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菌子有毒
超小超大

【22】刘小狗不是狗是狼

飞机自平流层下降,微微颠簸,刘耀文在这十多个小时里睡得也不算安稳,再轻微的动静也会将他吵醒。

他抬手摘下眼罩,偏头看向窗外,黄昏将近,是以光线并不刺眼,但他还没从这段漫长的旅程中回过神来,有点不知所措的迷茫。

这两个月在国外跟队跑,刘耀文的睡眠质量实际上一直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才讨要来三天的假期,上个大秀刚结束,他就踏上了飞往国内的航班。

他一个人悄悄跑回来,身边既没带上助理,粉丝也没得到他回国的行程,总之是回来一身轻。

刘耀文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才有了回家的实感,大摇大摆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手里一串钥匙呼啦啦地在指间转,随机坐上一辆出租,归心似箭。

他没跟任何人说他要回国,丁程鑫也没告诉,其实还是小孩想给丁哥一个surprise。于是不断地催促司机师傅再快一点,恨不得飞机的起落点也在丁程鑫的身边才好,一下飞机就能冲上去抱住思念的人。

-

西安前身作为多朝古都,许多的古城古建筑不曾绝迹,屹立不倒,专业人士重点保护定期修复,到浮华的现代也还保留朴质旧色。特别在夕照天光的映衬下,昏黄云彩压入飞檐,形亦如飞鹤游天。

不论是坐在飞驰的车内走马观花,或者于城中的高楼上鸟瞰,静态和动态一样吃绝古韵。

可惜刘耀文一心盼归,不能具象收纳古城的美。

而丁程鑫身临其中,却无法透过厚重幕布看到被隔绝在外的古城风韵,更不能把心思从翻涌全身的碎骨温柔抽离出来。

他整个人、整具身体,乃至整颗心,都操纵在马嘉祺手中。

丁程鑫对于美好的事物一向是敏锐的,不管是跳舞、画画,他都抱有极大的兴趣,窗外的好风景也难得会错过。但现在却很少花时间做这些了。

因为空白乏味的生活有了另外的填补方式,即便是偷情,只要是跟马嘉祺做的,他也毫不介意,甚至毫无廉耻心地与他索要更多。

湫雯的到来,并没给丁程鑫带来任何危机意识和不详,确切来讲,马先生和马嘉祺对他和湫雯而言,乃至于不过是独立开来且不相关的两人。

绅士如马先生般的丈夫,与丁程鑫翻云覆雨的才是拥有自由身的马嘉祺。

湫雯一定知道马先生说的“今夜有事”是同谁有事,所以从来认真遵守协议上的条款,只贴心地嘱咐他“注意休息”,而不是盼他“早些回来”。

丁程鑫想象不出,这位贤良大度的妻子是用怎样的心境,才能一再地纵容自己的丈夫出离家庭背叛婚姻。于是,他便懒得去想了。

马嘉祺都不担心谎言被戳破的那天,苦心维护的绅士人设崩塌,他怕什么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呢?

如果真有那天,反倒是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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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使用自己的那串钥匙打开公寓门,基本上只要是丁程鑫名下的房子,他都会多配给刘耀文一把专门的钥匙,方便他进出。

上头甚至还刻了小孩名字的拼音缩写,怕他弄丢找不见。丁程鑫当初把钥匙给刘耀文,小傻子成天把它勾在手里晃,生怕旁人瞧不见。像家养的小狗在脖子上系的防走失铭牌,又和成天脖子上挂着把家门钥匙的小学生一模一样。

偏偏这个成年人不觉得幼稚,还以此炫耀,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公寓里没亮灯,丁程鑫这几天给他发消息说在剧组忙,估计还没回家。

刘耀文进门熟练地随手按亮玄关处的灯,把行李箱拖进来靠墙放好,泄掉一口气才拉开鞋柜子拿家居鞋换,在弯腰脱鞋的那瞬却顿住了。

玄关的进门毯上有两双被换下的鞋,刘耀文万分熟悉丁程鑫的穿搭风格,一眼就认得出哪双是他的。可另外一双,完完全全是丁哥会吐槽的款式,更何况他从不会把不穿的鞋随意摆在外头落灰,刘耀文之前因为这个还被训了好几次。

唯一的可能这另一双是别人的鞋,丁程鑫不仅在家,还有客人来访。

但既然在家,灯怎么一盏都不开呢?

