将她揽入怀里。
夏怡洋将闭上眼,如同贪婪的猫咪,轻蹭着刘耀文的胸膛。
她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原以为这个刘耀文是假的,别人冒充的,才会毫不犹豫对她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可是,他装得再像,他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这是属于刘耀文特有的气息。
一种清冽,冷情又富有温度的矛盾气息。
惊恐使夏怡洋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滚烫的泪透过毛衣钻入刘耀文肌肤,不再滚烫,不再灼烧,而是如冰一样寒凉。如同夏怡洋此时悲伤,无助的心。
突然,刘耀文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体内还有蛊尸毒随时会发作。
他非但不能留在她身边,陪她熬过这最艰难的时期,还要用谎言刺伤她的心。让她悲伤欲绝,痛苦如斯。
好几次刘耀文都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反手将她紧紧抱住。
可,他不能。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他一定要救夏怡洋,哪怕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泪水宣泄了悲伤,夏怡洋恋恋不舍从刘耀文怀里退开,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
抬起头,眼中仍然充盈着难以消散的悲伤。
此时,蒋南推门进来,将手上的文件袋交给刘耀文。
刘耀文这才从纠结里抽回思绪,重新挂上冷漠的表情,抽出里面的文件,仔细看了一遍,才交给夏怡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夏怡洋看到上面的财产分割列表上,刘耀文给了几套位于四国黄金地段的别墅,一些基金,无数珠宝。
夏怡洋对这些没有概念,可她估计这些东西加起来肯定过亿。
刘耀文果然没有亏待她,恰恰相反,他对她相当大方。
看完后,夏怡洋摇了摇头。
刘耀文蹙眉问:“你不满意这样的财产分配方案?”
“是。”夏怡洋答得干脆。
刘耀文嘴角上扬,故意露出轻蔑的笑:“夏怡洋,别太贪心了。这些财富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当时到时什么都没了。”
夏怡洋表情淡然地说:“我不是嫌少,我是不要。刘耀文,正如你所说的,在这段婚姻里,我没有付出,我不配得到这些。你让律师重新修改一下,再拿来让我签字吧。”
说着,转身往外走。
刘耀文冷道:“站住。”
夏怡洋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别装清高了,这些就当是给你这几个月陪我演戏的报酬。虽然价高了点,这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趁早签了字,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刘耀文每一个字都冷酷无情,都在逼夏怡洋马上了断。
“无功不受碌,你为我做的足够抵销我的付出。刘耀文,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我不要你的钱。”夏怡洋同样固执,没有商量的余地。
思索了一会儿,刘耀文点头,将离婚协议书交给蒋南:“你拿去让张恒修改一下,再让夏小姐签。”
一句“夏小姐”将夏怡洋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她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大步往外走。
在收到刘耀文的暗示目光后,蒋南快速跟上夏怡洋的脚步。
一出别墅大门,寒风刺骨,夏怡洋冷得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件外套适时披在她身上,夏怡洋惊喜转身,却在看到是蒋南时,眼眸内的光芒瞬间黯淡。
蒋南几个大步,走到车门边,替夏怡洋拉开车门:“夏小姐,天快黑了,这里风大,我们快走吧。等下要是下雪,我们就要被困在这山上了。”
一直喊她二少夫人的蒋南都改了口,夏怡洋内心剧痛翻涌。
哪怕这次的见面让她更加肯定刘耀文是有苦衷的,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被人胁迫。
然,在细节处,听到这样的字眼,她还是十分伤心。
上了车,夏怡洋控制不住往车后看,她想看看刘耀文是否会追出来,如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般,露出悲伤的表情。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回到药庄,天已全黑了,天空再度飘起雪花,气温更加低了,冷得呵气成烟。
楚楚一听到声音,立马迎上来,见夏怡洋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的痕迹。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再多问。
只是,将夏怡洋迎进屋里,给她泡了杯牛奶,让她喝了去去寒气。
庄遥亦从里间出来,她不似楚楚那般细心,善解人意,甚至这些日子对蛊毒的束手无策,使她有些心浮气躁:“怡洋,怎么样了?”
“我见到刘耀文了,他执意要离婚,我同意了。”经过一路沉淀,夏怡洋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如今听到楚楚和庄遥关心的语言,她还是有些鼻酸。
其实,他们都是刘耀文的长辈,如果不是刘耀文,她不会认识他们。
和刘耀文在一起,她得到许多许多,包括这些长辈无私的关爱和付出。
“他到底是被什么魔镇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庄遥气愤难平,一则她恨这一类的男人,二则,刘耀文是白书恩的儿子,她亦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更加失望。
“怡洋,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楚楚拍了拍夏怡洋的手,用这样的方式鼓励她。
随即对庄遥说:“庄姐,我研究出了几种药膳,你来帮我看看,尝一尝,看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让老季去尝吧。”庄遥听不懂楚楚暗示,仍想留下来继续追问夏怡洋细节。
楚楚叹了口气,直接拉起她:“洪全不懂药膳,他能试出什么啊?走走走,帮我看看。”
庄遥仍不愿意,楚楚一个劲朝她使眼色,终于庄遥看懂了楚楚的用意,叹了口气,跟着她离开。
……
C国地下皇宫里,象征着皇权的宝座上铺着厚厚的羊皮毯子,看上去温暖又奢华。
贺峻霖半躺在上面,手上端着一杯红酒。
鲜血的红与纯洁的白碰撞出强烈的视觉效果,贺吴轻抿了一口红酒才缓缓地问:“你还没想通吗?”
台阶下,浑身是伤的严梦馨,趴在地上,蠕动了半晌,起不身来。
见严梦馨不回答,贺峻霖冰冷的眸子再度染上嗜血的红,与杯中红酒形成统一颜色。
冷冷吐出一个名字:“小桃。”
“在。”一身红衣的小桃唇角含笑,却令人毛骨悚然,如同从地狱来的索魂者。
在接收到贺峻霖的目光指示后,小桃弯下腰来,用鞭子托起严梦馨的下巴,笑得纯真又森然:“公主殿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坚持呢?你连皇位都保不住了,还留着皇权扳指做什么呢?你是个聪明人,见多识广,应该比我更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而且,现在时局已经相当明显了,你再做这些无谓的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一个很好的说客,也是残忍的执行者。可是, 小桃,你别忘了兔死狐悲,在他眼里,我们是一样的人。唯一的差别就是作用不同而已。”严梦馨费力撑起上半身,满脸血污,一双眼睛却仍干净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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