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洋急问:“菲菲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怡洋,我求你,认下晓晓这个孩子吧。她虽然还小,却很懂事。我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特别过分,也特别自私。可是,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托付了。”林菲干涩的眼里淌下两行泪。
周晓晓忙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拭泪,哽咽的童音特别惹人心疼:“妈妈,你不要哭,你的脸上有伤,泪水太咸,你会很疼的。”
夏怡洋心头一窒,不忍再看,别过脸去,悄悄拭泪。
“晓晓,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林菲指责着周晓晓,愤怒的哽咽无限悲伤。
如果不是生命到了尽头,她怎么舍得抛下她?
可能是她们今生母女缘分太浅,她无法照顾她长大。
但她走了,她就真的成了孤儿了,她怎么能瞑目?
她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给她找个新妈妈,让她有一个家。
自从她的腿截肢后,她身边就没几个朋友了,经历了她妈妈和周凯的事件后,如今连她爸爸和弟弟都不知所踪了,除了夏怡洋,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托付。
“不,妈妈……我不要……你别逼我……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周晓晓哭得声嘶力竭,她好怕一答应,妈妈就会离开她。
她不答应,不答应。
剜心之痛漫延至周身四肢百骸,夏怡洋弯腰扶起周晓晓,含泪对她说:“晓晓,你先去玩会儿吧,我跟你妈妈谈谈。”
“不,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守着妈妈。是你们,你们每次一来,妈妈就会受伤,会有坏人来折磨我们。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走,走。”周晓晓责怪的话,字字如针扎得夏怡洋无言以对。
谁说她不懂事的,她什么都懂。
如果他们没有查到她身上,王源是否会放过林菲?
答案似乎是不可能。
但从晓晓的角度出发,确实如此。
“晓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林菲气得一口气卡在喉间几乎上不来,周晓晓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刘耀文按下呼叫铃,医生进来抢救,夏怡洋把周晓晓带出房间。
惊恐又愤怒的周晓晓狠狠咬住夏怡洋的手臂,一双喷火的眼,几乎要烧死她。
夏怡洋微微蹙眉,却没有强迫周晓晓松开。
刘耀文一手将她拎起来,声音冷如阎王:“松口。”
“刘少,你别这样,这样会吓到孩子的。她还小,你放她下来吧。”夏怡洋不顾自己被咬得出血的手臂,倒是先替周晓晓求情。
刘耀文冷冷剐了夏怡洋一眼,继续警告周晓晓:“我让你松口,听到没有?”
周晓晓十分倔强,明明害怕,却坚持不松口。
见刘耀文抬起手,夏怡洋心一惊,忙伸出未被咬的手抓住他的手,惊恐劝道:“刘少,别这样,让我跟她谈谈,她只是太害怕了,把我当成了敌人。”
夏怡洋十分坚持,刘耀文拗不过她,冷哼一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早晚会被自己害死。”
看着刘耀文离开愤怒的背影,夏怡洋叹了口气。
夏怡洋缓缓蹲下来,与周晓晓平视,声音温柔:“晓晓,伤害我,你不快乐的,是不是?你只是想留住你妈妈,让她一直陪着你,对不对?可你刚刚看到了,她很不喜欢你这么做。晓晓,你的心情我都懂,我在八岁的时候也失去妈妈了,我也不想认另一个做妈妈。所以,我不会当你妈妈的。妈妈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代替。”
夏怡洋真挚的态度感染了周晓晓,她慢慢松开了口。
此时夏怡洋手臂上已经出现一圈深深的牙印,上面有血。夏怡洋不顾伤口,双手按住周晓晓的肩:“我知道晓晓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先让妈妈放心,好不好?”
“不,放心了,妈妈就走了。”周晓晓垂下头,斗大的泪自眼眶里一颗颗滚落。
夏怡洋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去泪水,自己却泪流满面:“晓晓,你用这种方式是留不住妈妈的,只会让她更加担心。”
“姐姐,你帮帮我,帮帮妈妈。晓晓不能没有妈妈,晓晓不想成为孤儿……”稚嫩的童音哭着悲伤,夏怡洋抱着她,找不出安慰的话。
她太早熟了,什么都懂。
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给她虚假的希望。
将来会是另一重打击。
夏怡洋就这么抱着晓晓,陪她一起哭。
医生出来了,一大一小立刻分开,极有默契跑向医生。
夏怡洋一脸焦急地问:“医生,林菲怎么样了?”
医生朝她摇了摇头:“她伤势太重,现在又感染,情况很不好。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夏怡洋惊恐地问。
“现在只有靠病人自己了,有时人的意识力可以战胜一切。”医生很不乐观。
夏怡洋惊得踉跄后退了几步,周晓晓虽听不懂医生的话,却看得懂夏怡洋的反应。
突然,她朝医生直挺挺跪下,一个劲猛磕头:“医生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
夏怡洋和医生忙过来欲扶起她,周晓晓却说什么都不肯,非要医生答应她救妈妈。
最后,情绪激动的周晓晓昏了过去。
医生见状,心生怜悯,对夏怡洋提出一个方案。
他们医生有一种正在试验当中的抗感染药,效果非常好,但因为正处于试验中,不能随便给病人用。但如果病人自愿签字试药,那就合理合法了。
夏怡洋问医生有几分把握,医生回答有五成。
看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林菲,再看看无依无靠的周晓晓,夏怡洋签了字。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只能一试。
祈祷上苍垂怜,不要剥夺这个小女孩仅有的一丝希望。
……
从医院出来,夏怡洋一颗心被撕裂般地痛。
她想留下来陪着晓晓和林菲度过难关,可是,刘耀文不让。
夏怡洋不敢坚持,如果没有刘耀文的帮忙,她是无法签这个字的。
林菲已经陷入昏迷,周晓晓又是个孩子。
“想吃点什么?”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夏怡洋竟感受不到时光流逝。
“我没有胃口。”夏怡洋整个人仍沉浸于巨大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刘耀文不再问她,踩下油门,来到一家私房菜餐厅。
夏怡洋没有疑义,任由刘耀文点了一桌子菜。
菜很快端了上来,夏怡洋惊讶发现,刘耀文竟点了一瓶红酒。
记忆里,认识他这么久,他几乎不喝酒,唯一一次就是刘容心跳停止,他独自在花田喝醉。
刘耀文倒了满满一杯,仰头饮尽,此举引起夏怡洋关注,当他又倒了一杯,端到唇边时,夏怡洋按住了他的手:“刘少,你怎么了?”
刘耀文拨开她的手,又是满满一杯,一口饮尽。
猩红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滑落,滴在洁白的衣领上,如血般艳丽而刺目。
觉察到刘耀文很不对劲,夏怡洋按住他又要倒第三杯的手,美目就这么盯着他,没有开口,眼底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刘耀文松手,整个人往后仰,闭了眼睛,过了很久很久,才沙哑开口:“我让季叔关掉了仪器。”
夏怡洋心一颤,瞪大双眸,一丝疼痛在呼吸间流蹿。
他拼命想留住刘容最后一丝意识,哪怕自欺欺人。
可他现在竟然主动让人关掉仪器,等于结束他的性命。
那些日子刘耀文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除了工作,就是在看护哥哥,他跟刘容的感情,夏怡洋看在眼底,其实很羡慕。
而如今为他的决定高兴,也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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