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天的长途火车,下火车后找到接站的负责人,再在车站等着从福建那边过来的学生到站。
等负责人数清楚,确定人头没少,大家都安安全全后,又领着一起去坐公交车。
长途火车转公交,魏红只觉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灰头土脸,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只在车站接了点热水喝,她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可惜也没怎么成功,因为公交车窄小,人又多,拥挤不说,还有人在镇上买了两只鸡带回去,一路除了打鸣就是乱飞,还有一股臭汗混着鸡屎味儿。
魏红用衣领将鼻子捂住勉强遮些味道,透过勾缝里都是黑泥的窗玻璃往外看。
太阳正在下山……
一排排的杨树立在道路两侧,尽职尽责地吃着风沙。
可惜效果不是很显著。
魏红一直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从包里拿出张卫生纸擦了擦。鼻炎恐怕要犯了。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终于算是到了地方。
那位负责接她们的年轻人叫马得福,他操着一口西北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喊下车。
这次一共有六个人,只有魏红一个是女的。
马得福:额来!妹子你莫动,额来帮你搬这个!
马得福:嚯,是够沉呢——
魏红一直说着谢谢跟着他下了公交车,一呼吸就是比镇上更浓的沙土气息,一张口甚至能感受到沙子的颗粒感。
这就是九六年的西北——
魏红心下感慨,来之前做过的心理准备在真到实地时简直摇摇欲坠。
她是怎么也不敢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艰苦的环境。
马得福:金同志!人都完整的给你接回来咧!
马得福:你看看是不是全滴,额那个单子上写滴是六个人。
马得福托着魏红的行李箱,朝着那边声音略略提高,引得魏红将注意力从这漫天黄土转移,扭头去看——
金泰行推着一辆旧式自行车从遥远的山那边走过来,他将自行车停在一旁树干上,走过来掏出个本子。
金泰行:行,我来数数人——
几个人围在黄沙漫天的车站边,前前后后的托着自己行李分散着,像是零散的南沙群岛。
金泰行:福建省农科院的王建国——
有个瘦高个子的人抬手: 到!
金泰行看对方一眼,点点头又道:“李昕——”
另一个微胖到气喘吁吁的人颤巍巍抬了下手。
金泰行一个个往后喊。
末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含笑看向魏红。
金泰行:北京理工的,魏红——
他这么一喊,前面几个人都跟着往后扭头去看魏红。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唯一的一朵红花,自然少不了注目礼。
魏红本来不想开口,因为一开口就要吃沙子,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到底还是乖巧应声道:“到。”
金泰行向魏红走过去,见她像一朵被西北的风沙蹂躏摧残折磨到几近凋零的小红花一般奄头耷拉脑,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金泰行:一开始看这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金泰行:后来一想,这名字实在不像是个男生。北理的女娃娃,除了你这个‘魏红’,恐怕还真没有别的敢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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