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艳艳慢慢坐起来,哪怕是住院也打扮得优雅尊贵。此时,一双精心描绘的眸子射出寒光冷箭,恨不能将夏怡洋万箭穿心。其实,刘耀文那一脚留有余地,她伤得并不重。一直住院只因为不甘,她全心全意为了刘炎承,他不领情就算了,反而责怪她。
更可气的是,她住院几天,不止刘耀文不来负荆请罪,连刘炎承也不出现。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这个没用的男人,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一生育有一子两女,人人羡慕她好福气。儿女双全,还有两个贴心小棉袄。
谁知道,她被人这么羞辱,大儿子,大女儿都视而不见。只有这嫁出去的小女儿回来帮她出气,她真是没有白疼她!
夏怡洋挣扎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忍着痛朝沐艳艳深深一鞠躬。
夏怡洋对不起,大伯母,是我不好惹您生气。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尊重您,绝对不敢再怠慢您。
沐艳艳: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夏怡洋,你是不是以为嫁给总裁就能在刘家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得逞!
沐艳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夏怡洋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不敢回嘴。
她知道沐艳艳就是没有台阶下,只要她态度足够虔诚,让她顺了心,她就会消气,说出去也有面子。
沐艳艳:刘容呢?他怎么不来?动手的人可是他。
沐艳艳一口气堵在心头,郁结难疏。此时看到夏怡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乡下来的贱丫头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受伤就变得极其冷漠的刘容替她出头,并且打伤了她!
她沐家也是E城十大豪门之一,当年她和刘炎承的婚礼轰动一时,被誉为上流社会的金童玉女。走到哪里都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她出尽风头。
可谁知刘淅涛居然娶了F国第一豪门白家的女儿白书恩回来。
白书恩人长得极美,个性温婉,是F国第一美人,还是享誉国际的青年舞蹈家。
她从小学舞,获奖无数。她编排的舞台剧风靡世界,被舞蹈界誉为天才舞蹈家。
白书恩的出现让她彻底黯淡无光,连配角都不是。
连老爷子都格外偏爱白书恩,渐渐的,她在刘家越来越没有地位。
幸好白书恩自己作死,男人嘛,偶尔逢场作戏,她竟然寻死觅活不肯原谅。
结果呢?自己下落不明,还白白便宜了林微。
蠢!蠢透了!
自从白书恩走后,她就是E城第一名门贵妇!
随着刘集团声名鹊起,她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人人当她是皇后一样供着。
万没料到刘容竟然敢对她动手,并且几天没有一句道歉。
反了,反了,都反了!
夏怡洋二少在开会,等他有空了,我会好好说说他的。
场面上的话,夏怡洋只能这么说。
几天的相处,她已了解这位刘二少的脾气了。如非他心甘情愿想做的事,谁都劝不动。
沐艳艳:等他有空?
沐艳艳声音拔高,尖锐刺耳。
沐艳艳:他是不是还不认错?
夏怡洋……
夏怡洋头垂得低了些,她的态度给了沐艳艳最真实的答案。
刘珊珊:妈妈,你先别这么激动。阿容以前对你还是很尊重的,自从这个女人进了门就变了。一定是她给阿容吹了枕边风,他才会这么对你。说起来,都是夏怡洋的错。
刘姗姗扶着激动的沐艳艳到沙发上坐下,顺便替她解围,找台阶下。
现在刘容是集团总裁,大权在握,实在不宜和他撕破脸。
他性情大变,六亲不认,根本不吃长幼尊卑这一套。
如今集团形势很微妙,彻底得罪了他,对大房并没有好处。但她妈妈不能白平受这份委曲,所以,这口气必须出在夏怡洋身上。
两母女眼神交流,沐艳艳又何尝不懂得女儿的盘算。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有人敢打她。这个人还是她的晚辈,若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上流圈里立足?
最后,刘姗姗附在沐艳艳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妥协了。
刘珊珊:夏怡洋,你过来。
刘姗姗像唤狗一样。
夏怡洋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向她们。
夏怡洋大伯母,我替二少向你道歉,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夏怡洋脸色惨白如纸,连说话都气若游丝。
沐艳艳仿佛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挑眉问。
沐艳艳:你受伤了?
夏怡洋一点小伤,没有大碍,多谢大伯母关心。
此时此刻夏怡洋只想让沐艳艳消气,不再找刘耀文的麻烦。
蒋南说得模棱两可,她并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而且,他也是为了她才得罪了沐艳艳。
她欠他的太多太多了,能还的又太少太少了。
刘珊珊:夏怡洋,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刘姗姗板起脸来问。
夏怡洋一脸恭顺。
夏怡洋请大伯母和二姐教诲。
张月香: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张妈,你来给二少夫人说说。
顺着刘姗姗的目光,夏怡洋才看到一名长相刻薄的中年妇人。
不高,微胖。
张月香应声站了出来,朝沐艳艳和刘姗姗鞠了个躬。
礼数周到地向夏怡洋微微弯腰。
张月香:等下我若有什么逾越的地方,请二少夫人见谅。
夏怡洋静静站着,她早料到刘姗姗来者不善,她今天不脱一层皮,肯定是回不去的。
夏怡洋请张妈多多指教。
张月香:好,既然二少夫人这么说,那我不客气了。
张妈绕着夏怡洋转了一圈,已经看出她身上多处受伤,可具体是什么伤,有多严重,她看不出来。
不过,她刚进刘家就敢给大夫人下马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早晚会翻了天。
张月香:刘家是个重视孝道的家庭,长幼尊卑绝不能乱。而尊重长辈,更是摆在最面前。二少夫人进门第二天不仅不早起给长辈敬茶,还敢给长辈甩脸色,若放在以前这是大不敬。念在你远道而来,自幼没有母亲教导,大夫人宽宏大度原谅你一次。可你竟然怀恨在心,在二少面前说大夫人的坏话,导致二少对大夫人大打出手,做了不孝不义的事。二少夫人,你这是挑唆家庭人际关系,背后嚼舌根,还害得二少背上了不孝不义的骂名,这桩桩件件都是大罪。
张妈细数着她的几宗罪,不带停歇。
张月香:大夫人住了几天院,你别说请罪了,连探望都没有。像你这样不孝又长舌的媳妇是豪门世家最厌恶的,若按家法,应该罚你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并写三百遍孝经。
张妈气势十足。
夏怡洋苦笑,这哪是什么豪门世家的规矩,分明是封建王朝的刑罚。
她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E国第一名门,竟还有这么腐朽的家规。
若是以前跪三天也没事,可她现在的身体别说跪三天了,就算跪三个小时都吃不消。
夏怡洋大伯母,我知道错了,请您念在我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夏怡洋哀求道,不管怎样,她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终于看到一直嚣张的夏怡洋对自己低眉顺眼了,沐艳艳心口堵得一口气缓解了些。
给张妈递了个眼色,张妈点点头,继续端着架子说。
张月香:大夫人菩萨心肠,如果二少夫人早来认错,大夫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而你至今认错态度都有问题,不是发自真心。二少夫人,你现在就到楼下站着好好想想吧。想仔细了,想通透了,下次才不会再犯。
夏怡洋是,大伯母。
夏怡洋恭敬应下,走到花园才终于懂了沐艳艳对她的处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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