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索家族目前暂居于西部大陆,克莉丝汀对那片区域的了解少之又少,以前神职在身的时候,她主事北极地境内,辖理十万英里的海岸线与散落其中联邦岛屿,北方地广人稀,又有海洋阻断联系,发展程度远不如中西南部。
距离出海日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航程接近尾声。这天,受不了船舱内糟糕气味的金珉奎去甲板上透气,碰巧撞见克莉丝汀,西伯利亚小土豆跳起来都够不到最高处的船舷,她抓着两根横栏,脑袋从中间的缝隙探出去,长发被海风吹拂,迎面飘来一阵枫糖焦香——她晚餐一定吃了淋满焦糖的肉桂果仁酪。
这难逢的香气令他欲罢不能,他不由地眯起眼,着重嗅了嗅,烦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金珉奎:“你去过阿萨罗那吗克莉丝汀?”
他懒洋洋走上前,顺势伸手拎住克莉丝汀的后领,生怕某个浪头将她掀进海里。
克莉丝汀想摇头,一转动脖子,就听见好大一声脆响,额头精准地磕到了金属栏杆。
金珉奎立刻松了手,转而将手掌挪到她的头顶,护着她的脑袋安全撤离。
金珉奎:“痛不痛?”
克莉丝汀“你撞一下试试!”
金珉奎:“还能顶嘴,看来不痛。”
克莉丝汀又不开心了,揉了揉额头,从花绒毛毡帽下扒出几缕头发挡住。
金珉奎很高,比船上的人都要高,他靠在船舷上时,比最上方的船舷还要高出一长截。
克莉丝汀不禁感慨,有些刻在种族基因里的优势,的确是后天的努力无法弥补的。
时间接近傍晚,微风习习,迁徙的海鸟低空盘旋,露头的鱼儿不幸沦为盘中餐。橙红光影跳跃,像朦胧派的油画着色,一笔是蔚蓝,一笔是冰岸,广阔的天地在视野构建的有限画框里无限延展。
越往赤道走,天气便越暖和。
克莉丝汀看着他敞开的前襟心里痒痒,伸手戳了一下他裸露的皮肤,她冻得瑟瑟发抖,从头发丝到指尖都是冰冷的。
金珉奎猛然睁大眼,眼皮差点嵌入眼窝里,瞳孔瞬间凝聚,那是在受到外界刺激时所散发出的防御信号。
金珉奎:“克莉丝汀!”
他怪叫一声,像被揪掉胡须的大狗,气急败坏又窘然无措。
金珉奎:“不要乱碰我!”
克莉丝汀的指尖可怜巴巴地缩回袖子里。
克莉丝汀“狼人天生不畏寒冷吗?”
克莉丝汀在风里哆嗦,语调裹着呼吸不畅的鼻音。
克莉丝汀“真羡慕啊。”
洪知秀:“克莉丝汀。”
洪知秀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件灰松鼠皮料做的外罩,不久前他和克莉丝汀在二楼享用晚餐,只是一分神的功夫,这小家伙就跑没了影,害他好一顿找。
洪知秀:“别在那待着,风太大了。”
他嘴里念叨不停,快步上前,替她披上御寒的冬衣。
洪知秀:“要不了几日就该抵达阿萨罗那了。”
金珉奎:“你马上就能见到我们的兄弟了。”
克莉丝汀“兄弟?”
金珉奎:“鲁索家有十三个孩子,个个身强体壮,可不是那些小白脸能比的!”
金珉奎自豪不已,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克莉丝汀也能听出来话里话外矛头直指血族。
克莉丝汀扭头问洪知秀。
克莉丝汀“哥哥!”
洪知秀正在帮她梳理凌乱的卷发,闻言动作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应声。
洪知秀:“怎么了?”
克莉丝汀“你的兄弟好相处吗?”
洪知秀:“比凡卓家族那几位应该平易近人一些。”
克莉丝汀回想起这些时日对她冷言相讥的崔胜澈,噘着嘴,背过身不再说话。
洪知秀忍不住笑了,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洪知秀:“总之,他们不会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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