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段话下面,用圆珠笔画了一副简单的素描,可每个小细节都被男孩巧妙地描在笔下,栩栩如生,每一道勾勒,都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小心和喜爱。
眼眶酸酸的,我抿紧了唇,翻开第三页。
“10月14日,我讨厌的下雨天。”
“她说她要救我,她说她喜欢我。”
“我差点就信了,可她是个骗子。”
“在给了我重生的希望之后,就像蒸发的水珠一样消失了。”
“可能是我不值得吧。所以老天才会在宴华岁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么残忍又突然的,把她收回去了。”
“难道…需要我坐在栏杆上,重新许一次愿,她才会回来吗?”
“我试过了,没用,她没回来。”
“原来那个愿望是有时限的。”
“要不是衣服上还蹭到了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我差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过分真实的美梦,只是生活太过痛苦所以自己构造幻想出来的美梦。”
“没有宴华岁,也没人救我。”
文字下方还是一副素描,但素描旁边用一个箭头做了备注——大骗子。
我感觉到揽着我肩膀的手在慢慢收紧。
朴智旻像是脱力一样靠在我身上。
捻着书页的手在不断地颤抖,我深吸一口气,憋着叫嚣的难过,继续翻了下去。
“10月15日,出太阳了。”
“我一睡着就会梦到宴华岁,这太痛苦了。因为现实里,连唯一证明她真的存在过的那抹香味,也消散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要怎么样做,她才会回来呢?”
“就算不带我走也没关系,她留下来陪陪我就好了。”
“我真的好讨厌一个人。”
文字底下还是那副素描。他不断的回想起我的样子,锲而不舍地用画笔描绘,用这种办法来记住我。
我终究是忍不住了,低声抽泣着。
不敢往下看。
一只冰冷的手掌从身后伸出来,默默握紧了我颤抖得无法自控的手,抚慰地用指腹蹭了蹭我的手背,牵引着我,继续往后翻。
“连续几天都坐在栏杆上许愿,可宴华岁还是没回来,她是不是忘了我了?”
“还是她找到更好的人,所以不愿意回来了?更糟糕的是,她不会魂飞魄散了吧?”
“不会的,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阿飘,又不害人,怎么可能会魂飞魄散?”
“…我有点讨厌她了,大骗子。”
“开玩笑的,老天你不要当真,把她还给我吧,我好想她啊。”
这一页上只有简单的一句,没有素描,“她不会回来了,我想去找她。”
我无法保持冷静,盖上了这本几乎把我整颗心都掏出来的日记。
转身抱住了一直沉默的朴智旻。
宴华岁:“对不起…对不起…”
宴华岁:“如果我知道…如果我…”
如果我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过往,如果我能在他最无助最无望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如果我能扭转这一切,无论是哪一个朴智旻,是不是都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悔恨如潮水将我覆没,我在极度的后悔与痛苦里喘不过气,紧紧搂着朴智旻,不肯松开一分一毫。
朴智旻:“…原来是这样……”
朴智旻低声喃喃,把头埋在我脖颈间。
搂着我腰际的手失控地用了极大的力度,快把我拦腰折断了。
我忍受着真实的疼痛,不管不顾地抱紧他,在他怀里哭得快要虚脱,累得躲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让我见见他吧,让我见见他。
意识浮浮沉沉,而我早已熟悉这种感觉。
等我再睁开眼,我急切地寻找着那个孤身一人的十七岁的朴智旻,可比他的身影更快被我感知到的,是萦绕在鼻尖的,浓烈到令人胆战心惊的血腥味。
这里不是天台,也不是那个小房间。
是只有一道铁窗的…地下室。
那篇新闻突然在这个时候涌进大脑。
我周身血液倒流,又直直往头上涌。
脚步顿在原地,不敢移动半分,连眼睛都紧紧锁在一面长了青霉的墙边,不敢乱看。
上天啊,别那么残忍地对他,别那么可恶地捉弄我,别让我亲眼…
朴智旻:“…宴华岁…是你吗?”
虚弱到失真的声音不确定地问道。
而我已经猜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也知道他如今的处境,有多糟糕。
我双手捂着脸,哽咽一声,不敢回应。
朴智旻:“不看我也好…我现在可太丑了…你就站在那,陪我说说话吧,我太累了,我快要…撑不下去了,全身都好疼。”
就像被一道惊雷从头到脚的劈醒。我用尽所有勇气转过身,却还是在看清如同破布娃娃那样被丢在角落的朴智旻时,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狼狈至极地踉跄着跑向他。
宴华岁:“我…我…我带你去医院。”
宴华岁:“智旻,我们还有时间的。”
一定还有机会的,一定来得及的。
我眼前模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视线里晕染成一团。泪水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朴智旻此时的模样,却能闻到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吞没的让我的胃不断翻涌的血腥味。
朴智旻:“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
朴智旻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像是即将西沉的夕阳,暖暖的,梦幻的。
只看他的眼睛,没有人会想到他的身体此刻还在不断地冒着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脆弱得像即将离开树枝的枯叶。
听着女孩压抑的哭泣,朴智旻却笑了。
朴智旻:“陪陪我吧,宴华岁。”
朴智旻:“陪我度过这段时间。然后呢,我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阿飘,到时候,你想甩我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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