刘耀文换好自己的鞋,又把两双被踢得凌乱的鞋在一旁排好,他的那双鞋甚有心思地插足中间,然后才从玄关进到公寓的活动空间里。

他没有鲁莽地急于去唤丁哥,而是沉下步子,循着细微的动静往公寓更幽深的隐秘之地小心探查。

倘若丁程鑫有正事呢?

刘耀文这样想着,可越靠近那处房门,心比步子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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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昏色的寂谧是落于古城的将灭不灭,又施舍地照拂突兀林立高楼,每一扇玻璃漫射的华彩像浑然天成的琉璃工艺,再铺设进精心设计的布局。

亮面接济到苍凉的余晖,暗面便是温存的夜色。

阴暗交界线就诞生在黄昏之时。

刘耀文背对光,面向丁程鑫的长夜,也看见赐他长夜的人。

他定定后退一步,无声无息的许多步都朝着那扇没关紧的门反方向离开,没有过多的激荡。

他像是理该如此,在此时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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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世界全然陷入长夜后,马嘉祺却从长夜里起身了。

丁程鑫攀扯着他的衬衫一尾,试图拖延他扣好那件楚楚衣冠,变回他的绅士。他还是更喜欢粗暴一点的马嘉祺,至少能真实感受到他属于他。

马嘉祺也由他胡来,身子顺着丁程鑫手上的力度往下,而后就被他圈着脖子压得单膝跪在床边,姿势别扭。

荒唐的情事过后,丁程鑫浑身不受劲,软绵绵地贴挂在马嘉祺胸口,就连撒娇也是无意间。

丁程鑫:嘉祺,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逛逛了,你不是很喜欢狗吗?我们一块去买一只养在这吧。

丁程鑫最是知道怎样放低姿态,让马嘉祺无一不应自己的条件。

他也在借机试探,回回都要找正当的借口做不正当的事,实在让人厌烦。所以他给出筹码,想看看马嘉祺敢不敢赌。

马嘉祺最近风头太大了,等过段时间吧。

马嘉祺含糊带过,丁程鑫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任性,抬起他的下颚,低头嘉奖一个轻吻作为抚慰。

丁程鑫知道他在应付,也不生气,狐眸一弯,笑得媚眼如丝,二话不说主动推开马嘉祺让他脱身,钻回被子假寐。

难得丁程鑫今天没多和他纠缠,马嘉祺既宠溺又无奈地看着被子下露出的一截软发摇头,伸手揉了揉。

马嘉祺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

丁程鑫闷在被子里,声音也被压沉,

丁程鑫:家里没东西给你做,我不饿。困了。

马嘉祺又不是特为了给他做饭才来的,要走便走,他又不屑于那口吃的。丁程鑫可不稀罕他的绅士风度。

马嘉祺那明天我让真源来接你。

丁程鑫没再回他,马嘉祺也不跟他计较,从屋子里退出来。

最近有营销号不知道从哪知道关于他和丁程鑫合作的消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签过保密条款,丁程鑫还只是挂名没实际进组,明天才跟张真源一起去京剧院观摩,然后展开针对化学习。

