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由着他摆弄,穿着有些宽大的病服,她的身子被放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安柔:马嘉祺,你会后悔的!
她闭上眼睛,轻轻的开口。
手术室里面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其他的人都在外面等候着。
马嘉祺站在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在透亮的灯光下愈渐白皙的小脸,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眼皮,眼珠一点转动的痕迹都没有,好像……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的柔柔可好好的活着。
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白嫩的手心,柔柔软软的很舒服,
马嘉祺:柔柔,别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陪着她做流产手术,真是谢谢他的深情,可惜她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
安柔: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手不断的挣扎着,可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他钳制的手。
他的手心烫的厉害,有些不自然。
马嘉祺:进来!
他冷声吩咐。
外面早已等候的医生护士走进来,安柔听到脚步声,整个人都开始轻微的颤栗着,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也是他爸爸亲手扼杀的。
安柔:马嘉祺,我恨你,真的恨你。
她绝望的从他松开一点的手心中脱落,深呼吸一口气,等着麻醉。
马嘉祺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他觉得头更痛了。
他已经发烧好几天了,整个脑袋都是有些懵,时不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之前抱着她的时候差一点就把她摔下去了,他强忍着头痛,意识快要沉沦的时候又快速的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怀里抱着的人可是他的柔柔,怎么可能让她受伤呢!
不能让她受伤。
安柔在想她是不是该说实话,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不想再和他纠葛下去。
安柔:如果我孩子没有了,马嘉祺你会放我离开吧?
她离开,带着阳阳暖暖一起离开,还他以前的生活,他想怎么样就怎样,不要在她的面前装模作样。
安柔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就已经先失去了意识。
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她强撑的意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她多想听到他的会放她离开的话在昏迷。
安静的手术室听见的却是冰冷的机器操作的声音。
马嘉祺看到她的裤子被脱掉,双腿被分开,这个人如同雕塑一样僵直在原地。
……
安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她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还没有睁开眼睛,她已经先流下了眼泪,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依旧平坦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忽然,一只灼热的大手落在她的手背上,手心滚烫,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耳边响起了略带沙哑的声音,
马嘉祺:柔柔,渴吗?热牛奶准备好了。
热牛奶?给流产的人喝的吗?
安柔: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有温热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马嘉祺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给她擦拭着眼睛的余泪,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马嘉祺:那个男人是谁?
安柔:不是你就够了,我出轨了,你给你戴了绿帽子,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马总您的天人之姿,求你了,放我离开吧!
她还是没有睁眼,他们的孩子是他亲手杀得。
他温柔的动作忽然变得有些暴戾,用力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马嘉祺:不准哭,我说不准哭!
他越是这么说,她的眼泪越是流不停。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六年前青梅竹马的恋人转身就娶了其他女人,现在喜欢的男人,孩子的爸爸却在外面还有另外的女人,女儿,还有另外的一个家,她不是他的唯一,这样的感情她不要!
马嘉祺:你为了一个其他男人的孩子流产哭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有多难受!
看着她流泪,比往他的身上插刀还痛。
安柔:你明知道那是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就不该管我,就像我不管你一样。
她也管不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手里的纸巾被她的眼泪浸湿,他紧紧的握在手里,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上面的泪痕就像是刺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往他的胸口不停的刺,直到他的鲜血流尽还不罢休。
马嘉祺:安柔,你的心好狠。
她难道就没有看到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毫无征兆的离开他的世界,将他一个人抛弃。
安柔: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他什么都不说,将她一直蒙在鼓里,让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实际上呢?
她是生活在他编织的谎言中,他的谎言真的完美到无可挑剔。
如果不是小雨闯进了她的房间,如果不是她刚刚撞上安雅盼,她现在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马嘉祺:别说话了,先起来吃点东西。
他不想和她在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现在她的身体最重要。
安柔:不吃!
马嘉祺:不自己吃你就是要我喂你,我很乐意喂你,用……嘴。
他的脸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她的眼睛就没有睁开。
她慢慢的抽走被他紧紧压住的手,她的手本来凉凉的,被他刚刚那么握着,现在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变得灼热了。
他是不是生病了?
自己刚刚做了手术,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她心里自嘲的一笑,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就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要把她瞬间吞没。
眼白上的红血丝依旧,脸上的胡茬依旧,消瘦的脸颊依旧,她好像只睡了几分钟一般。
但是她看着这个偌大的房间,已经不是在病房里面了。
而是在秀园,他们的家。
她的心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比孩子没有了还痛。
几乎是鬼使神差一般,她凉凉的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额头,烫的她几乎是立刻又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会那么烫!
他在发高烧,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安柔:马嘉祺,你想死就直说!
她咬牙切齿的怒吼。
马嘉祺:看,你还关心我,你的心里还有我。
他忽然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更像一个傻子,她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
安柔:我的心里有你是因为我恨你,恨你拿掉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明明知道我多喜欢孩子,最疼爱的孩子,可是你……
她慢慢的坐起来,他身上烫的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怵,她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他,
安柔:马嘉祺,我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你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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