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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烟洲真的做到了和马嘉祺保持距离,她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按时上课睡觉,可是只有张真源知道,她有多难受.
他不止一次看到宋烟洲下晚修以后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椅子上发呆,每次吃的东西只有一小半碗,吃完以后还会到厕所吐个不停.
张真源尽量让她感到快乐,可宋烟洲一直没什么反应,她不笑,她难受,她常哭,他没办法.
高三很快就到了,丁程鑫和宋烟洲的恋爱坚持了两年多.
那天晚上丁程鑫带她回家吃饭,两个人喝了酒迷迷糊糊地就上了床.
宋烟洲醒过来的时候丁程鑫已经走了,她什么也没说,她乖乖洗了个澡,穿好衣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学校.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给丁程鑫打了个电话,结果是个女孩子接的,她说.
“丁儿刚睡下去,怎么了吗?你就是他说的妹妹吗?烟洲,宋烟洲.”
宋烟洲轻笑一声,开口道.
宋烟洲“是啊,是他的妹妹.姐姐你要看好你的男朋友,他连自己的妹妹都睡.”
她没等女人回过神就挂了电话,随即就是一阵恶心.
她冲到厕所,吐到黄胆都出来了,舌尖泛折着要命的苦味.
她觉得自己好恶心,觉得自己每个毛孔都不干净.
怎么办?好脏,好恶心.
宋烟洲像是疯了一样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嘴里的苦味被血腥味替代,她才放下手,像是疯了一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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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尽人意.
宋烟洲怀孕了.
宋烟洲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以后,张真源来找她,她才告诉他.
那天刚好赶上她的生日,张真源提着蛋糕.听到以后,他脸色不变,缓慢地蛋糕放到一旁,伸出手捧着她的脸,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张真源:“那烟洲,你怎么想呢?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宋烟洲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了他的手心,烫得他心头一颤.
宋烟洲“哥,我好脏,我好恶心,我该怎么办?”
张真源:“没有,烟洲没有.”
张真源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他说.
张真源:“烟洲只是生病了而已,我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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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陪着宋烟洲去做人流,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半生记忆在脑海中闪过,她没要麻醉剂,她感受着身体里的一部分慢慢消失,眼泪落了下来.
做完以后,宋烟洲有些站不住,张真源主动背她.她趴在张真源的背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她说.
宋烟洲“哥,没有人要我了.”
张真源抿了抿唇,回复道.
张真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烟洲,无论有什么在我们前面阻挡,我都会移开.”
张真源:“然后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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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洲的抑郁症在打胎以后越发严重,有一次直接割腕进医院,病危通知书下了三次才把人抢救回来.
马嘉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他来医院看宋烟洲.女孩坐在洁白的病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沉默着走上前,把还带着露水的水仙花插到一旁的瓶子里.
马嘉祺:“怎么做傻事?有什么可以和哥哥说,哥哥可以帮你的.”
宋烟洲不回话,她只是看着窗外的候鸟.
突然,她下了床,径直走向窗户.马嘉祺连忙跟上去,怕她做什么事.
宋烟洲伸出手,摸了摸窗户上的白雾,透过透明玻璃往外看.
马嘉祺:“在看什么?”
马嘉祺轻声问道.
他放慢脚步,走到她的身旁,和她一起往外看,可他什么也没看到.宋烟洲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过了一会,他觉得脖子有些发酸,揉了揉脖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马嘉祺:“烟洲去床上坐吧,我该走了.”
说着,他就要去拉宋烟洲.
但宋烟洲躲开了,她侧开身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一直往后退,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地往下落.
马嘉祺疑惑地伸手想去扶她,宋烟洲却突然蹲在地上开始嘶吼起来,窗外树上的鸟被吓得四处逃窜,马嘉祺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病房外围着很多人,她们在窃窃私语,她们在议论她,没有人关心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人会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宋烟洲控制不住自己,吼着吼着,声音就带着些许的哽咽,她撕心裂肺地吼着,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她好想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
她好想有人帮帮她她好难受,
可是谁能帮她?
到底怎么样才能好好活着?
什么是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一个人突破重围拥抱自己,他紧紧抱着自己,在她的耳畔轻声说.