媒体现在有了口风一定会紧盯住他和丁程鑫,再者湫雯也在西安,如果被拍到他和丁程鑫同进同出,舆论不利。

这段时间得尽量减少两人独自出现在同一场合,更别说一起在大众面前晃悠。

马嘉祺摁亮公寓过道的灯,免得丁程鑫晚些起来摸黑撞到,他沿着光亮往门口去,预备离开。

马嘉祺的观察力很敏锐,一眼便先注意到本该散乱的鞋被人摆放整齐了,然后不远处的行李箱进到视线。他的动作稍顿,继而又从容自若地换好鞋。

他猜到是刘耀文突然回来了,并且极有可能窥见到他和丁程鑫的苟且。

今天潜进来的如果是狗仔或者粉丝,马嘉祺也许会慌。

但是被刘耀文看见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丁程鑫以为刘耀文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恐怕在丁程鑫眼里,刘耀文还是情窦未开的小朋友,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但马嘉祺知道刘耀文在想什么,他装作不知,以此为两个哥哥盖上遮羞布,给丁程鑫洗脱。

一个自甘堕落泥潭的人,任谁能帮得了?

刘耀文终归是太年轻,被保护的太好,才不懂人心的残忍之处。

马嘉祺没打算跟丁程鑫说,因为相对而言,丁程鑫能接受外界如何非议他的演技、作品以及人品,但他大概率没办法承受自己养大的弟弟撞破他偷情而因此崩溃。

人为利己说的瞎话是撒谎,若为利他便都是善意的谎言。

刘耀文不说,马嘉祺自然也不会讲。

是以每一次的过度纵容,都是致使他烈火焚身的引柴。

-

-

刘耀文回来的时间和马嘉祺刚好错开,他从公寓出来的那段时间,独自去了最近的一个花鸟市场乱晃。

这里嘈杂的人气快要把他吞没。

他一个人瞎逛了很久,最后回去时怀里抱着一只圆形的玻璃鱼缸,里面是他买的两条金鱼。选种没有过多讲究,只是望着它游弋在水里,光泽艳丽的尾翼扇动静水,倒映出的波光色彩粼粼。单纯的漂亮好看。

一只琴尾,一只礼服,他想丁程鑫应该会喜欢。

挑完这两只鱼,他又买了个不大不小的鱼缸,老板原要给他用袋子分装方便拿回去,刘耀文却固执地让老板把鱼放进灌水的鱼缸,环抱着从店里出来。

他在路边的公椅坐上很久,玻璃缸捧放在腿上,定定地看它们在这方寸之间兜兜转转,鱼食被他遗忘在一边,没有逗弄的兴趣。

他只是在想,它们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他会在它们停下来以后丢下手中的饵料。

-

然后刘耀文抱着一缸鱼打了车,司机好奇地看了这个奇怪的小伙子好几眼,车子开的又稳又慢,大概怕他不小心洒在车上。

返回公寓,多的那双鞋已经不见了,他抱着鱼缸笨拙地换鞋,走到客厅把那缸鱼放在茶几上。

正此时,听到动静的丁程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丁程鑫:耀文?

丁程鑫没想到刘耀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丁程鑫:你...怎么回来了?

刘耀文转身看他,尺码宽松的衬衣不规整地随意耷拉在身上,应该是起得太匆忙,领襟的几颗纽扣往外翻垂,露出颈部以下的大片肌肤和半边锁骨。

宽大长款的睡衣下摆空荡荡的,堪堪遮掩住腿根的光景,白花的两条腿俨然还留有几处淤印。

然丁程鑫却完全没觉得自己略有点危险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在他眼中,刘耀文是亲弟弟,又都是男的,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穿。

-

刘耀文意识到自己生出的不安分,迅速收回目光,回丁程鑫的话:

刘耀文本来想给哥一个惊喜的。

丁程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程鑫怕他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马嘉祺。

刘耀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如实告知:

刘耀文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吧。

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

丁程鑫:「一个小时前,那岂不是.......」

刘耀文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道:

刘耀文我回来的时候家里灯都没开,我以为你不在家,就去附近的花鸟市场逛了一会。

他偏开身子,好让丁程鑫能看见茶几上的那缸鱼。

丁程鑫:怎么突然去买鱼了?你不是最喜欢狗的吗?

丁程鑫对他的话没产生一点怀疑,他有自信能看出来自己养大的狼崽撒没撒谎,更何况还有那两条鱼佐证他的话。

刘耀文我想着家里总是空荡荡的没有活力,就顺便买了两条回来给你作陪。

刘耀文汪汪地眨了眨无辜的狗狗眼,撒娇似的同丁程鑫讲:

刘耀文你不是对毛发过敏嘛。

丁程鑫:你啊......

