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ew今年大四,已经开始在律所实习。她的带教律师萨提先生是她的学长,人很好,会主动带她上庭学习。
繁忙的实习日程下,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假期,她准备去外府的外婆家看看。
Tiew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仍旧记得门口的芒果树还有花圃里她央着外婆种的茉莉花。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乘汽车,Tiew已经腰酸背痛,可精神还算不错,刚走到村口就看到等待在外面的女人。
“外婆!”
她兴奋地招招手,提着行李箱踉踉跄跄地奔到外婆身边,搂着外婆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很想你和外公呢。”
女孩撒娇的声音莺声婉转自带一股甜意,吸引了身旁路过的男生的注意,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Tiew抬起头刚好和他对视,礼貌点头后又扭转了视线,忍不住在脑海里搜索自己小时候村里有这个人吗?
“你怎么突然回来啦,你妈妈呢?”
她抛开脑中的想法,笑着回答外婆的问题,“我休假了,妈妈现在还在出差呢,所以我先回来看你们。”
她外婆的村庄坐落于有“泰北玫瑰”玫瑰之称的清迈,景色秀丽,除了一些来度假的外府有钱人外,人员简单。
托外婆外公的福,她待了三天,村里面的人都知道Ratchawin出了个大律师。
第三天傍晚,残阳如血,她躺在外婆院子里的躺椅上,正晃晃悠悠地欣赏着天边的火烧云。
而那天和她对视过看起来很帅很乖的男孩找到她,他自称Kavin,说他女朋友被家里面的老头们活活打死了。
他神色焦急,眼神慌乱,不似作假。
Tiew急忙跟着赶去他家,那是座木制的二层小楼,在这个村庄并不少见。
她见到了他父母,也见到了那几个老头。他们大部分头发已经花白,手里拿着木棍表情麻木并不在意。
女孩是在沙发上被打死的,而充满血迹的沙发被他们放在了二层小楼的天台上,夜色下看不清浓重的血色。
Tiew看着着急愧疚的男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开始询问女孩什么时候到的他家,为什么会发生冲突,期间有人阻拦过吗。
她手里拿着纸笔记录着男生妈妈的回答,“不知道,我晚上刚回来就看到他们已经在吵架了,谁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Kavin妈妈神色戚戚,Tiew 忍不住安慰她相信法律的力量。这时候,Tiew小时候就认识的一位大叔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
跟了萨提先生学了半年,她搞起法律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直到深夜来临,Tiew开始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不报警?
为什么她进去看不到第一现场?
为什么她询问不了那几个老头?
她回想起最后一个老人被带到屋里时回望她的眼神,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她开始右手发麻,颤抖的手指几乎拿不稳手机。
于是Tiew拼了命想报警,害怕报晚了他们就销毁证据,什么都没了。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出去,她先是在邻居家的店里打191(泰国报警电话),后来又跑回她外婆家卧室用座机拨打,无一例外都拨不出去。
无能为力伴随着恐惧感,几乎将她击溃,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求助。
等Tiew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出来,却发现Kavin他们一家人正坐在外婆客厅里一起吃饭有说有笑。
男孩坐在木制圆桌旁回应着她外公的问题,眉眼弯弯地朝她微笑,露出了有些可爱的兔牙。
她却只觉得冷,冷到了骨子里,敛下眼神转身走出客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白天明媚的气息如今都变成了萧肃。Tiew躲了出去,一边继续用手机报警,一边出门想买把伞。
雨越下越大,她意识到今晚很可能所有的证据都被大雨冲刷掉。
外婆冒着大雨出来找她问能不能不查了,她红着眼眶流泪,拼命摇头。
“我不坚持,那个女孩就没人帮她伸冤了。”
她不能不查,这是Tiew学法以来第一次认识到这份工作带来的使命感与责任感。她只觉得如果她松手了,那这件事就会被今夜的雨全部冲刷而后被掩埋,没人知道一个花样的少女死了。
为什么这么大的命案,没有警察出动?为什么就连政府都没管,平常夜不闭户的村子里如今各家门扉紧闭?
原来是他们家在这清迈只手遮天,什么关节都被他们打通了,只有她傻傻入套,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
窗外的雨渐渐停歇,天空仍然充斥着大片的积雨云,清朗的月光被遮得严严实实。
Tiew整理了一下情绪,和姥姥刚从隔壁的店里出来就遇上离开的那一家人。她浑身僵直,迈不动脚,一股浓郁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
那个男孩Kavin看了她一眼漠然地走过去,随后转身,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动作向上一扬。
那一瞬间,Tiew当真以为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感觉到下一秒可能会死,拼命地把她外婆推进门里,挡住他往里面看的眼神。
“Bang”
Kavin恶劣地笑了笑,仍做出比枪的手势,在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Tiew脸色发白,嘴唇也干得起皮,和初见时的娇俏模样不同,他倒是觉得现在的她美得惊人,更激起了他心中肆虐的暴戾。
他最爱看那枝头上的娇花,零落成泥、碾作尘。
Tiew双手合十,轻轻弯下双膝,接着俯下腰身,以近于匍匐的姿态行了大礼。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滴落在地面上,归于潮湿的土地。
“我不查了,求您放过我。”
她卑微匍匐,祈求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对不起,她赌不起家人的命,刚树立的法律梦想被现实击得粉碎。
第二天,她收拾行李回到了学校,浑浑噩噩地过着,时不时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质问她为什么不救她。
某天,她和Haylay一起逛水果店,突然想起那个认识的大叔对她的笑,手里挑好的山竹从白嫩的指尖坠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原来,那是笑她的愚蠢和自不量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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