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洋急得团团转,刘耀文的警告言犹在耳,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可老爷子因她而病倒,她很想去看看他。
而且,她有好多谜团没有解开。
抬头看向三楼,夏怡洋狠了狠心,勇敢踏上去。
然,季洪全却告诉她,刘耀文不在上面。
夏怡洋在容瑞堡找了一圈,却不见刘耀文的身影。最后一名女佣告诉她,她看到少爷往走廊方向走去。
蓦然一片美丽的蓝色风铃草浮现脑海,寻着记忆,夏怡洋来到古典与现代结合的走廊,再次踏上,看着上面挂的画。
夏怡洋没了第一次来的惊慌,看着那一幅幅巍峨壮丽的山水画,想着被烧得面目全非,却依旧温和善良的刘容,眼眶不禁湿润。
虽然她不懂画,却可看得出这些画充满着灵性与感情。
如果他妈妈没有离开,他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夏怡洋知道世上没有假如,一切已发生的全是既定的事实。
走廊很像,弯弯曲曲,宛如迷宫。
夏怡洋差点儿被困在其中走不出来,突然,福至心灵,拐了个弯,走到尽头,眼前终于又出现了那片美如仙境的蓝色风铃草。
一望无际的蓝,寄托着思念。一个个风铃捎来远方亲人的想念和祝福。
夏怡洋小心翼翼不敢再碰到花朵,沿着小径走了一圈,却不见刘耀文的身影。
夏怡洋失望极了,她根本就不了解刘耀文。
自汪坤给她打电话到现在起码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甚至连刘耀文的面都没见着。
垂头丧气往回头,突然眼角余光,夏怡洋看到花丛里有个白色身影。
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眼,竟真的是刘耀文。
夏怡洋顾不得许多,拔腿朝他跑过去,远远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夏怡洋忍不住蹙了蹙眉,待她靠近看清时,不禁惊呼:“刘耀文,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地上东倒西歪躺了好多个空酒瓶,有红酒有白酒,还有啤酒。
“你来做什么?”刘耀文坐在地上,没有回头,只是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
“你别喝了。”见他喝酒的架势宛如梁山好汉,直接将酒当成了开水喝,夏怡洋吓了一大跳。
“不用你管,给我滚远点。”刘耀文语气不善,在此时却显出几分脆弱和悲伤。
夏怡洋没有被他吓住,不知打哪来的勇气,一把夺下他手上的酒瓶,大声喊道:“刘耀文,你疯了吗?再这么喝下去,你会死的。”
走到他面前,夏怡洋才看清刘耀文一张脸被酒气薰得通红,如同关公。眼底却没有醉意,只是,少了冷漠,浮现悲伤。
刚毅的五官在阳光下益发俊逸,锋芒略收,不再霸气狂妄,而像个迷路的孩子,孤独无助,迷茫惊慌。
自从认识以来,刘耀文一直是冷漠霸气,腹黑又毒舌的形象。
他高深莫测,仿佛任何事都难不倒他。天不怕地不怕,连刘老爷子都要让他三分。
然,此时此刻的他,衣着不再精致矜贵,直接坐在花丛里,白衬衫上染上各色酒渍。刚毅的下巴长出了青青胡渣,看上去十分颓废。
“还给我。”刘耀文长臂伸了过来,夏怡洋忙将酒瓶藏到自己身后。
“刘少爷,你不能再喝了。”夏怡洋十分担忧地看着他。
刘耀文摇摇晃晃站起来,冷眸如霜:“夏怡洋,把酒还给我!”
夏怡洋后退了几步,摇着头:“刘少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应该去休息,好好睡一觉。”
近距离看夏怡洋才发现刘耀文眼睑下的青紫十分严重,眼中更是血丝盘根错节。
蓦然夏怡洋想起季洪全的话,自从刘容出事以后,刘耀文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那天若不是季洪全强行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也不会不可能主动去休息。
刘耀文唇角弯出冷讥:“连你也敢管我?”
“不,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你真的喝了太多酒了,不可以再喝了。”夏怡洋一直往后退,刘耀文却一步步欺近。
“嘴上说着没有,可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干预了我的生活。夏怡洋,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吗?我不管你和老爷子有什么交易或阴谋,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如愿的。”刘耀文的话,夏怡洋一个字都听不懂。
“刘耀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对这段婚姻是怎么看的,可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我是被迫无奈。”随着刘耀文的靠近,夏怡洋鼻端充斥着薰人的酒气,毫无酒量的她几乎被薰晕。
“装得还真像。”刘耀文冷哼:“我可以让你继续装傻充愣,但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干涉我的事。连刘松都办不到,就凭一个小小的你……哼。”
夏怡洋知道他心里痛苦又喝醉了酒,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说这些了,好吗?你需要休息。刘耀文,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体,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想想你哥哥,坚持了这么久,全是为了你好啊。你忍心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提起刘容,刘耀文狂戾的眼底掠过一抹痛,深浓沉郁:“不许你提他。夏怡洋,是你害死了他,你是凶手,凶手!”
刘耀文突然怒吼,声音震得夏怡洋眉头紧蹙,好想伸手去捂耳朵。
面对这样狂躁的刘耀文,夏怡洋很害怕,可心底却衍生出一丝心疼。
垂下头,夏怡洋认错:“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抵消不了我的罪过。刘耀文,我不是想推卸责任,可容少真的活得太痛苦了。那样的伤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心灵上的折磨。他每天徘徊在解脱与不舍边沿,他太可怜了。”
“你闭嘴!”刘耀文几步欺近,捏住夏怡洋的下巴:“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可以离开,不可以……”
刘耀文的眼底一片猩红,从迷茫,狂乱到痛苦,抓狂……捏着夏怡洋下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在这评论我们的感情!”
下巴几乎被捏碎,夏怡洋疼得眼底起了泪雾,却没有喊痛:“我是确实不知道,可你是有感觉的,不是吗?容少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向你告别,他就是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刘耀文,你就放下吧。有时候,有些人的离开只是形式上的,其实他们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伴我们。”
夏怡洋的话击中了刘耀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脚步踉跄,高大的身躯歪倒一旁。夏怡洋忘了危险,伸手去扶他,无奈她力气太小,不止支撑不了他,还被带着一起摔倒在花从里。
“刘少,你没事吧?你起来啊。”夏怡洋被刘耀文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刘耀文仿佛睡着一般,一动不动,任凭夏怡洋怎么叫喊都没有用。
这样的姿态,夏怡洋感到羞耻,却推不动身上的庞然大物。
“刘耀文,你快起来啊。”夏怡洋喊得喉咙都沙哑了,鼻端全是薰人的酒气,刘耀文的脑袋埋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使她心跳失衡。
喊得久了,疲惫感袭来,也或许是吸了太多酒气,夏怡洋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了,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空茫的苍穹上,星光璀璨。
有那么一瞬间,夏怡洋脑子空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侧头看到一张俊美的睡颜,记忆才全部回笼。
想到自己竟毫无防备就这么睡了一觉,夏怡洋只觉得脸颊烫得可以煎蛋了。
“刘耀文,刘耀文,你醒醒,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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