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彩玲哀伤地垂下头,却仍紧紧抓着刘耀文愤怒的拳头:“刘少爷,你对这一天应该有心理准备……容少实在是太苦了,你就放过他吧。”“连你都这么说?”刘耀文愤恨的目光转移到姚彩玲身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都劝他放弃?现在连从小一直照顾哥哥的姚彩玲都要他放弃,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你希望容少活着,你好有个寄托。可是,这样的寄托是他每分每秒的煎熬换来的,你忍心吗?他早就对止痛药免疫了,后来一直靠麻药支撑着。说句托大的话,我一直把容少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走在自己前头。如果有可能,更想把命换给他。可是,这世上有太多人力无法达到的事了。刘少,我知道你难过,但请你冷静点,不要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姚彩玲字字泣血,刘耀文却不为所动。
他不能接受刘容离开他的事实,他要哥哥活着,哪怕永远要依靠仪器,他也要他活着。
夏怡洋涩涩开口:“姚管家,季医生,你们别逼刘少了,这个决定太残忍了,还是由容少自己选择吧。他没有完全离开,就是在给刘少适应的机会,不是吗?”
夏怡洋的声音不大,却震惊了所有人。
她的想法很特别,却似乎最靠近事实,最接近刘容的心意。
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要留着最后一丝意识,最后一线生机,就是怕刘耀文接受不了,想不开啊。
刘耀文松开了揪住季洪全衣领的手,慢慢朝夏怡洋走过来,眼底一片赤红,宛如嗜血的撒旦:“我哥跟你说了些什么?”
夏怡洋痛苦地闭上眼:“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我不该不知轻重,跑上来打扰容少,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
“我哥说了什么?”刘耀文又问了一遍。
此时此刻的他固执得像个孩子,又戾气极重。似人非人,似魔非魔。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几个字,夏怡洋得得艰涩无比。
她不知道是自己来得巧,还是命运的安排?
是不是她答应了刘容的托付,他就了无牵挂了,才会这么快离开?
其实,说到底她与刘容的死有扯不清的关系。
如果刘耀文真要怪她,她无话可说。
“耀文,够了!”季洪全突然大喝:“阿容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所以,每当你守着他的时候,你总不敢眨眼,你在害怕些什么?你不能再自私了,阿容太累太苦了,请你放过他,也放了你自己吧。”
“不……”刘耀文仰天嘶吼,痛彻心扉。
声音里剧痛噬咬着密室里每一个人的心,包括刘容。
吼声戛然而止,刘耀文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夏怡洋第一个奔上去:“刘少,刘少,你怎么了?醒醒啊……”
“他悲伤过度,昏过去了,让他睡会吧,这几个月里,他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季洪全疲惫不已,他并不铁石心肠,他们兄弟俩谁出事,他都难过。
……
夏怡洋守在刘耀文身边,看着那张笼罩着深深悲伤的俊美容颜,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兄弟的感情是内敛而沉重的,像刘耀文这样强大的男人,居然会难过到晕厥。足可见刘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之重。
八岁母亲失踪,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唯一的兄弟又要抛下他。
这样的打击确实非一般人可以承受,不管他表现得再强大,终究是个缺爱的凡人。再强的能力也弥补不了亲情的缺失。
突然,夏怡洋有些明白刘耀文的为何如此冷漠了。
他害怕失去,所以从一开始就筑起一道高高的心墙,不让任何人靠近。
其实,刘耀文的心智特别坚定,内心比一般人都强大。他只是一时受不了刺激,造成短暂晕厥。是季洪全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他的体力严重透支。
“叩叩……”姚彩玲轻敲了两下门,夏怡洋怕吵醒刘耀文,忙起身开门。
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姚彩玲深深看了眼刘耀文,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刘少爷太累了,太苦了。”
夏怡洋心像被人打了一拳,看不见的伤口,闷闷痛了起来。
“二少夫人……”姚彩玲一开口,夏怡洋打断了她:“姚管家,你还是叫我怡洋吧。我不是什么二少夫人。”
在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交给老爷子派来的人去办理的结婚登记,到目前为止,她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结婚证。
她连自己的丈夫是谁都不清楚,怎么承受得起这句二少夫人?
姚彩玲也不勉强,从善如流唤了句:“怡洋,你先吃点东西吧,刘少爷还需要你的照顾。”
夏怡洋苦笑:“是我害得容少变成现在这样子,刘少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又怎么会让我照顾?”
“刘少爷不是不讲道理,不明事理的人,他昨晚只是一时失控,你别放在心上。也请你这段时间多多包容他,他太压抑了,连悲伤都不敢让人知道。”姚彩玲目中满是慈爱和担忧。
“好,我知道了。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他。”夏怡洋郑重地说。
姚彩玲眼中有了一丝赞赏的光芒:“容少一向睿智,他没有看错人。”
说完,姚彩玲不等夏怡洋再问,轻轻掩上门,离开。
“不……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耀文,害怕……”刘耀文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里,剑眉蹙得紧紧的,薄唇溢出惊慌的呓语。
夏怡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怕,那是梦,不要怕……”
“哥,你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亲人了。哥,不要走……”刘耀文无意识的梦呓,深深刺痛了夏怡洋的心。
原来,他一点都不冷漠,也不霸道。
他的内心一直住着一个脆弱的孩子,怕黑怕冷,更怕亲人离开。
突然,刘耀文紧紧抓着她的手,嘴里喃喃着什么,夏怡洋听不清楚。
慢慢凑近他唇边,侧耳倾听,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坠,耳根慢慢变烫。
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夏怡洋忙要直起身,刘耀文却突然用力一扯,夏怡洋失去重心,跌下去。健臂紧紧环住她的腰,箍得死死的,令她动弹不得。
夏怡洋脸红如煮熟的虾子,轻声唤道:“刘少,你不要这样,你认错人了,我是夏怡洋啊,你先放开我……”
“不放,不要离开我。”含糊其辞几个字搅乱了夏怡洋的心,刘耀文却深深睡去。
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夏怡洋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整个人叠在刘耀文身上,纤腰和一只手还被箍住,根本无处着力,挣脱他的束缚。
若是使劲挣扎又怕吵醒他,夏怡洋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夏怡洋眼皮越来越沉,竟就这么毫无防备睡了过去。
刘耀文睁开眼,就见夏怡洋趴在自己胸口,睡得一脸安然。
本能想推开她,可视线落在那卷翘的睫毛上,她眼帘下有一圈明显的青紫,是缺少睡眠的印记。白皙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这么近的距离却可看出上面有一些细碎的划痕。
很淡很淡的,只余一点点红晕,却足以令人震撼。
脸是女孩子的第二生命,她不可能不仔细保护。
唯一的解释就是经常挨巴掌,这些小伤痕是指甲划过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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