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庄纤动了杀机,刘耀文抬起脚狠狠踹向管家的小腿。与庄纤对峙的管家没有防备刘耀文,突然被袭,哭嚎着倒地不起:“强盗,绑匪,你们两个绑匪,我要去报警。”
“前辈,我们走吧。”刘耀文催促着一脸盛怒的庄纤,如果她此时双手行动自如,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管家。
不是刘耀文有多仁慈,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庄纤仍有些不甘,频频对管家呲牙咧嘴,最后学着刘耀文的样子抬起腿在他身上狠踹了几下,又威胁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她踢踹的动作太狠,转身之际,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下来,露出被绑的双手。
管家见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一翻白眼竟昏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蒋南焦急万分,好几次欲攻进去,却不敢轻举妄动。唯恐破坏了刘耀文的计划,然,他一直守在这里,万一刘耀文遭到庄纤暗算,他万死难辞其咎。
就在蒋南已经布署几路人马,准备攻进去时,刘耀文背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庄纤疾步跟在身后。
蒋南忙用手势阻止保镖不要轻举妄动,都隐藏好,不要被庄纤发现了。
刘耀文将肖晨放在副驾驶座,刚要再扶庄纤上去,庄纤立在原地不动,双眸绽出戾气:“还不松开我吗?”
刘耀文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替庄纤松了绑。
庄纤手上已经被磨得血痕斑斑,刘耀文轻声道歉:“对不起,前辈。”
庄纤转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见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
冷冷看了刘耀文一眼,从鼻孔里发出冷哼,算是不与他计较了。拉开车门,坐在肖晨身边,刘耀文替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石洞。
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肖晨紧闭双眼,任人摆布。
庄纤的目光一直紧紧落在肖晨脸上,如同少女般热烈,浓郁。
刘耀文归心似箭,车开得比来时更快。山路崎岖,颠覆得厉害。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肖晨被颠得往下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
庄纤欲将他扶起来,车子又是一阵颠簸,庄纤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肖晨身上,唇竟贴上了他的唇。
霎时,空间仿佛静止了,天地万物皆荒芜。
庄纤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快速染上羞涩的红晕,却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悄悄闭上眼。
肖晨全身僵硬如铁,倏地睁开眼睛,眼里泪光盈盈,溢满复杂的情绪,有屈辱,有委曲,有愧疚,更有许多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庄纤紧闭着眼,睫毛颤动得厉害,只是,这么唇贴着唇,她一颗心就几乎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肖晨是她的初恋,她今生最爱的男人。
她一生清高,看男人的眼光更是挑剔。自从遇见了肖晨,她一颗火热的少女心就落在了他身上。能嫁给他,更是成了她一直期待的时光。
那次肖晨来庄家作客,一则是为了学习,精进医术,二则是庄老爷子想对他进行考察,庄纤是他最得意最骄傲的女儿,他不舍得就这么把她嫁出去。
然,就是父亲的一片慈爱之心,试出了两个家族败落的开始,最后导致家破人亡。
庄纤是个十分执着的人,一旦认定了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肖晨和朱丹苟且的事被家仆发现,报到老爷子那里去。
庄纤一直不相信,她甚至要当众打死那个嚼舌根的家仆。
是朱丹的亲口承认粉碎了她的梦想,然,即使如此,她仍认定肖晨没错,是朱丹诱惑的他。
哪怕经历了巨变,数十年风霜,至今在庄纤心目中,肖晨仍如同他不老的容颜一般。
是那个踏月而来的翩翩少年郎,一袭白衣,宛如谪仙,就这么闯进她的心扉,占据了她完全的思绪。
沉浸于自我思绪中的庄纤,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只觉得心缺失的一角补上了,圆满了。
这吻是她保存了一个甲子的吻,她终于将它献给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又是一阵颠簸,庄纤从肖晨身上滚下来,狼狈摔在车座底下,如同她偷来的梦一般,破碎得令她难堪,扎得浑身鲜血淋漓。
庄纤双手抓着座位,奋力爬起来,一张脸羞愤交加,太多的情绪涌上。感觉自己守了一辈子最珍贵的东西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没了,还是她主动献上的,这难免让感到羞恼。
“小纤,当年确实是我主动的,我爱上了朱丹。”身子已被颠簸得滑下了座位,肖晨突然对着神绪缥缈的庄纤说。
庄纤惊愕抬头,对上了肖晨清澈的眼睛,怒气在胸臆间堆积,渐渐膨胀。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想跟她一起死?”庄纤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肖晨幽幽一叹,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庄纤无从判断他的心意:“我只是想让你放下。”
“如果我不呢?”庄纤再度咬牙,刚刚偎上去时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
突然,觉得好脏,好恶心。
他的唇曾吻过朱丹那个贱人,她还在为献出初吻,脸红心悸。
别人像她这个样子早已子孙满堂,而她呢?还怀着这样一份初恋情怀。
肖晨和朱丹贱,她比他们更贱!
抬起头,庄纤眼中多了一抹杀气,笑得无比阴森:“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成全你们的。”
“几十年了,我们都老了,何必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怨?小纤,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想请你,放过你自己。你这一生过得太苦了。”肖晨这句话触动了庄纤内心,唇颤抖得厉害。
自从出事以来,人人怪她,说她叛逆,残忍。说她弑父杀兄,没有人性。
可谁又真正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想过?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她原谅?
她只是做了件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为什么就天容不理了?
朱丹做了那样的丑事,反倒能得以善终?这是什么世道?对她公平吗?
“小纤,我知道你研究蛊是为了救我,可是,我不配。你应该一刀杀了我,那样你的心结就打开了,也解脱了。小纤,我这一生最亏欠的人就是你。”肖晨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庄纤内心五味杂陈,连悲苦都分不清楚。
刘耀文一个急刹车,庄纤又被颠得撞在肖晨身上。
这次她没有任何迟疑,快速推开他,坐在座位上。
犯贱一次是鬼迷心窍,犯贱两次就该死。
刘耀文熄了火,转过头对庄纤说:“前辈,到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景色将庄纤从爱恨交织的纠结里拉了回来。
刘耀文替庄纤拉开车门,她没有像是逃避瘟疫一般跳下车。
当刘耀文关上车门,她又对他怒目而视:“你想把他关在车上?”
“肖先生这样子怎么跟我们下去?留在这里最安全,我们下去把她们三个接出来,再一起到轩园去。”要筹备一家实验室需要很长的时间,可夏怡洋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刘耀文想到了季洪全的轩园,那里一应俱全,且都是最先进的仪器。虽然还没有开口向季洪全借,但他相信只要能救夏怡洋,季洪全是不会拒绝的。
庄纤无法反驳刘耀文的决定,肖晨确实不方便下去,留在这里是明智之举。
但令她气愤的是,肖晨仿佛成了她的软肋,是刘耀文手上的一枚棋子。
她从主动出击,变成被动接受,这转变太快,她实在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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