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侧目,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缓慢的如同行尸走肉,不敢相信她看到是真的,可是那辆车和她之前看到侧翻爆炸的车,不仅一模一样,车牌也是一样。
他在国外发生了意外。
她扶着冰凉的墙壁,慢慢的往下走,脑海里全是刚刚他坐进车里的惊鸿一瞥,和车子爆炸的画面。
身后传来张真源的脚步声,她也没有管,尽管看见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相信。
在她的心里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张真源:柔柔,你哭吧!哭出来以后就会好了!
安柔:你闭嘴!
她厉喝。
她现在不想听见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除非放她离开这里。
张真源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的下楼,之前还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刻却显得有些伛偻,孤寂,凉薄,形单影只。
她为了马嘉祺可以伤心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他呢!
在她的心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安柔到了二楼,直接冲进了第一个房间,关门,反锁,身子靠在门上,慢慢的下滑。
房间里面很安静,外面的脚步声似乎停下了。
她的心一紧,张真源不会疯的直接撬开门吧?
她正紧张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张真源的声音
张真源:柔柔,你好好休息,晚安。
她心里一松,身子就跌坐在了地上,脑袋埋在膝盖上,她说的要等他回来的,她还在等,他怎么可以不回来了?
安柔:马嘉祺你敢说话不算数,到了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积雪压着树枝,发出轻微的吱吱吱的响声。
安柔坐在地上,一夜未眠,一夜未动,就这么坐到了天亮。
整整一晚的时间,想的都是他们经历过的种种,以前有多美好,现在她的心里就有多难受。
她的心,忽然就空了一块似得。
窗外已经大亮,她双手撑着门板,慢慢的起身,双脚一阵阵的酥麻传至她的全身,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良久,才敢挪动半分。
马嘉祺出了事,她就更不能在这里一直待着,她要出去,阳阳暖暖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昨晚一夜未归,他们的心里已经担心极了。
张真源:柔柔,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了。
门外传来张真源的声音。
安柔:马上。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哭过的暗哑。
她缓步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面红了的眼眶,她紧紧的闭了下,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她要像个办法让张真源放了她。
房间的门打开,她就看见张真源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头发也梳的很有造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张真源:你昨晚没睡?
张真源低头看着她,几乎是吼出声
张真源:他死了,你就不活了是不是?
安柔瞥了他一眼,从他的身边慢慢的走过,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心里就没有安稳过。
睡觉?
她能睡着吗?
张真源:我不急,慢慢来,我不信你就这样一直行尸走肉,你还记得你有孩子的,你最好活着,不然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张真源在她的身后恶狠狠的说道。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她的身体不能垮,她还要出去呢!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张真源看着她专心的吃早饭,心里的那股火却没有半分的消散,想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是为了马嘉祺,他的心里就更加堵了。
不过没关系,马嘉祺已经死了,在她的心里彻底的死了。
而她……
也是一样。
安柔慢慢的吃着,却感觉精致的饭菜在她的嘴里没有半分味道,味同嚼蜡。
而对面的张真源更是一直看着她,一点都没有吃,看起来没有胃口的人不是她,而是他才对。
张真源:我今天要出去,你在家里待着,不要试图出去,也不要耍什么小把戏,如果我回来发现你不在,阳阳暖暖……
他分明没有吃饭,却还是擦了下嘴,起身看着她
张真源:柔柔,我很快就回来。
安柔:最好不要回来。
她冷冷道。
张真源:我不回来,你怎么讨好我呢?只有讨好我才有办法离开啊!
看着她平静的小脸,他却忽然笑了。
张真源:本来是可以不用离开的,都是马嘉祺的错,法院开庭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缺席呢!就算是重创欧亚集团,也不可能将欧亚集团打倒的。
张真源单手插兜,脚步一转走向她
张真源:毕竟欧亚集团不是六年前的安氏。
安柔:当然不是,欧亚集团吞并了安氏,长成了一个胖子。
一个空有脂肪的大胖子!
张真源: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存在六年前的事情了。
他相信会有那一天的,他们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摧毁的。
安柔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真源,淡淡道
安柔:你这样……菲姨知道吗?
他面色一顿,刚刚俯身的姿势立刻站直了身体
张真源: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张真源急着要去出庭,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
张真源一走,这栋别墅除了保镖,就只剩下那个又聋又哑的佣人。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是小了不少,入眼就是一片的雪白,昨晚的雪果然下的大。
但是她心里的雪下得更大。
之前收到妈妈的字条,她有想过,如果以后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和他分开,但是却没有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她又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晚在地板上坐了一宿,似乎有些感冒了。
她上楼找了纸笔,写了姜汤两个字,递给那个佣人,她看了眼,连连点头,就走进了厨房。
她也慢悠悠的跟上,可是走到厨房的门口,她还要进去的时候,佣人对着她连连摇头摆手。
她不能进去。
她能打得过面前的佣人吗?
她的心里正盘算的时候,一个黑衣保镖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
路人们:安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厨房您不能进去。
她看了眼两人的体魄,显然男女力量悬殊,她完全打不过。
她扯动了下嘴角,回到了客厅,大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壁上,却打不开。
她只能看着精美绝伦的电视墙,一种深深的绝望慢慢的萦绕在她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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