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科幻文19

后脑勺还在疼，我却一时无言。

可能是我沉默太久了。田柾国垂眸不敢再看我，手撑在地板上，微微起身，整个人就像褪了色的画一样毫无精神。

田柾国：“对不起。”

我涣散的思维终于回来了，就听到他这一句负罪感满满的道歉。

抬手扯住田柾国的衣领，以此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宴华岁：“看着我，柾国。”

田柾国整个人都僵住了。

红色梦境里的女孩渐渐和现实重合。

但不一样的是，现实里的宴华岁眼眸十分清明，水润润的清澈，在她瞳孔中，能清楚无比地看到他的身影。

她是清醒的，也是真实的。

宴华岁：“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我得承认，在听到田柾国饱含着痛苦和挣扎的类似告白的话语时，我是差点昏了头的。

但很快，理智拉住了我。

小孩不懂事，他很容易错认这种感情。

我懂得比他多，不能跟他一起胡来。

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心意，但也不想占他便宜，借着他懵懂就随便地把关系定下来。

宴华岁：“柾国，告诉我。”

宴华岁：“你对喜欢的理解是什么？”

我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师长，静静地看着眼神晃动，陷入沉思的田柾国。

田柾国：“想和你一直黏在一起。”

田柾国：“想和你一起看电影，看电视剧，做什么都在一起。”

田柾国：“我想更靠近你一些。例如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好和习惯都想知道。”

田柾国：“会害怕你丢下我，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遇到危险。”

田柾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只是坦诚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田柾国：“会害怕冒犯了你，怕自己留下什么不好的形象。”

田柾国说着说着，忽然就害羞了。

低垂了长长的眼睫毛，小声地嗫喏。

田柾国：“想抱抱你，想亲亲你。”

田柾国：“想看你眼睛里，有我的身影。”

想在她身上装一个定位器，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她。

最好还能装个录像机，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干什么。

不，他变小也可以，被她装进口袋里，随时随地带在身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

宴华岁：“（瞪目结舌）……”

我的天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孩是不是偷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为什么突然开窍了？

这种话是从田柾国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单纯的小孩呢？被吃了吗？

后知后觉的脑子才突然想起田柾国这一连串的举动都匪夷所思。

宴华岁：“所以你觉得…这就是，喜欢？”

田柾国：“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田柾国低下头，那双黑黝黝的眼眸里多了很多隐晦又浓烈的情绪，但脸上又是一副不甚明了的天真。

田柾国：“但这些都是我真实的想法。”

宴华岁：“那你对其他女生…”

田柾国：“没有其他人。”

田柾国打断了我的话，认真地说道。

田柾国：“我只看到了你。”

田柾国：“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世界再大跟他有什么关系。

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的程序会记住每一个见过的人，但也仅仅是记住，她们都不重要。

冲击和惊喜来得太突然。

我张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田柾国：“岁岁…我知道我不该这样。”

田柾国：“我怎么能…”

大概是把我脸上惊讶的表情解读成其他意思了。田柾国刚才还大无畏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现在又开始陷进自我的讨伐和厌弃里。

避开了我的眼睛，又准备后退了。

我还以为小奶狗要变成大狼狗了。

结果还是那个敏感怯懦，多思又没有安全感，一旦得不到回应就会拼命往后退，还会觉得自己做得过分的小孩。

看来，还有得教啊。

脸颊微烫，心跳加速，却莫名有种冲动。

给小孩回应吧，让他对自己有信心。

宴华岁：“田柾国，低头。”

我笑眯眯地拉住田柾国的衣领，微微用力地往下扯了扯。

被女孩的笑晃了心神。

田柾国傻乎乎地听着指令低下了头。

珍惜至极的亲吻像羽毛一样，轻盈又梦幻地覆在他的唇上。

他又在做梦了吗？

否则，怎么会看到她在亲他呢？

田柾国呆滞了好一会儿，像根木头一样毫无反应。女孩溢出唇瓣的笑声响在耳畔，失去焦距的眼瞳缓缓印出女孩带笑又温柔得过分，脸颊带着醉人熏红的脸。

田柾国：“岁岁？”

田柾国的声音都在飘，漆黑的眼瞳紧张的晃动着，颤着手碰了碰我的脸。

宴华岁：“嗯，是我。”

怎么那么呆，又那么可爱啊。

我笑着应了一声。正准备推一推田柾国的肩膀，好让他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这姿势确实难受了点。

主要是地板硬邦邦的，脊背和后脑勺都硌得慌。

忽而眼前一黑，放大的俊脸凑了上来。

小孩的手颤巍巍地，捧着我的下巴。

不是刚才那样混乱又痛苦的亲吻。他的力度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朵俏俏的初绽花朵，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在娇弱的花瓣上留下伤痕。

连蝴蝶都没有他这样温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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