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严俊柏沉声问道:“我妈呢?”
“夫人自然有人照料。”段安温声道。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爸在哪?”严俊柏冷冷道。
“家主在书房,如果少爷要找家主的话,我可以替少爷问一声。”段安道。
进了大厅,严俊柏直接上楼,“不用你去问,我自己去。”
不过下一秒,就有人出现挡住了严俊柏的路,而段安也出声,“这不好吧少爷,家主的书房可不是能随便去的。少爷还是在大厅等着,等我先去问一下家主先。”
看着眼前出现拦住自己去路的保镖,严俊柏自嘲笑道:“这里还是我家吗?”
“这里当然是少爷的家,一直都是。”段安低声说了句,随后越过两个保镖上楼。
严俊柏提高了嗓音道:“我倒觉得你比我更像是少爷,我被拦着,你却能随意来去。”
不过对此,段安并没有反应,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见状,严俊柏也觉得无趣,在两个保镖的虎视眈眈下,坐到了大厅沙发上。
很快,段安出现在了楼梯口,“少爷,家主说您可以上去了。”
严俊柏冷哼了一声,直接走过保镖跟段安身边,很快也消失在了楼梯口。
书房里,严振澣正低头处理家族的事务,不远处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笼子,笼子上罩着一层黑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严俊柏进到书房,就看到严振澣坐在那神情严肃,他来了也没有看他一眼。
他不理自己,严俊柏却做不到就这么等下去,当即上前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我妈呢?”
听到拍桌声,严振澣神色间带过一丝不悦,抬头看向严俊柏时也带着明显的不满,“我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我不管你都怎么教我,我只知道,我想知道我妈在哪,你把我妈弄哪去了?”严俊柏沉声说道。
放下手上的东西,严振澣抬眸冷淡地看着严俊柏,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在我这里,我会安排人好吃好喝伺候她。”
“你说谎,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用得着装成宽宏大度的模样吗?我从小跟在你身边,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就是恨我妈骗过你吗?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她就算能让你不爱陆雪芝,但害死陆雪芝,把陆家搞破产都是你自己心底阴暗的想法。你把什么都怪在我妈头上,现在她都成这幅样子你还不肯放过她,你怎么这么恶心?”严俊柏冲着严振澣大骂道。
严振澣脸色倏地微沉,锐利的视线冷冷看向严俊柏,“你以为,你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靠的是你妈吗?吃我的用我的,还在我面前这么说话,谁给你的勇气?”
勇气?严俊柏承认,曾经的自己确实缺乏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勇气。
但是现在,不好意思,他确实有这份勇气了,“你把我妈还我,我立刻马上就从严家离开,以后就算穷死饿死都不会回来找你。”
“还你?”严振澣冷冷一笑。
严俊柏以为他还想说出什么话来,却不料他话语一转,“好。”
严振澣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半人高的笼子,因为上面还有块黑布的关系,严俊柏一直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东西。
此时,严俊柏跟着严振澣的视线看过去,也瞧见了那个地方似乎是个笼子。
“人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带走。”严振澣冷冷说了声。
听到白宛童就在那个笼子里,严俊柏顾不得跟严振澣说什么,快步小跑了过去。
等到了笼子前,严俊柏急忙拉下黑布。
书房的灯是带着微暖的亮光,但对于一双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来说,这样的光依旧刺得人生疼。
白宛童的耳边一直听着书房里的动静,听着儿子跟严振澣之间的对话,也听到了他走近的脚步声。
早就流干了的泪水又一次从眼眶流出,伴随着刺眼的灯光,双眼下意识地躲避闭上。
严俊柏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是白宛童,曾经,他从严浩翔那里接回白宛童时,看到消瘦残废的白宛童是震惊的。
但现在,看到眼前的白宛童,严俊柏却是极度地愤怒。
“严振澣,你还是不是人,我妈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对她。”严俊柏忍不住朝着严振澣大骂出声,而披头散发的白宛童也因为看到严俊柏而呜呜哭出声来。
注意到白宛童的状态不对,严俊柏急忙蹲下身,“妈,你的嗓子怎么了?”
“啊……啊……”白宛童冲着严俊柏又是摇头又是哭,但出口的却不再是话语,而是不断的单音。
严俊柏站起身,四处找着能打开铁笼把人救出来的位置,终于在背后发现了一把锁,“钥匙,钥匙呢?”
“钥匙在我这。”严振澣手上拿着一把钥匙,徐徐走到了严俊柏身旁,低头对上笼子里白宛童恐惧又仇恨的眼神。
严俊柏想拿钥匙,却被严振澣直接躲开,“我可没说要给你钥匙。”
“你到底想怎么样?”严俊柏愤怒道。
这些天他一直在外地出差,谁知道今天找来照顾他妈的保姆突然告诉他,他妈三天前就被人带走了。
那些人也没有隐瞒身份,直言是严家的人。
他妈落在严振澣手里三天,严俊柏也有不好的预感,老实说,就算找到的是他妈的尸体,他也一点都不意外。
严振澣看着眼前的严俊柏,难得耐心道:“你从小在严家长大,很清楚严家继承人的身份代表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这个身份,你会怎么样?你的那些朋友,他们还会把你当朋友吗?”
