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迅速低下头,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面,放在一侧,闷声:“没事。”
她抬起了头,眼睛瞬间泛起一抹红色,带着莹莹的泪光一般:“没有吓到你吧。”
——
今日许奶奶没有去摆摊,她身体虽说是硬朗,但也怕这雨天出个意外什么的,去年小区楼下修鞋店的李大爷就是雨天摔了一跤,在家里躺了好几个月,等情况好转过来的时候人都憔悴了不少,瘦了一圈。
她在楼下整理进货剩下的纸箱子,顺带等着许愿。
见人露着手臂回来当下皱了眉,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给她摊在肩上,疑问道:“怎么弄的,衣服呢?”
许愿搂了搂奶奶递过来的衣服,淡淡道:“一个同学,衣服湿了。”
“那也不能不管自己,感冒了怎么办...”许奶奶不赞同的说。
“我不冷的。”
“还不冷,这胳膊都红了”
许愿低头看了一眼,漠然的收回目光,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左手小臂有轻微的灼热感,带着丝丝痛意。
“赶快上楼洗个澡,奶奶把饭热上了,你先上去。”许奶奶催促道。
“好。”
——
春不晚,真江南,在青州的小镇里,她讨厌不归溪的江水,哪里曾经流过母亲的血。
“你跟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午夜梦回,许愿总是能感受到巨大的恐慌与窒息,那是一种喘不过气的无力,手臂青紫传来的疼被扑面而来的血水所蒙蔽。
她不想死。
她努力的挣脱那女人的手,向水面挣扎,却依旧逃脱不了那扭曲又充满爱意的眼神与笑容。
十几年前的青州小镇,不归溪的江里淹死了一个毁容的女子,当夜情况混乱不堪,当救生员到的时候,岸边垂柳下围了一圈人,里面是靠在树下奄奄一息的女娃娃。
浑身伤痕,呛了水,意识尚在,手里紧紧的捏着死者的白色裙摆。
许愿住在姥姥死前的小阁楼里,夜里镇上的小混混每每喝醉酒就会潜入她们的家,侵害母亲,她趴在阁楼的顶上,努力制造各种能让周围邻居听到的噪音,赶跑这个坏人,最害怕的便是深夜,四岁那年,母亲不在家,那个小混混试图猥亵她,许愿鼓起勇气拿刀子划破了那人的手,并且刮花了他的脸。
记忆里,她的母亲不是精神病患。
镇子上混混的家人非要讨个公道,没人可怜她们母女,于是,母亲便患了失心疯,吓跑了一众人。
或许,在她抱着许愿去赴死的时候,是清醒的。
她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明和不干。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冷水的冲刷下变得通红,许愿一遍遍的洗着手臂,机器般的动作,眸子里尽是阴翳,直到疼痛到神经发麻,才渐渐停下动作,漠然的擦了擦手。
她厌恶一切肢体上的接触。
尤其是男人。
而那个人,已经是第三次触犯她的警戒线了。
洗手池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微信对话框弹出。
“今晚奶奶出摊吗?”
“我把衣服还给你。”
许愿拿起手机,走进屋子里,手指向上滑动手机屏幕,已有七八条信息,都是在周末,最近的两条.....
是在今天中午。
“我在你的对面。”
“我看到你了。”
说话句子的顺序都是错的。
许愿心里腹诽。
“不出,如果你晚上有时间,我去取。”她回。
那头的人回的迅速:“我去宝和家。”
那便是他要过来了,也好,省的许愿自己跑一趟。
——
只是一件普通的校服外套,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洗了。
衣服上很馨香,是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在超市她像他靠近过来的那刻他便被这香味包围住,小心翼翼的呼吸,脸色涨红。
他一点点的手搓着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像自己靠近的人。
“我儿子真的出息了啊,居然手洗衣服了。”
这少爷在家养的极为懒惰,但好在爱干净。
不然宋妈妈得愁死。
宋威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躯一抖,急忙将衣服塞进泡沫里。
宋妈妈笑道:“这是谁的衣服啊?”
这衣服她倒是认得,市里实验高中的学生的校服。
“同...同学的,给弄脏了,我洗洗。”
宋威龙心虚的解释道。
“难得你手洗啊?”
“是女孩的?”
宋妈妈打趣。
“什么啊,就一普通同学。打球砸到人家了,落一身灰。”
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那人家女孩没事吧?”宋妈妈惊讶。
“没事。”
“那就是女孩了?”
被他妈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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