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回忆

我等着张老汉回答，他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燃，连吸了好几口，眉头越凝越重。

直到他抽了三根烟，才低哑着嗓音开口：

张老汉：那是我的外甥。

张老汉：平日里乖巧听话，可偏偏一个月前，惹恼了我那妹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没控制住脾气，把他给杀了……

张老汉提起时，眼中老泪混浊，他抬起手抹了一把，又叹了口气，重新点了一支烟：

张老汉：我那妹妹，也在之后被抓了起来，一周之前刚刚判了死刑……

张老汉：本就是孤儿寡母，现在一个都不剩了……

我安静的听着他讲述事情的经过，一颗心也跟着他的讲述而抽搐。

以前金南俊除鬼，从未问过什么因果原委，我也从不知道，竟然还会存在这样的纠葛。

那个男孩名叫田柾国，只比我小两岁。

他的母亲名叫张成芳，结婚十几年，没有生过一个孩子，丈夫便以这个理由抛弃了她，迅速与别的女人成了家，却不想，次月张成芳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去医院检查已经三月有余。

就这么一个人生子，一个人扶养他长大，历尽了千辛万苦，一直将他养到了十六岁，期间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在儿子从小懂事，学习虽算不上优越，却也是名列前茅，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增添了不少的欣慰。

一个人养孩子并不容易，哪哪都得花钱，张成芳没什么能耐，种地的同时，也会养几只羊。

为了能多卖点钱，她从来都是自己杀羊，自己卖肉，田柾国周末的时候，也会经常帮着去集市上卖肉。

日子拮据，本来却也安稳，只是，一个半月前，田柾国却突然因为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被学校给劝退了。

那人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家里赔了不少钱，就连原本攒着准备给他上大学的钱，也被赔了出去，让本就不很宽裕的日子变得雪上加霜。

张老汉：我那妹妹几天就愁白了一片头发，东拼西凑，想要给学校领导送礼，通融通融，让我那外甥再去上学。

张老汉：为了凑钱，家里那几只还没长大的羊也被她给杀了贱价卖了。

张老汉：可是，原本听话的外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死活不愿意再回去上学，还偷偷在工厂找了工作，谁知，还没去上班，就出了事……

邻居只听到母子两人争吵，后来安静了下来，也就没当回事，却不想，那个叫做田柾国的孩子，在那天晚上，竟然丢掉了性命。

或许是失手误杀，或许是失望至极被刺激到了神志不清，到底是因为怎样杀了他，无人得知。

只知道，第二日张成芳便被警察带走了，因为她卖的羊肉里，被人发现掺杂了人肉。

英招你们就没问过他为什么不愿意去上学吗？

英招好好的孩子突然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

张老汉摇摇头，一会的功夫，仿佛使他憔悴了许多：

张老汉：问了，怎么没问？

张老汉：可这个孩子就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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