丁程鑫满足地揉了揉他的脸,看见刘耀文站在他跟前心中且安稳不少,

丁程鑫:还没吃过吧?晚上没煮饭,吃面?

刘耀文两眼放光,眼馋的样子像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刘耀文好,我要荷包蛋和辣子。

丁程鑫:等着~

丁程鑫轻轻掐他的脸颊肉,把他按进沙发,随后走进厨房。

刘耀文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面色却不声不响地沉静下来。

两条凤尾悬浮在鱼缸里,似乎游得累了。

刘耀文敬马嘉祺是哥哥,所以从来不戳破这有悖伦理的事实。但丁程鑫身上的痕迹,有如烙印,灼痛的反而是刘耀文。

面对丁程鑫,他做不到站在旁观的角度去批判或者指责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荒淫。相反,他或许还会选择以太过长情、太过衷情为理由,为丁程鑫开脱。

可事实无法篡改抹除,丁程鑫注定只是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违心的粉饰下,维护的不仅是丁程鑫,更是刘耀文在藏匿疯长的私心。

-

-

丁程鑫:幺儿!

丁程鑫用最熟悉的重庆话亲昵地喊刘耀文上桌,刘耀文立马应声,迫不及待地凑到丁程鑫身边等着端热乎出锅的第一碗面。

刘耀文身为一名川渝人士,这两个月在国外成天就着些清汤寡水,为了保持身材要克制饮食,忌油忌辣。特别是跑秀的日子,他只能跟着那些老外一起用餐,嘴里寡淡。

丁程鑫单是给他煮一碗放辣子的面,再卧个鸡蛋,他都觉得开荤了。

丁程鑫把盛好的那碗递给旁边摇尾等待的刘小狗,

丁程鑫:不够再加,锅里还有多。

刘耀文好~

刘耀文扬声答道,乖乖捧碗到餐桌坐下。

丁程鑫也在对面坐下,烫手地捏住耳垂,吹了吹自己碗里的面,喊刘耀文

丁程鑫:快吃。

刘耀文这才动筷,捞了一筷子往嘴里放,呼噜呼噜差点烫到。

丁程鑫:慢点。

丁程鑫笑着嗔怪他太心急,把一旁的抽纸推到面前。

刘耀文的吃相似乎从小到大都一样,都是急的第一口,丁程鑫就是靠一碗一碗的面把狼崽养得比他还高。

刘耀文从他身边独自一个人跑到几万公里外,今晚这样的氛围显出了点难得。

丁程鑫胃口不佳就吃得少,刘耀文盛到第二碗,他便把自己碗底的卧蛋夹给狼崽。

刘耀文没说什么,埋头咬了一口嚼得用力,眼睛却酸酸的。

在外作为独立的个体游离久了,差点忘记家人的关照其实是多么平常的事。

丁程鑫看得出他的情绪转变,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温眸平平地包裹着不熟练离家的幺儿。在他眼中刘耀文即便还是小孩,那也是个倔强的男孩子。

他有想过刘耀文早晚要长大,自他身边振翅,此后飞向他一个人的远阔天空。也许,那是丁程鑫到不了的地方。

-

丁程鑫:明天带你去吃暖锅,刚好真源也在。

丁程鑫说着去找被遗忘的手机,坐回来给张真源发消息。

刘耀文张哥怎么也在西安?

丁程鑫没给他透露过是在西安拍马嘉祺的戏,不过也没有刻意瞒他的意思。

丁程鑫:西安的戏他做我的艺指。

刘耀文哦......

