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送刘耀文出门的时候宋亚轩还在纠结:“你真就打这个领带啊,真的有一点丑。”
刘耀文毫不在意地摆了下手:“反正是给那群以年长自居的腐朽老木头看的,打扮那么好看干什么。你知道我长得帅就行了。”
宋亚轩被他的毫不谦虚逗笑,轻轻踢了他一脚说:“你要不要脸。”
“不要。”刘耀文说,“宋亚轩儿你过来给我亲一下。”
宋亚轩嘴上嫌弃他,但还是乖乖地凑过去,让他在自己唇上亲了个带响儿的。亲完了又红着脸锤他肩膀。
刘耀文就笑着,捏了捏宋亚轩的后颈:“走了。”
——这三年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刘耀文想。
忘了他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领域,经历的是什么样的风浪,面对的应该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七点三十分,在太阳刚刚落下的时候,这一场鸿门宴一般的科研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会场的座位以半圆形分布,密密麻麻地围绕在发布话台周围。光打在中心位的刘耀文身上的时候,四周的一切就开始变得黯淡。
刘耀文正了正话筒,讲话之前四下扫视了一圈围坐在周围的人。那里面有曾经妄图窃取他研究成果的导师,有远从国外而来视他为眼中钉的劲敌,亦有与他不曾交际却幸灾乐祸地围观好戏的其他科研人员。而那些单纯无知地坐在自己导师身边,眼睛里毫不掩饰地透着向往与渴望的求知欲望,笨拙地穿着廉价西装和潦草领带的人,是像曾经的刘耀文那样涉世未深不知险恶的学生。
他们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不知廉耻地想要踩着刘耀文冲上去为自己的前程谋一席之地,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坚信刘耀文能够完成这个课题。
而刘耀文在扫视过这一圈之后,在话筒之前轻轻地说:“很遗憾,我失败了。”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那群学生只是单纯的茫然,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科学家浑浊的眼睛里却透出堪称是嫉恨的光,国外金发碧眼的科研代表人员们低低地用母语咒骂着什么。一时间那些赤骨的恶意不再加以掩饰地显出形来。刘耀文沉默了一会,然后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话筒。
音响里散发出闷雷一般的巨大响动,场上安静了一瞬,然后他们听见刘耀文继续开口。
“我并没有完成这一课题,在这三年里我尝试了很多种不同的方法,包括情感输入,切身的情绪体验,以及科学与物理层面的多种干预。但他仍然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认知的仿生AI,不会表达情感,更别说感知爱。”
刘耀文还要再开口,突然被场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打断:“刘教授说这个课题失败了,但失败了也要把实验废品带过来给其他科研人员看看吧,一起分析实验失败的原因才能有助于下一次实验的成功。刘教授单枪匹马地搞科研搞习惯了,现在是连仿生AI界的失败原因共享原则也忽视掉吗?”
刘耀文皱了下眉,刚想驳回他的质问,突然另一边又站起来一个人,刘耀文不耐地望过去,看见那个人是他曾经的导师。
“小刘以前是我的学生。”那人还是傲慢,靠着吸血学生窃取成果爬到今天这一步也丝毫不知廉耻,他以长辈自居,看着刘耀文说,“你跟着我学习的时候就三番两次违反规则独自进行科学试验,我看在你有才华的份上便不和你计较,结果到最后更是脱离群体丢弃导师,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胡来。想一出是一出地开启课题,现在又说失败就失败了,一点理由都不面向公众。老师可以包容你任性妄为,但是现在你能让整个仿生AI界的科研人员由着你胡闹吗?”
——脱离你是为了不让自己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取得的科研结果最终冠上你的名字,开启新课题是为了自保不让你们联合起来把自己打上负面标签搞死。刘耀文冷眼看着他,反问
道:“曾经小陈教授为什么年纪轻轻跳楼自杀,你想让我把原因公之于众吗?”
“刘教授竟然还有理了。”一个国外的科研人员看了刘耀文一眼,然后用整脚的中国话面向所有人说,“我提议将实验废品92304号上交给科研院,由全体科研人员轮流进行为期两年废品改造和检验,改造期满如果仍然无法完成课题,那么就将92304号实验废品移交到研后部进行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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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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