“就算是这样,那我也认了。我就不信,离了严家,我严俊柏什么也不是。”严俊柏沉声道。
“决定了?”严振澣冷笑了下,“只要你今天出了这扇门,我严振澣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就算严振澣这样说,严俊柏依旧固执己见,“把钥匙给我,我带我妈走了也不会回来。”
“好,这是你说的。”严振澣深深看了严俊柏一眼,一扬手手中的钥匙丢向严俊柏。
接住钥匙,严俊柏不再理会严振澣,低头打开那把锁,将白宛童从铁笼里抱了出来。
此时的白宛童可谓是凄惨,双手双脚齐腕斩断,虽然伤口还抱着纱布,却还在渗血,显然严振澣就没让人好好照顾。
再加上被毒哑,白宛童着实成了个废人,连话也说不了。
严俊柏感觉到心上沉痛,低头在白宛童的额上轻吻了下,“妈,你别怕,我马上带你离开。”
不等严俊柏带着白宛童离开,严振澣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纸到了严俊柏面前,“先把东西签了。”
“这是什么?”严俊柏不敢随意签东西。
面对严俊柏的警惕,严振澣冷然道:“断绝父子关系,从今天开始,你跟严家再无关系。你的所有资产全部来自于严家,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收回,信用卡全部冻结。也就是说,如果你要带她从这扇门出去,那今晚你就会身无分文露宿街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她生我养我,是我母亲,不管她做过多少错事,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严俊柏说完,将白宛童小心地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随后毫不犹豫地从严振澣的手里拿过纸跟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到签完字,严俊柏将纸拍在严振澣的胸前,“我签完了,严先生,以后我们再没有瓜葛。你放心,我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到你面前博同情。就算我要饭,也不会要到你面前。”
话音落,严俊柏没有理会严振澣的脸色是否好看,转身将白宛童从沙发上抱起,“妈,我这就带你走。”
白宛童哭着点头,她真的害怕了,一刻都不敢继续在这停留。
“我不会来打扰你,也希望你别来打扰我们母子。”严俊柏背对着严振澣说完,大步离开……
书房门打开,段安看到抱着白宛童要离开的严俊柏,不由皱了眉,“少爷,三思……”
段安挡在去路上,严俊柏的火气一下子冒了起来,“段安,你滚开。”
闻言,段安微微迟疑。
那边,严振澣却已经出了声,“让他走。”
微微侧身让开去路,段安却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少爷,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话音落,严俊柏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书房,严振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段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回了书房。
站在原地,段安心口微微泛苦:“真的不值得。”
从严家离开后,严俊柏上了自己开来的车,但他刚替白宛童将安全带系好,段管家就走了过来,“严先生,这辆车已经不属于你了。”
“我知道,不过这里不好打车,我借这车开一趟不为过吧?”严俊柏道。
闻言,段管家笑着摇了摇头,“家主吩咐了,但凡是严家的东西,都不能给严先生带走。这样,我做个主,让司机开车送你一趟吧。”
没想到自己连门都还没出,就开始被人奚落嘲讽了,严俊柏自嘲一笑,“好啊,那就麻烦段管家了。”
“不麻烦。”段管家说着,叫来个人,将严家佣人出行用的车开了出来。
严俊柏也干脆,二话不说直接抱着白宛童上了新车。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段管家才微微叹息地摇了摇头,作为看着严俊柏长大的人,他也不想会变成现在这样。
车子将他们送到街道旁,就扬长而去了。
所以最后,只剩下严俊柏带着白宛童站在夜晚的街道旁,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
寻了张街道旁的长椅坐着,严俊柏将自己的外套盖在白宛童身上,免得她收到来来往往的行人注视的目光。
坐在一旁,严俊柏拿出手机,测试了下,果然他名下的所有卡全都冻结了,没办法进行任何的交易。
今晚,他该怎么办?
之前说得信誓旦旦,但真的到了这一刻,严俊柏还是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找到了不到三百块钱,而这三百块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全部资产了。
曾经,三百块对他而言连给人小费都不够,现在却只能靠着它们生活了。
白宛童看到了严俊柏的动作,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张嘴却只能发出单音。
听到身旁动静,严俊柏回头看向白宛童,安慰地笑了笑,“没事的妈,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就在这时,严俊柏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人,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严俊柏,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找白女士。”洛玉笙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看了眼身旁的白宛童,严俊柏也是无奈,“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但是……你想问什么都没办法了。”
如今的白宛童,手不能书,口不能言,严俊柏不觉得她还能帮上洛玉笙什么。
闻言,洛玉笙小心翼翼道:“她怎么了?”
“她现在说不了话,也写不了字,你想问什么都没办法得到答案。”严俊柏道。
晚风带来一片凉意,加上把外套给了白宛童,严俊柏话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宛童见状,要严俊柏把外套拿回去,严俊柏见了忙说道:“我不冷,你先盖着。”
“出什么事了?”洛玉笙忍不住问道。
严俊柏也没有隐瞒,反正这事情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但他但是尽量说得诙谐些,“我脱离严家了,所以现在跟我妈流落街头呢。”
“那你们现在具体在哪?我让莫凛冬去接你们吧,白女士或许可以帮上我的忙。”洛玉笙说道。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白宛童还怎么帮上忙,但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太不利了,权衡之下,严俊柏还是告知了自己的位置,收到洛玉笙一句在原地等着。
说是很快,还确实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莫凛冬的车就到了他们面前。
曾经他是严家唯一继承人,意气风发,而莫凛冬是莫家微不足道的一个少爷,现在两人倒是彻底地反转了过来。
莫凛冬成了莫家家主,而他严俊柏却是跟严家脱离了关系,说心情不复杂肯定是假的。
但不管想得再多,严俊柏还是抱着白宛童老老实实上了莫凛冬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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