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里把鸡翅的酱料做好,沾了一点点尝尝味道,安小溪做的十分仔细,虽然心里仍然有十二分的忐忑,不知道张真源在外面会被方依兰他们灌什么迷魂汤,但给张真源品尝的菜她仍是没有怠慢。其实,她在这个家基本属于个下人,经常做饭,手艺根本就是没的挑的,但是她仍然这么用心,说白了无非是希望张真源能夸她几句。
脸上不自觉的又是一红,安小溪觉得自己真是怪怪的,又不是小朋友,怎么还竟然像个小孩子讨糖吃一样希望张真源夸奖呢。
眨了眨水眸定了下心神,安小溪努力抛开杂念专心做菜,而客厅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张真源一句‘愿闻其详’,让人完全听不出他的情绪,所以也无从揣测他接下来听了他们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安毅没有什么主意,心里有些发虚的看向方依兰。方依兰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在耍心机上强了安毅不知道多少辈,要不然当年也不能让安小溪的母亲神不知鬼不觉就被人抛弃,还等着安毅回去娶她。心机深重当然胆量也不是盖的。
从容的勾起唇,方依兰淡淡的笑着,温和又不失含蓄。
方依兰:那就请张总裁不要见笑了。小溪是私生女的事情,张总裁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上一辈的事情本是不希望牵扯后辈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张总裁能听一听,至于张总裁会怎么想,我们说了实话就全凭张总裁自己判断了,我们不会再多言。我和安琪的父亲是在他父亲和小溪母亲之前相识的,本是一见钟情,但小溪母亲从中插了一脚半路将安琪他父亲抢走。我本以为和安琪的父亲就缘尽于此,没想到天可怜见,安琪的父亲醒悟了他并不爱小溪的母亲这件事,于是和她分手,和我结了婚。我们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小溪的降生。
张真源在心里冷哼,表面上却一副微微惊愕的样子继续追问。
张真源:这话怎么说?
方依兰见他没有立刻发怒,还在追问心中有些窃喜,看来张真源果然是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那么向下编造的时候可以稍微大胆一点,叹了口气,方依兰换上一副悲悯的表情道。
方依兰:小溪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吧。我本和安琪的父亲结婚那时已有身孕,谁知道小溪的母亲苦苦纠缠,安琪的父亲为摆脱她最后去见她一面,谁知道被她灌醉。她那夜之后消失,我们再也没找过她,哪知道她未婚生子,宁是不嫁任何人,一直等到小溪长大就来安家以死相逼要安琪的父亲休了我娶她。事情闹的僵,我当时也犹豫不决,然而是一纸病书改变了一切。小溪的母亲重病,最终在医院放下了一切,而我们也觉得该冰释前嫌了,就花了许多钱能救她性命,最终也是无能为力。后来我们就收了小溪回家,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家人相待,可是小溪到现在也还是怨恨我们,一直把我们当成敌人看待。
说到这里,安琪顿时委屈道。
安琪:她因为以前一直跟着母亲就有些自卑,我多次想改变她,她却总以为我迫害她,我真是冤枉。
方依兰:唉,你体谅下小溪吧,她母亲的死给她带来太多刺激,到现在仍是有被害妄想的后遗症吧。
方依兰握着安琪的手一副大度慈母的样子越说越离谱。
在他们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亮,反正不管这些话有没有用,说出来也算埋在张真源心里一个炸弹了,知道她母亲是个什么货色,以后她出点什么事情,今天埋下的记忆就一定会起作用。
张真源的薄唇拧着,实在是觉得这是他听过最没有水平的戏码。除非他是个瞎子,脑子还不好,才有可能被骗了。
只不过,虽然是觉得这出戏码既粗糙又没有什么水平,但张真源却依然有些动怒了。
他查过安小溪的事情,这些人没接触过真正的上流社会,所以大概不懂,张氏集团要查一个人,那就基本连他们家祖坟埋在哪里都能给找出来。关系安小溪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明明安琪的母亲方依兰插足,因为是富家千金,所以安毅毅然决定抛弃安小溪的母亲。谁知道安小溪的母亲在安毅离开之后发现自己怀孕。安小溪名义上该叫安琪一声姐姐,两个人却不过是差了不出三个月。
张真源气,气方依兰这女人颠倒是非黑白,往安小溪母女两个人身上倒脏水。气安毅,一个男人对自己曾经与之共处,甚至为他生下女儿终身未嫁的女人连点儿维护之心都没有。最气的是安琪,嚣张跋扈的一个女人装什么善良清纯,明明处处为难安小溪,却不敢承认,编造这些毫无凭证的谎言。