但刘耀文没再追问,今天看到马嘉祺绝非偶然,张真源也在西安的话,他大概猜到了丁程鑫给谁演戏。

丁程鑫见他没有追问,想来是不感兴趣,便也省得说马嘉祺的事,反而还得解释更多。

他虽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却也不想叫弟弟觉得自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即便传统意义上他是。

偏心的人容错度总是高的。

所以刘耀文不想问了。

-

稍晚些刘耀文吃完,本来要动手清理的,但丁程鑫见他动就从他手里把碗拿走,催他去洗澡。刘耀文拗不过,只能走出厨房整理自己的东西。

丁程鑫把厨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关灯退出来,刚到客厅沙发盘腿坐下,就有人发消息给他。

是马嘉祺问他耀文是不是回来了,说刚好都在西安的话要不要找个时间聚一下。丁程鑫估摸着肯定是张真源转头跟他讲的。

他刚准备要回马嘉祺,刘耀文洗完澡出来了。

于是他问耀文:

丁程鑫:你这次回来几天?要不要回家看看?

刘耀文脑袋上覆着干毛巾,摇头道:

刘耀文我没跟爸妈说回来了,Herrides只给我批了这两天的假。

Herrides是先前请刘耀文参观学习的那位艺术总监。

丁程鑫:之前不是说就个把月吗?还要回去?

刘耀文揉了揉脑袋上的毛巾,

刘耀文嗯......Herrides说多考察一段时间,可以的话希望我能留下。

他略有点忐忑地看向丁程鑫,

刘耀文我也想多学习一点东西......

他现在正处鼎盛时期,如果他答应Herrides选择留下,满世界跑的工作性质意味着他将没办法时常回到国内,这也会大大减少他和丁程鑫的相聚。

他其实在犹豫,想知道丁程鑫怎么想的。

丁程鑫:如果人家看重你,那是件好事。

丁程鑫当然不会反对他的意愿,只是有点担心,

丁程鑫:但是你一个人能习惯吗?

这两个月刘耀文几乎天天给他发消息,总同他哭诉这里吃不好那里睡不惯的,可怜得很。

刘耀文以前一直都是跟在丁程鑫屁股后头,他现在一个人往触之不及的地方跑,丁程鑫在远隔万里的屏幕那头也尽是忧心。

理想固然值得他义无反顾,但要把生活搞好才有保障。

刘耀文双手并用爬到他身边,撒娇一样蹭他的胳膊,

刘耀文那丁哥跟我一起去呗。

丁程鑫略带嫌弃地推了推他没擦干的脑袋,

丁程鑫:说什么胡话呢,快去把头发吹干,不然以后老了头痛。

刘耀文我不管,老了头疼哥帮我按。

刘耀文耍赖地抱住丁程鑫的腰不撒手,潮湿的头发在小腹蹭啊蹭,

刘耀文跟我一起去嘛......

非要他答应不可。

丁程鑫被他毛茸茸的发顶搔得发痒,这小孩怎么越大越爱粘他。

丁程鑫:等我手头的工作结束再说。

丁程鑫无奈,只能先应付着说,马嘉祺这头短时间内肯定结束不了,说不准到时候刘耀文先定下来了。

先把这只撒泼打滚的小狗安抚好再考虑以后的事。

刘耀文果然不闹,但也并没有开心,只是听话地回去吹干头发。

让丁程鑫放弃马嘉祺,果然不是撒撒娇就能办到的。

-

丁程鑫歇下口气,才回马嘉祺消息,说耀文过几天还要出国,聚餐的事就算了,他跟张真源带幺儿吃点好的就算了,让马嘉祺好好忙他自己的。

马嘉祺秒回了个好,又给丁程鑫转了笔钱,说不够再找他。

丁程鑫也没推辞,转手就收下了,然后回他一句:

