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情的事闹得曲若兰心力交瘁,再无一丝优越感。面容憔悴而苍老,连说话都带着哀求,小心翼翼:“耀文,上次多亏了你,你的一巴掌打醒了晚情,她终于不再想不开了。伯母为上次误会你的事跟你道歉,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刘耀文静默不语,等待曲若兰自己说。
自从嫁给宋桥后,她就没有再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尤其对象还是一个晚辈。
曲若兰心里真的不好受,可是,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幽幽叹了一口气说:“自从出院后,晚情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连花园都不敢去。虽然她装得很坚强,肯吃饭,肯睡觉,也会撒娇,但她越是这样,我们越心疼。我问过心理医生,他说这是心病,晚情可能对社交产生了深度恐惧。现在她的精神特别脆弱,我们担心她会出事,也不敢逼她。耀文,你是晚情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去看看她?或许,她能听进去你的话。”
说着,曲若兰眼角泪光闪动。
“耀文,你宋伯母都亲自来了,你就跟她回去看看晚情吧。”白宇哲在一旁帮腔,刘耀文眼中露出不屑,他视而不见。
伤心中的曲若兰并没有注意到刘耀文和白宇哲之间不寻常的互动,她一心只想帮女儿早点走出阴霾。
“耀文,我知道你对晚情也是有友情的,对不对?你就当帮一个普通朋友吧。从小你就只有晚情一个朋友,其实晚情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后曲若兰和宋桥都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他们把女儿保护得太好,导致她太脆弱,或许她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耀文身上,曲若兰更是满脸哀求。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也不会拉下老脸来求刘耀文。
毕竟,这件事认真细究起来,与他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刘耀文屡次三番拒绝晚情,她不会在伤心之下决心做出一番成绩到公司上班,也不会认识严凯齐。
不认识严凯齐就不会应邀参加严家的宴会,自然也不会被人算计。
这一切都是因果。
她是既恨刘耀文又必须求着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可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不要这张老脸了。
随着刘耀文沉默的时间延长,曲若兰的心就像有把钝刀在割一样。
“走吧。”刘耀文拿起西装就往外走,曲若兰一怔,来不及向白宇哲道别,匆匆跟上去。
白园离宋家不远,仅二十分钟车程,刘耀文自己开车,率先抵达。
管家刘彩霞知道曲若兰去请他,忙将他迎了进来。
刘耀文也不客气,在刘彩霞的带领下来到宋晚情的房间。
刘彩霞敲了几次门,无人应答,联想到宋晚情之前几次自杀,刘彩霞吓得脸都白了。
一边拍门,一边让女佣去她的房间拿钥匙。
刘耀文见状,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
利目快速扫过房间各个角落,不见宋晚情的身影。
破门而入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刚走到楼下的曲若兰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站不稳,是女佣扶着她跌跌撞撞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次次被宋晚情惊吓,曲若兰的心脏越来越脆弱。
刘彩霞忙转身扶她:“夫人,您慢点。”
“快说啊,是不是晚情又……”那可怕的两个字她说不出来。
刘耀文顾不得礼貌,闯入房间四处寻找,包括浴室,衣柜,甚至是床底。
然而,没有。
门被反锁,宋晚情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翼而飞。
刘耀文沉声大喝:“宋晚情,你给我出来。别以为全天下就你最惨,你还有家可以躲,有父母可以保护。有些人遇到和你一样的事,她们不仅得不到亲人的安慰,还要被所有人嘲笑,唾弃。宋晚情,如果你一直以受害者自居,那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了。可我要告诉你,你一个人要怎么过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想干预,但你不要用自己的愚蠢来惩罚你的父母,他们是世上最爱你的人。当然,你执意而为,我也不劝你。只能说,他们上辈子造了孽。”
刘耀文脸色阴沉,怒气冲冲,连曲若兰都被吓得怔忡在门口。
气氛一下子十分凝重,所有人皆被刘耀文吓到,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应该派人去找宋晚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曲若兰率先反应过来,惊声尖叫:“刘管家,快,快让人去找,快找啊……”
被曲若兰这么一吼,刘彩霞也才反应过来,忙跌声应是。
正当刘管家紧急召集人手要去找宋晚情之际,鹅黄色的窗帘被人掀起一个角,宋晚情一脸惊恐慢慢站了起来。
看了眼刘耀文,即被他脸上的阴霾吓得瑟瑟发抖,一把扑进曲若兰怀里。
带着泣音解释:“对不起,妈妈,我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我一醒来就听到有人踹门,我更加不敢出声。”
“晚情,你吓死妈妈了。这是在宋家,没人敢,也没人能伤害你。”曲若兰搂着女儿心疼万分,她真的整个精神都垮了。
不管她伪装得多么坚强,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一点小事,都足以摧毁她。
“啊……”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宋晚情惊恐尖叫,吓得面无人色。
曲若兰看清是刘耀文,不禁怒斥:“耀文,晚情已经被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对她?”
刘耀文没有理会曲若兰,冰冷的眸子始终锁住宋晚情,冷讥出声:“如果你真的受了惊吓,就不会睡这么沉。踹门之前,刘管家敲了那么久的门,就算死人也被吵醒了。宋晚情,你以后要作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别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你的父母会纵容你,明知是你的恶作剧,也不忍心拆穿,还要配合你的演出。”
说完,刘耀文重重甩开她的手。
宋晚情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幸好曲若兰及时扶住了她。
沉声指责刘耀文:“晚情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看她好得很。”刘耀文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往外走,宋晚情急急拉住了他。
一双美目泪光盈盈如同被丢弃的小狗,怯生生地道歉:“瑞哥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最近经常会出现幻觉,总觉得有人要害我。我好害怕,可我不敢表现出来,我已经让爸爸妈妈这么操心了,不能再增加他们的负担。我刚刚真的以为有人要害我,才躲起来的,对不起,瑞哥哥,你别生我气。”
“晚情,你有这样的情况怎么不早跟妈妈说,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曲若兰心疼极了,为女儿懂事和隐忍。
“不,我不要去看医生,我不要……”宋晚情十分抗拒,开始有些歇斯底里。
曲若兰忙安慰:“好好好,晚情不去,我们不去,你别激动,别激动……”
过了片刻宋晚情才渐渐冷静下来,垂下头,默默落泪。
曲若兰一颗心被揪扯着,痛得快碎了。
刘耀文脸色阴沉,一双利目没有一丝感情,整个人更是如同冰雕。
曲若兰其实不想求人,可女儿只有在刘耀文面前才会正常。
她只能继续哀求:“耀文,刚刚的事真是误会。晚情这些日子一直惴惴不安,一点小事,她就惊慌失措,你不要再凶她了,好不好?好好陪陪她。”
刘耀文原本想一走之了,他不知道宋晚情刚刚的行为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害怕。但他知道这一切全因他舅舅而起,如果不是舅舅安排了那一切,她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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