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剧组不让发路透,学校表白墙上传了几张背影,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就已经很养眼。
宋亚轩戴上耳机,两只手操作手机,把范微裁掉,衣服边角修整齐,然后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发呆。
刘耀文高三那一年家里管着,每天接送往返拍戏,半工半读顾不上宋亚轩,两个人聚少离多,每次都只能挤出时间仓促见一面。
第一次送刘耀文去机场,宋亚轩在暗处抱着他听心跳,刘耀文摸宋亚轩的后脑,亲宋亚轩的额头,说很多很多恋人之间难分难舍的肉麻话语。
飞机起飞之后宋亚轩才开始难过,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委屈,凭什么要见不到面,凭什么总是让他等。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起许多,天色渐渐暗下来,身边没有说话声,宋亚轩整个人都陷在沉默之中。
老芸请客吃饭,下午六点群里才发的消息,陆安在聚餐地点等了一会儿,宋亚轩回说不想来,已经吃饱上床躺下了。
宜大后街的小巷子,一路上很多饭馆,大家说说笑笑,定在路边一家大排档。
陆安去拿烧烤,单手点击输入框给发语音,“行吧,亚轩你锁好门,别乱跑。”
话还没说完就被用力撞了一下肩膀,陆安身子一歪,回过头看,刘耀文像是没感觉,自顾自走到人群里坐下了。
他皱着眉嘟囔了几声,揉揉肩膀接着去拿东西。
好巧不巧,回来才发现刘耀文就坐在自己身边,桌上放了好几个酒杯,有男生起哄说迟到了要自罚三杯。
身边那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拿了酒杯的手也好看,指节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刘耀文不愧是艺人,扔在人堆里气质依旧突出。
脸上竟然都不会冒痘,陆安盯着看了几秒心想,跟他舍友宋亚轩有的一拼。
刘耀文视线瞥过来,看他一眼,“怎么了?”“没事。”陆安笑笑,“想到我舍友了。”“你舍友?”
他收敛了神色,低头在杯沿抿了一口,“今天跟你站在一起那个?”
“对啊,他叫宋亚轩。”
陆安来兴趣了,挪挪凳子,挨近了点,“你们今天不是还搭戏了吗,宋亚轩是你的粉丝呢。”
刘耀文愣了下,“粉丝?”
陆安点头,“他抽屉里全是你的周边,有的还没见过,看起来好像不是最近的。”
*
晚上十点,宋亚轩写完论文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想开口说话,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
表演系四人寝,陆安不回来住,其他两个舍友在外面租了房子,今晚只剩他一个人。
陆安知道宋亚轩怕黑,叮嘱他可以开灯睡,事实上宋亚轩的毛病比怕黑要严重一点点,他害怕密闭的个人空间。
没有人说话,关着门,外面黑漆漆一片。
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点不轻不重的心理疾病,拿出来当一件事说实在有些丢脸,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去澄清什么。
关了灯蒙在被子里睡觉,宋亚轩打开手机刷了几个视频,点进相册翻到最后,一张张看下去,刘耀文身穿校服的模样几乎就要绝版。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努力回想当时,一头扎进漩涡里脱不开身。
宋亚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一年他升高三,刘耀文去北京念大学,因为见不到面感情出现一些问题。
刘耀文很忙,几乎是半工半读的状态,要拍戏要上综艺,要接代言要拍杂志封面,自然没有时间停下来想想两人逐渐冷淡下来的感情。
一有空就会打电话,上高三之后宋亚轩变得更加敏感,学习的压力,爸妈的压力,还有自己的压力。
他背着路边小摊买来的廉价书包站在街道边听车流不息,咖啡馆在放音乐,简单的吉他弹唱经过专业录音变得清晰动听。
刘耀文写过好多歌,当时宋亚轩捧着脸颊满心欢喜地想,都是他的,刘耀文也是他的,只有
他一个人可以拥有的宝藏。
高三没有假期,每天都很忙很累,他走在宜城的某条老街,前方的道路被一大片银杏落叶盖住。
宋亚轩无可抑制地生气,他以为一个人的宝藏,如今全世界的人共享。
他开始熬夜学习,近视度数越来越高,一双眼睛熬出红血丝,一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入睡。
没人说得清宋亚轩在跟谁较劲,他清楚自己精神上生了病,却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病症越发严重。
他觉得自己太过平凡,追不上刘耀文的步伐,追不上心目中那个面面俱到的完美形象,他开始讨厌自己,讨厌一事无成每天只能叹气难过的自己。
可是一切的一切,远在北京的刘耀文统统不知情。
他们照常在周五夜里打电话,宋亚轩躲在被子里听刘耀文讲北京,讲大学,听刘耀文满是疲惫地说好想抱抱自己,亲亲自己,问他有没有听话,有没有乖乖吃饭,长高了还是变瘦了。
很多时候宋亚轩都只是在听,不会主动说喜欢他,也不会主动说想他了,想念到觉得生活一点都不好,不甜也不开心。
宋亚轩在敏感自卑的青春期里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是跟刘耀文说分手。
一开始谁也没能料到会吵起来,刘耀文的声音裹挟在秋末的冷风里,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口问宋亚轩是不是生气了,宋亚轩说没有,一点也没有。
男孩子的嗓音低沉,一整天都没怎么睡觉,还是耐着心思哄他,“宝宝我们不吵架好不好,你先去睡觉。”
“我没想跟你吵架,我说你很烦,我不想再接你电话。”
刘耀文顿了一下,“那我不打了,你有空再给我打行吗?”
“不好,都不好。”
宋亚轩拧着一股气,想发泄,想哭,可是话是安安稳稳出口的。
“你除了会影响我考大学还会什么。”
冷风呼啸中,没人再开口。
电话在半个小时后轻轻挂断。
宋亚轩慢慢抱住膝盖,没出息地蒙住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
寝室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夜晚风凉,陆安外套是冷的,搓了搓手掌试探性对着床铺叫了声,“亚轩?”
宋亚轩泪眼朦胧地醒来,侧开脸用手拂开眼泪,嗯了声。
陆安开了灯走到他床边,伸手把东西举起来,“你看这个。”
宋亚轩坐起来看了眼,接过,“星空灯
吗?”
“对。”陆安拿了自己桌上的钥匙,赶着出门,“刘耀文送的。”
“刘耀文?”宋亚轩立刻往下看,“送谁?”“你啊。”
陆安扶着门把手,“我说你是他的粉丝,他送给你的。”
寝室门关上,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宋亚轩抽了一下鼻子,捧着投影灯研究一会儿,爬下床把灯关掉,天花板一片暖黄色的星空。
他躺在床上认真地数,一共是304颗,他的生日。
宋亚轩想起高二那一年的生日,刘耀文送他一个小小的手摇式音乐盒,方块状,放在桌洞里,谁也不许碰。
有一次他好奇打开了盒子,小小的纸条卷在一起塞在盒子夹层里,翻开后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日期是那年当天。
星空灯是圆球状,抱在怀里微微发热,宋亚轩的手指一点点摸过去,真的碰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不敢低头看,轻轻拉出来,一个小小的纸条掉在掌心,跟那一年如出一辙。
简单的生日祝福,日期是宋亚轩十八岁的生日。
他们如果没有在那个秋冬分手,来年初春,宋亚轩该在成年那天收到一个漂亮小巧的星空灯。
只是过去了一年,他难过得像是错过了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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