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裕昌也明白为何程少商会如此,谁年少无知时不是以为这世间无处不美好。
可万事万物皆无绝对,就像《易经》中的阴阳八卦图,一方为白,那么必然存在一方为黑,这亦是所谓的‘平衡’。
更何况如今身逢乱世,好比今日上元佳节的帝都能够容纳承载着所有帝都子民阖家团聚的欢乐,可远在边境战乱的远方却是存在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悲哀。
同为国朝子民,一方的欢乐却是建立在另一方的痛苦之上的,这种美好的幸福下是要用千千万万的血骨哀魂堆砌而成,何不可笑、何不悲哀!
裕昌就想起了早年的自己,虽体谅着为军为将的坚信和付出,却并不能真正做到将心比心,只是后来走过的地方多了,也见识到众生的悲欢喜乐,裕昌才渐渐地生出了换位处之的理解和共鸣。
而这些都是她自己积攒下来的经验,诸如程少商这般曾经足不出户的女郎是不能真切明白的。
裕昌没有说的是,她看透了那些悲苦酸楚后的源头,那是现在的她不足以抗拒改变的法则,因为她还不够强大,因为那个制定规矩的人不是她,所以她并没有将这些都一一阐述给程少商听。
话题就此戛然而止,裕昌和程少商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汝阳王府。
今日的裕昌难得的感觉到了疲惫,或许是因为又是进宫又是去逛灯会,又或许是因为和程少商的谈话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酸软。
所以今夜的裕昌再一次陷入了深度的熟睡,又一次梦见了自己在无能为力地困苦挣扎、哀嚎忏悔。
大梦了无痕,随着天边的暗沉消去,当日头正升起时,裕昌慢慢苏醒过来。
从噩梦中醒来后,裕昌没有像往日一样第一时间就清醒,而是心有余悸地呼吸纳气,平复着那股子不该生出的战栗。
等到她真正醒过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眼界有着微微湿意的泪痕,不必想都知道,这是她昨夜梦魇留下的铁证。
恢复好了属于她裕昌郡主的雍容气度,开始仪态端方地开始了上午的学习。
学无止境,即使是可以称得上博览群书的裕昌也从未停止过阅读各类书籍。
汝阳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裕昌郡主最常做的事便是翻阅一卷卷诗书,平日里跟是诗书不离手。
这些年来光是王府为郡主收集到的古本书籍都不知几许,更不论其他人寻到的孤本古书作为礼物送至王府的。
裕昌的书很早之前就因为数目过多而致书房摆放不下,汝阳王无奈,这才又特地空出来了几间屋子专供裕昌的书籍整理摆放。
将昨夜那给她带来悸动的噩梦抛之脑后,裕昌品着五公主特意前阵派人送回来的稀有绿茶,一边惬意地翻阅着手边的竹简。
绿茶与竹简本身带的淡雅清香,再搭配上饮后回甘带来的头脑清明,置身于安谧闲适中的裕昌已经暂时忘却了世俗外物的纷扰。
就在裕昌享受着这份恬静的时候,已经与夫子拜别结束一日课程的程少商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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