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世界那么大,我一定去南极。”宋亚轩在被窝闷得透不过气,瓮声瓮气地讲话。他的声音细软细软的,生怕大点声就把睡在旁边的刘耀文吵醒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吧?”宋亚轩钻出被窝,努力吸了几口痒,大口喘气,眼角是未落下的泪。窗帘没拉,透过窗户便可见那轮月亮,微光照了进来,是小房间里唯一的亮光。
如果可以,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人生有无数次夜里抬头见月,但我只问你一次,哪怕下辈子,你记得便好。
“轩儿,睡会吧,等会有个采访。”刘耀文揉了揉发痛的膝盖,最近天气转凉空气潮湿,生长痛愈发严重起来,光是坐着都忍不住揉揉。不止膝盖发疼,连着心都痛痒起来,湿漉漉的,正对宋亚轩的眼睛。
宋亚轩闻声睁眼,眼眶湿润,眼尾微红,睡眠是他太贪求的东西。他们成团经历蜕变、又解散再成团,兜兜转转,身心早已由那个意气风发涉世上浅的少年逐渐固话,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都精心刻画好,嘴角抿起的弧度、表达的方式一本正经,活脱脱把自己活成了机器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永远重复设定的表情和动作。
好在他们火了。免去了太多心酸泪。宋亚轩和刘耀文认识便互相了解,偶尔夜里躲在被窝里掐着手背失声落泪、崩不住了就闭上眼睛笑、实在不行就接吻。刘耀文的吻又重又急,落得毫无章法可言,好几次差点咬掉嘴皮,流出赤红的血液。
“别咬那么狠,马上破相了。”宋亚轩对着镜子,抱怨着他口头的怨气,实际内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掉进蜜罐子里润了半月的橘子皮,青涩的橘子本香又混有不乏腻人的甜。
“我知道,收着力呢。”刘耀文总是笑着答,然后拍拍宋亚轩的肩,和他玩“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宋亚轩熟悉他吓唬自己的套路,后来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亚轩在心里想笑,可化妆师在场,还是要装一下的。宋亚轩轻咳一声,伸手打住刘耀文,小声提示他,“好啦,我在化妆呢。”
刘耀文便露出星星眼、或者是狗狗眼,反正亮晶晶的,对着他一顿猛夸,“你的皮肤好好哇。”
非常走心的评价。刘耀文在夜里到了床上才敢这么直白地袒露:我去,明明用的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状态那么好。说,你是不是女生哇……让我摸摸。
刘耀文说着搂宋亚轩的手收紧了些,和他乱作一团,他摸到他单薄的肩膀,折起来的肩胛骨、深沟的锁骨。枕头扔到地上、被子滑落下来、再一阵厮磨。他对他的占有欲不知不觉中加深了许多。这是宋亚轩在后来想起才断定的一点——说不定刘耀文真的喜欢自己,只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宋亚轩失踪了,便是人间蒸发。谁都联系不上他,走之前也没说一句话。他出事前面临铺天盖地的全网黑,无非不就是网络暴力,以各种理由、无需有的黑帽、泼过来的脏水都向他席卷而来。他不见了,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迟到的青春期开过的最大的玩笑。
“我想死,救救我,刘耀文······带我走
吧。”宋亚轩躲在墙角,不断重复一句话,头埋进双腿,抖得不成样子。
直到刘耀文找到他,将他拦腰抱起走出阴蔽空间。他从未在刘耀文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愤怒、恐惧、害怕、紧张、担忧交杂的。想骂他,又不忍心出口。想冷静下来告诉他,到头来只能在他边上来回地转。
“我带不走你啊,宋亚轩儿。”刘耀文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一股失力的无力感。他反复思索怎么开口讲那些伤人的话,明明已经分开那么久了,微信通讯录几年没有一丝半点的联系、微博除团宣其余没有任何互动,他们活成了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而再刘耀文得知宋亚轩失踪后,连夜订了飞机票从海的那边到这边来,至终还是他找到的他。
宋亚轩在看见刘耀文的第一眼眸子亮了亮,很快黯淡下来。他掉着眼泪,吸吸鼻子,“……你教我抽烟吧。”
说来好笑,宋亚轩明明比刘耀文大,可生长发育相当于同龄的刘耀文晚了不止一星半点,他二十三了,还不会抽烟。尼古丁对他好似不起作用,一口烟抽下来只觉得心胸炸裂、肺部缺氧、舌根发苦。后来再不敢碰。
刘耀文在很多方面都无师自通,比如十八岁那晚主动吻上来,换了种较轻柔的方式,磨得宋亚轩没了脾性,全身软乎乎的,全由刘耀文操纵,刘耀文还一边拿纸擦汗,一边笑着开玩笑,“你是会享受,躺着不干了。”
又比如刘耀文第一回抽烟,就会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吐出漂亮的青灰色烟圈,一根下来烟燃烬了,再丢进烟灰缸。动作一气呵成,如鱼得水般娴熟。像个老手,其实他也是第一回。
宋亚轩有一次问他为什么做什么都好像学过,刘耀文眼底噙笑,“因为我有一个傻哥哥,我不快点长大,以后谁保护他。”
除了我——只要你跟着我,我就一定拼尽全力保护你。这是十几岁便许下的承诺,以后也不更改。你活着,承诺永远兑现。
你以为我不想带走你吗?可是我们要去哪啊,能去哪啊。这是刘耀文的真实想法,但他不能这么说。说好一辈子,但我不能。
刘耀文以为宋亚轩习惯了,他也习惯了。只有保持一种距离,当做不认识,没有半点交集,粉丝才不会把恶意发泄在对方身上。他们无能为力,到此为止是再好不过的处理方式。
宋亚轩仅是点头,不再出声。他养了只知更鸟,胸前的红色羽毛很漂亮,黑亮黑亮的小眼睛讨人喜。他于是想起好久没喂过它了,尽管有自动喂食器,但他甚是想念。
“我想回去了。”宋亚轩对刘耀文说,他的神情平静自然,全然不是前一小时哭到干呕,眼睛哭肿成核桃仁的那个宋亚轩。
宋亚轩于是被刘耀文请司机专程送了回去。他不能亲自送他,想必宋亚轩也能理解,他就算戴了口罩、配上墨迹,还是会被狗仔一眼认出,毕竟他的身形、气场、穿搭风格一成不变。无论裹得多严实去哪都能被认出来,索性就捂了。
刘耀文拉了拉卫衣带子,宋亚轩说的没错,他实在喜欢穿套装,他少说一点,他的确喜欢宋亚轩。年少的喜欢自己反应迟钝,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团就各自单飞不再合体,他们再无交集,变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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