这时候安小溪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客厅一片沉默,有些紧张的开口。
安小溪饭、饭菜准备好了,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安琪幸灾乐祸的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安小溪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她直觉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对张真源说了什么,一定是说了什么,所以张真源现在的脸色才会、才会这么难看。
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安小溪不知所措,心七上八下的。
张真源:小溪,你过来。
张真源沉声开口。
安小溪咬着唇,迟疑了下才走过去站在张真源面前,心惊肉跳的低着头。
她这个样子有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她害怕,害怕张真源相信那些人说的谗言,毕竟这些年他们也没少对别人说过她的谗言。
那些她是私生女,作风不检点之类的风言风语,也不全是外面人传的,更多是这些人自己传出去的。
想到张真源可能误会她,安小溪的心又骤然有些酸楚难受。
她真的不希望张真源是那个误会她的人,别人都无所谓了,张真源不行。
张真源:小溪。
张真源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在沙发上微仰起头来,高大的身影即使是仰视她也仍带着强大的气势。
安小溪呼吸一顿,点点头。
张真源:以后我会对你好,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不用再担心受到迫害了,知道吗?
张真源的话沉稳的让人安心。
安小溪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惊疑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安小溪不知道,他身边那几个人却有些狼狈和尴尬了。
怎、怎么会这样,那些话再没有用,他也不至于就听进去最后一句吧。而且他们说的是她有被害妄想症,也、也不用这么安慰她吧。
张真源:走吧,我想去尝尝你的手艺,等下把你做的菜夹给我。
牵着安小溪的手,张真源率先走向餐厅,完全不理会安琪他们,安小溪被他一路拉着,低头看着那只紧握着她手的大手,极轻极轻的回握了下。
手好大,好温暖。这就是张真源的手啊,好有力,仿佛只要被这只手牵着,前路就没有黑暗,只有光明一般。
在他们身后,方依兰和安琪微微停了停,安琪不安的小声道。
安琪:妈,说了那么多话都不管用,酒的话能行吗?会不会到头来又惹了一身骚。
方依兰眼神也飘忽了下,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
方依兰:过了今天哪还有这样的好机会,别管那么多了,反正第二天你和他一起从床上醒来,就算是他想撇清也不行,就算他是张真源又如何,必须负责。
方依兰说这话的时候很有股狠厉的劲儿,安琪被她说的顿时有了胆量,紧接着也去了餐厅。
一干人落座,安小溪坐在张真源旁边,一直给张真源夹自己的菜,张真源尝了下,桃花眸不禁亮了下,赞许道。
张真源:真是小瞧了你,这味道追得上大厨了。
安小溪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
安小溪这是谬赞了吧,我哪里有那么厉害,不过你要爱吃的话,就多吃点。
张真源点头,顺手给她夹菜,这可是张氏集团总裁张真源亲自夹菜,这等待遇放了谁也要受宠若惊,安小溪当然也高兴的,他夹的菜她吃起来也好吃。
安毅:张总裁,今日你和小溪这门亲事,我们就算是定下了,来来,我们今晚好好的喝几杯庆祝下。
安毅抓了一个空隙插进来提及酒的事情。
安小溪看到酒,眼皮不知为何跳了一下。总觉得这酒的存在不是什么好事,咬住下唇,安小溪又觉得不可能,张真源酒量那么好,自然不可能醉。
安毅:小溪也来一杯吧。
安毅望着安小溪说道。
安毅:和张总裁一起喝一杯。
安小溪咬着唇,看着酒在杯子里,一股抗拒从心中油然而生。她一直都在这个家里长大,一直一直都在这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家里长大,那些人是不是对她有敌意的进行某些事情,她真是一清二楚。
现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敌意和算计。
这些酒,她不想喝,也不希望张真源喝,可是得找个理由不喝才行。
张真源:这酒,今夜我就不喝了。
张真源的话忽然响起,顿时救安小溪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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