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年,刘姗姗对马轩亦的一些举止太了解了。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她不明白那个该死的杨灿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对她死心踏地。马轩亦一向重视事业,如今他却不顾前途要跟她离婚。
不,她不成全他。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别人加倍难受。
在外面听到争吵声的沐艳艳敲了敲门:“姗姗,妈妈给你买了点粥回来,你要不要吃点?”
“妈,你快进来。”听到母亲的声音,刘姗姗忍不住哽咽。
沐艳艳忙推开门,看向一身狼狈的刘姗姗,不禁对马轩亦大声斥责:“轩亦,你这是在做什么?姗姗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劫难,好不容易才脱离危险期。你就不能顺着她点,非要在这时候跟她吵架?”
“妈,这个渣男,贼喊捉贼,他要跟我离婚。哈哈……他居然提出离婚……”刘姗姗不是不能接受离婚,只是,受不了明明是过错方的马轩亦,居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什么?马轩亦,你是不是疯了?姗姗才刚没了孩子,你就要和她离婚,你也不怕别人说你薄情寡恩?”沐艳艳护在女儿面前,一致声讨马轩亦。
马轩亦被沐艳艳骂得狗血淋头,比刘姗姗的话更加难听百倍。
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羞辱,马轩亦实在是气不过:“是刘姗姗怀了别人的孩子。”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沐艳艳一脸震惊。
“我说,刘姗姗刚刚怀孕三周被流掉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个杂种!”
“啪”
马轩亦声音刚落,沐艳艳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马轩亦,你个人渣。你和那个杨灿的事众所周知,你休想往姗姗身上泼脏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你。我告诉你,我刘家的女儿金贵着呢,不是你想娶就娶,想抛弃就抛弃的。还有,你最好和那个杨灿立刻断了关系,否则,我要你好看。”沐艳艳毕竟老辣,气势十足。
一时间马轩亦竟被吓唬住了,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很快恢复如初,甚至扬起一丝邪肆的笑容:“大夫人,你先别这么激动。我让医生把胚胎留下了,到时候验一下DNA就知道是谁的种了。”
“你……简直不是人……”刘姗姗过于激动,再度昏了过去。
沐艳艳顾着女儿,没有精力去管马轩亦,她连马轩亦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被禁足的夏怡洋在阳台看书晒太阳,打发时间。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纷纷扰扰的事缠心,这样的美景,这样的时光是多少人一生梦寐所求。
“二少。”楼下传来女佣恭敬的声音,夏怡洋从躺椅上坐起来,刘耀文已经几个箭步来到她面前。
夏怡洋称呼还含在嘴里,刘耀文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等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带你回家。”
“我不是还在禁足吗?难不成找到凶手了?”夏怡洋反应过来,惊喜地问。
刘耀文边拉着她往楼下走,边回答:“还没有找到凶手,但你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夏怡洋一头雾水,可刘耀文似乎不让她问太多,自顾自拉着她往楼下走去,似乎不想多呆一刻。
很快,两人出了小别墅,闻讯赶来的汪坤有些气喘吁吁,极力保持着他贵族管家的优雅:“二少,何必这么着急?老爷子想请你们留下来一起吃顿午餐。”
刘耀文脚步不停,冷漠拒绝:“不必了。”
夏怡洋反拉住他,刘耀文终于停下脚步,回看她,眉头紧蹙,希望她不要说出令他失望的话。
不得不懂,但夏怡洋还是说了:“二少,我们吃了午餐再走,好不好?”
握紧纤臂的大掌一松,刘耀文头也不回自己走掉。
夏怡洋吃了一惊,来不及跟汪坤多说,抬步追上去:“二少,二少,你等等我,等等我……”
刘耀文手长脚长,他只是步伐较大,夏怡洋已经要小跑才能追得上。
抓住他结实的手臂,夏怡洋仰起头,一脸歉疚:“对不起,我跟你回去。”
“我看你在这里生活得挺好,轻松又惬意,一点不似禁足,倒像是在度假。你继续留下来吧。”刘耀文说着反话。
夏怡洋一脸焦急:“不,二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觉得老爷子孤单了,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陪他吃了午餐再走……”
感觉到刘耀文身上散发的寒气越来越凛冽,夏怡洋劝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刘耀文重重甩开她的手,不顾夏怡洋摔倒,走得又快又急,戾气乍现。
“二少……二少……”夏怡洋爬起来,追到车库时,刘耀文已经启动车子走开了。
夏怡洋在后面追了一段,直到气喘吁吁才放弃。
看着消失在大门外的跑车,喃喃自语着:“二少,你到底对老爷子有着怎样的成见?连陪他吃顿饭都不肯。其实,老爷子特别可怜。站在人人景仰的位置上,他却最疼近的孙子离世都不敢表露出悲伤。”
“二少夫人,我派辆车送你回去吧。”汪坤不知何时站在夏怡洋身后。
转身对汪坤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汪管家。我……”
汪坤替夏怡洋说出了未说完的话:“老爷刚刚打电话给我,让你直接回容瑞堡,不必跟他道别了。你的处境,他都知道。”
“谢谢。”夏怡洋垂头发自内心的感谢。
刘耀文的车才进容瑞堡,夏怡洋随后也到了。
来不及去看妹妹,夏怡洋直奔三楼去找刘耀文。
可季洪全说他没有来,夏怡洋满心疑惑,找遍了主别墅,却没有看到刘耀文的身影。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夏怡洋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倏地,一片蓝色花海映入脑海,夏怡洋没有迟疑,大步而去。
这次她没有再迷路,虽然走廊依旧一模一样,廊上挂的画看上去也差不多,夏怡洋却没有迟疑,走得十分笃定。
很快,她来到了蓝色花海,看到了一抹伫立于花海,高大又孤单的背影。
一丝莫名的疼痛爬上心头,明明阳光灿烂,她却看到了刘耀文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如同黑雾将他团团围住,形成一堵坚固的墙,阻挡别人靠近。
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夏怡洋竟不敢靠近。
她能轻易感觉到他的悲伤和孤独,却仍不是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老爷子有这么深的成见?
不过,她才到刘家没多久,并不了解刘耀文的经历,她的想法太主观,只代表自己的所见所闻,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经历。
静静陪着他,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仿佛要站成两尊傲立在风雪中的石像。
日头正烈,夏怡洋怕刘耀文中暑,只得上前几步,不敢太靠近他:“二少,太阳太大了,我们到走廊上避避暑,好不好?”
“夏怡洋,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是我的爷爷,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点都不孝?”声音里裹挟着一丝嘲讽。
夏怡洋微微一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不该用自己的感觉去强迫你。真的很抱歉。”
“刘松,这两天对你说了些什么?”刘耀文突然转过身来,没有摘掉的面具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寒的光。
“老爷子很爱你。”想了一会儿,夏怡洋总结出这个字。
对,爱。
如果没有爱不会愧疚,如果没有爱不会伤心,如果没有爱不会替他呕心沥血。
只是,男人的爱沉重如山,只能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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