丁哥:不会是婚内财产吧。

就没再看消息,马嘉祺大概率也不会理他这句的。

实际马嘉祺本就没打算真要聚,一来他多的是应酬,腾不出时间,二来如果要聚,总得带上湫雯一起才好堵住悠悠众口。

上回湫雯用妯娌的身份主动提议请丁程鑫和张真源吃饭,马嘉祺不好反对,不过倒是都和和气气的吃完了那顿。

可是之后丁程鑫反而有了脾气,不止一次搬出“弟媳”这个词膈应马嘉祺,心思实在有点难理解。如果丁程鑫一开始就不愿意,完全可以同马嘉祺说不去,他会想办法周旋。

但答应了的是他,不高兴的又还是他。丁程鑫何时这么不干脆?像是故意为了找马嘉祺不痛快。

但马嘉祺又不愿争执,这类问题永远冷处理,总比闹得天翻地覆要好。

现在尽量能避免他和湫雯见面,就最好别碰到一块去,马嘉祺提聚餐,不过是想探个口风,想知道刘耀文能待上多久。

这世上最了解幺儿的,除开丁程鑫,怕就是马嘉祺了。刘耀文现在怎么说也快小三十了,偏偏丁程鑫一点都没发觉,怕也不只单单是丁程鑫的幼崽滤镜太强。

看刘耀文这几年做出来的成绩就能知道,他生长的不只有身高和体型,还有那颗要做狼王的野心,彼时的心性早不是十几岁的少年,光想着小猪佩奇和动画片。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马嘉祺比谁都明白。

如今碍于舆论面,马嘉祺不得不减少和丁程鑫的私下会面,以免对尚在襁褓中的首作造成负面影响,难产而亡,他想去找丁程鑫就跟做贼似的提心吊胆。

但刘耀文不一样,荧幕男友的名头比他正当,难说这只骨子里藏着野性的狼会不会在马嘉祺看不到的地方对丁程鑫露出利爪。而丁程鑫毫无察觉,对自己养大的狼崽不会加以防备。

-

-

丁程鑫盯着刘耀文把头发吹干,催幺儿早点睡,然后才转回房间睡下。刘耀文则说喂了鱼便睡,他的房间就在丁程鑫的隔壁。

丁程鑫迷迷糊糊将要进入深度睡眠,却感觉到房门被打开了,他试探地轻喊:

丁程鑫:幺儿?

刘耀文的动静窸窸窣窣,站在暗处的五官只有阴影,显得不那么真切,丁程鑫像在做梦。

丁程鑫:睡不好?

然后一个“嗯”字在近处轻轻哼了出来。

丁程鑫:上来吧。

丁程鑫又不设防,拍了拍身边的空白。

身下的床轻微地颤抖,想来是刘耀文上来了,像只大型犬往他身边拱,丁程鑫阖眼翻了个身,主动揭起被子盖住狗狗。

丁程鑫:睡吧。

丁程鑫哄他。

刘耀文没有立即回话,过了一会,他伸手搭上丁程鑫的腰窝,靠得更近。

离家在外太久的弟弟也许急切的想找到归属感,于是作为哥哥的没有抗拒,因而默许他过于亲昵的动作。

模糊间刘耀文好像说了句什么,但丁程鑫困得只会麻木地回应,具体什么内容听得并不明朗。

他说丁程鑫身上有股清香,很好闻。丁程鑫勉强从声腔里挤出一个柔软的“嗯...”,调子在枕边更像低坠云端的柔肠百转。

刘耀文毛茸茸的脑袋埋靠在丁程鑫的肩颈,像幼犬低低地去嗅他身上的气息。以前他也跟丁哥在一块睡,但从没闻到过这样的暖香气。

方才他在浴室用的香氛丁程鑫一直没换过,但他和刘耀文身上的味道是不同的,所以能确定是从他的体肤析出的异香。

鬼使神差想起暗处窥见的一隅,刘耀文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一个不能说不敢证明的猜测。

丁程鑫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肖想,似乎在睡意里感受到刘耀文的躁动不安,以为幺儿睡得不安稳,伸手在背后轻轻拍抚两下便半抱着他入睡了。

他实在太习以为常怎么照顾刘耀文了,刘耀文也太知道怎么索要丁程鑫的爱了。

刘耀文且心满意足地偎进丁程鑫的怀中,将自己尽数包裹在柔蔓的庇护里,贪婪地霸占这方温存。

狼是所有犬科动物中领地和狩猎意识最强的顶级捕食者,不算马嘉祺高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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