张真源:“烟洲,你看,冬天要到了.”
奇迹的是,因为张真源的话,宋烟洲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他,头发凌乱不堪,有几缕贴在她的额头上,她的眼眶红彤彤的,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张真源有些心疼.
他伸手去帮她整理头发,他柔声道.
张真源:“烟洲,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冬天要到了,烟洲,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我们去看世界上所有的地方,看每一场雪.
然后我拉着你,我们一起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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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洲住院的这段时间,张真源每天一下课就往她这里跑,他会给她打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将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宋烟洲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张真源也不气也不恼,每一次一个人就能说一天.有几天说到嗓子哑了,只能写下来画下来给她看.
那段时间她看着手上的画板,眼睛眨了好几次.
该来的人天天来,不该来的人在某一天也突然来了.
丁程鑫来的那一天张真源没来,宋烟洲像是着了魔一样一个人坐在病房门口,别人叫她她也好像没有听到那样.
过了一会,她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发现丁程鑫站在她的身后.他蹲下身,脸上露出笑意.
丁程鑫:“我找了你好久,怎么手机关机?生病了吗?”
宋烟洲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走廊.
丁程鑫:“烟洲?”
丁程鑫伸手去碰她,刚摸到她的手,宋烟洲的反应就大得不得了.她用力推开丁程鑫,他没控制住,往后踉跄了几步.
宋烟洲飞快地窜进病房里,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丁程鑫,眼眸中满是惊恐.
丁程鑫:“宋烟洲,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分手吗?”
丁程鑫看起来有些生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卫衣上的灰尘.
丁程鑫:“宋烟洲,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马嘉祺:“你来这里干什么?”
丁程鑫转过头,看到马嘉祺以后,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丁程鑫:“你说呢?我当然是来看我的女朋友.”
马嘉祺:“女朋友?!”
马嘉祺转过头盯着房间里的宋烟洲.
马嘉祺:“你还没和他分手!”
宋烟洲看起来有些害怕,她往后退,飞快地窜到床上用洁白的被子裹住自己.下一秒,门被打开了,她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然后,她被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马嘉祺抓着她左手手腕,丁程鑫抓着她的右手.
马嘉祺:“你松手!”
丁程鑫:“马嘉祺,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是她的谁?年少时喜欢的对象?我和她都上过床了,你的喜欢又能算得了什么?”
上床.
这两个字好像是碰到了宋烟洲的开关一样,她又开始疯了一样地嘶吼,马嘉祺和丁程鑫不约而同地松开她.
他快步走到丁程鑫的身旁,攥紧他的衣领就是一拳,两人扭打起来.
张真源来的时候宋烟洲还在叫,病房外面围了一堆人,他奔进病房,攥紧她的手.
张真源:“烟洲,烟洲你看我,我在呢.”
声音戛然而止.
宋烟洲抬起头,眼眸猩红,张真源松了口气.突然,一阵女声响了起来.
宋烟洲“哥哥,疼.”
她把自己的手腕送到张真源的面前,张真源先是愣住了,然后心疼地揉着她泛红的手腕,在地上扭打的两人也停了下来.
张真源这才发现他们,在看到丁程鑫的时候,张真源下意识把宋烟洲的眼睛遮住,他眼眸一沉,刚刚的温柔被一股狠戾取代.
张真源:“自己滚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丁程鑫:“真源.”
丁程鑫明显也是愣住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宋烟洲,又看了一眼张真源.
丁程鑫:“什么意思?你和她......”
张真源摸了摸宋烟洲的头柔声道.
张真源:“哥哥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宋烟洲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张真源为了哄她,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系到了她的手上她才肯放人.他临走的时候交代马嘉祺照顾好宋烟洲,然后自己和丁程鑫走了出去.
马嘉祺坐在病床旁边,因为刚刚打过架,他有些狼狈,脸上一块青一块红,衣服也很凌乱.
马嘉祺:“对不起.烟洲,丁程鑫他会怎么做是因为我,你可以和我提任何条件,我会尽力达到.”
宋烟洲又不说话了,她攥着戴红绳的手腕,望向门口,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其实一切都很明显,她在期待什么,她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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