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没有打开车门的打算,声音极冷:“你是堂堂严家千金,怎么可能露宿街头?严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以帮你叫辆车。”严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抛下面子和尊严,一心想追随的男人竟对自己这么冷漠。
她很想发怒,很想哭,可是,她不能。
在这场不公平的感情里,从一开始她就是输家。
是她对他一见钟情,百般纠缠。
如今她就这么出来,家里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刘耀文不收留她,也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严家的强大,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现在白氏没了,她不知道刘耀文以什么为生。他可以让自己活得风光体面,但绝对无法与严家相提并论。
“耀文,我现在又饿又冷,你就当收留一个朋友,让我去你家住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实在没有什么朋友。”严汐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
“上车。”刘耀文突然打开车门,严汐喜出望外,她就知道刘耀文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他是面冷心热,他绝不会任由她一个受了伤的女孩子,站在风中无依无靠。
严汐痴迷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刘耀文,脸上的笑容十分满足。
仿佛刘耀文是她的太阳,只要他施舍一点余光给她,她的人生就很璀璨。
“去最近的酒店。”蒋南刚坐进驾驶座,刘耀文冷声吩咐。
严汐一脸紧张哀求道:“别,别送我去酒店。F城百分之九十的酒店是严家的产业,我一旦入住,立刻会暴露行踪。”
“严小姐还真的玩起了离家出去的游戏?”刘耀文目光如刀,落在严汐脸上,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耀文,我知道你昨天在严家受了不少委曲,我替我的家人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势利,他们以前不这样的。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是在维护我的家人,替他们说话。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我的决心。”严汐抓着裙子的一角,俏脸上苍白而坚定。
看着严汐为爱卑微,小心翼翼的样子,刘耀文再次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机会,让她接近自己。
无论如何,她是无辜的。
“严汐,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成为你的男朋友,而且,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刘耀文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耀文,我知道你一时间忘不了你的妻子,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介意当什么。哪怕是一名女佣都可以。”严汐仿佛听不到刘耀文的拒绝,沉浸于自我的幻想里。
“严汐,你醒醒吧,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我的妻子也没有死。我现在还是有妇之夫,请你理智点,不要再这么卑微了。感情是求不来的,只有两情相悦的相处才最舒服。”如果不是看在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刘耀文不会跟她费这么多唇舌。
可严汐的固执远超任何人,甚至成了一种病态。
她不肯接受任何自己不想听的语言,只挑选自己喜欢听的话。
“你很爱你妻子吗?”严汐一脸凄然的问。
“是。”刘耀文回答得十分干脆。
严汐大受打击,强自镇定:“她比我好吗?”
“那要看哪一方面。严汐,并非十全十美的人就有很多人爱。人不可能没有缺点,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优点和缺点,甚至是她惹麻烦的样子都会觉得很可爱。”刘耀文望着窗外,脑中浮现与夏怡洋相处的点点滴滴。
几个月的相处,她一直在利用他。
她对他谈不上好,更没有崇拜。
但在生死关头,她愿意把唯一一件救生衣让他穿,这就是他想要的爱。
“你告诉我,你喜欢她哪一点,我去学,好不好?”严汐悄悄抓着刘耀文的衬衫,又是一副愿意为爱低入尘埃的样子。
“我说过了,我不爱你。严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清醒?”刘耀文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真想就这么把她丢下去。
“停车。”
蒋南一停车,刘耀文就打开车门,浑身散发着令人惧怕的寒气:“下车。”
“我不要。耀文,是我爬窗偷偷出来的,我回不去了,我爸会打断我的腿的。”严汐泣然欲泣,仍在哀求。
“下车。”刘耀文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遭遇,冷漠得令人心寒。
“耀文,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严汐已经彻底撕下自己的颜面,放在地上任由刘耀文踩。
刘耀文冷冷一记眼刀扫过,语言比刀子还锋利:“别叫我耀文,只有我的至亲才可以这么叫我。严小姐,你可以叫我刘耀文或刘少。”
“阿……”严汐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顾一切要跟随的男人,对自己一丝情分都没有。连当个普通朋友收留她一天都不肯。
“蒋南。”严汐一直不肯下车,刘耀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听到刘耀文的呼唤,蒋南忙从驾驶室出来,走到严汐位置的门边,恭敬地说:“严小姐,请你先下车吧,我们少爷还有点急事要办。”
屡次三番被赶,就算严汐再不顾尊严,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对一个男人如此低三下四。
都说男人有劣根性,得不到总是珍藏在心底。
她也想做刘耀文心底的白月光,只是,她迟了一步,他心里的位置早就给了别人。
她若不自己争取,想要等他来找自己,恐怕她等到海枯石烂都等不到。
严汐忍了又忍,自尊心被割成寸寸段段。
最终掩面跑下了车,蒋南看着严汐消失的方向,有些于心不忍,多嘴问了句:“少爷,要不把严小姐送回家吧?”
刘耀文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现在只要我回去载她,她肯定会脑补出一系列,我对她有情的情节。现在伤的越重,她才能清醒得越快。”
“是,少爷。”蒋南恭敬应了句,坐回驾驶座,车子平稳驶向目的地。
……
严苑,博园。
迟迟没有严汐的消息,王蕙如急得坐立难安。
没有化妆,加上焦躁不安,五蕙如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严梦馨上前拉她坐下:“二婶婶,你放心吧,严汐不会跑太远的,有二叔亲自去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王蕙如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猛然发现对象是严梦馨。
严梦馨在严家的地位特殊,她不是她可以交心的对象。
于是,咽下所有的惊恐和不安,对严梦馨笑笑:“梦馨,今天太谢谢你了,难得周末,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等就好了。”
“二婶婶,你别客气。算起来,我比严汐大了几个月,也算是她的姐姐,我关心她是应该的。你千万别着急,来,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昨晚宴会上,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严梦馨像个懂事乖巧的好女儿,安慰着王蕙如,用眼神示意夏怡洋把燕窝端来。
夏怡洋进了厨房,将燕窝倒在碗里,放在托盘上捧出来。
夏怡洋还没走到客厅,就听一名保镖匆匆来报:“二夫人,找到二小姐了。”
王蕙如喜出望外,从沙发上弹站起来:“在哪里?”
保镖垂下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王蕙如又急又慌:“你快说啊,严汐到底怎么了?”
“二小姐在医院,她出了车祸正在抢救。”保镖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王蕙如急怒攻心,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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