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回温了,大家第一天来的都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新年一共收了多少压岁钱、一个月没见的同学有了什么样的变化,但说来说去也就这几件事,和不同的人多讲几遍就有些兴致缺缺。
有人给刚进门的刘耀文打了个招呼,刘耀文应了声坐下就开始翻课本,大家都还没从新年的热闹劲里缓过来,这会见他还和放假前一样才想起来,班主任放假前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说是开学第一周就有考试,这一个月的假期大家都玩野了心,谁还记得起上学期学过什么了。
学委坐在位上感慨:
“估计这次的第一第二,又是宋亚轩和刘耀文包了。”
班里人都差不多来齐了,经他这么一提,大家才发现宋亚轩还没来。
“宋亚轩呢,怎么还不到,该不会又转走了吧。”
刘耀文心脏一紧,翻书的手顿了顿,下一秒班主任走进班门驱散站在讲台上的几个人。
“胡说什么呢,宋亚轩生病了,请了假,过几天就回来。”
刘耀文翻书的手又动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刚才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有过害怕的。
五天一晃而过,刘耀文身旁的位置一直空着,宋亚轩不在,他这块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没原来那么热闹了,刘耀文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是喜欢热闹的人。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在过年之前,宋亚轩对他来说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这会他只是缺课两天,自己就总在走神。
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叫住刘耀文,刘耀文跟着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开着暖气,热温扑袭的一瞬间,刘耀文突然想起夏天的时候,他和宋亚轩曾经坐在一张窄窄的桌前,近的可以交换体温。
但那个宋亚轩,又好像不是他真正认识的那个。
鲜活的宋亚轩。
尽管他不想用如此抽象去形容,但他实在有些词汇匮乏。
老师见他还在发呆,便出声唤了一声,抬手把一叠厚厚的卷子递到他手里吩咐道:
“宋亚轩家里打电话来跟我请假,说他流感还不见好,可能要在家多待几天,问我有没有什么作业需要带回去写,我本来准备趁这个机会去家访一下,但我今晚有点事实在走不开,只能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了,一会我给你写个地址,你帮我把这些卷子给他带过去,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你就给他讲讲。”
刘耀文点点头应下,那叠试卷被他握的有些皱巴,就连手心都延伸出细微湿意。
宋亚轩住在这一块最贵的别墅区,他打了车在门口停下,还没走近便被拦下,这里管理的很严,要和户主通过电话才能放陌生人进去,可刘耀文没带手机,也没有宋亚轩的电话,保安大叔将他打量几番,在确保刘耀文看起来的确很像单纯来送作业的学生仔后勉强破了个例,让他登记完个人信息再进去。
别墅区不大,敞亮的房子也不是人人都住的起,刘耀文低头再看一眼班主任写给他的地址,随后便锁定了目标。
他敲了挺久的门但是没人开,就在他怀疑面前这栋房子是不是没有人住时,耳边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两三个星期没见到的宋亚轩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没有想象中的病恹恹,反倒十分有气色。
刘耀文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下一秒目光又不自觉地挪至他在寒气中仍旧泛着水光的嘴唇——他知道,那归功于宋亚轩白桃味的唇膏。
刘耀文不自觉地挪开视线,下一秒便把手里的试卷递了出去。
“老师让我来送作业。”
宋亚轩嗯了声,也没说要接,两个人就这么站了会,才感到身子被风吹得有些发凉。宋亚轩抱着环抱着手吸吸鼻子问:
“进来坐会吗。”
刘耀文摇摇头回他:
“不了,我就来送个试卷。”
“哦。”宋亚轩点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可还是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又站一会,刘耀文才耐不住性子抬眼看他,宋亚轩倚着门框眼底闪过一点促狭的笑意,像是在这场角逐大赛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突然转了话锋,问了个令刘耀文猝不及防的问题。
“你还记得我答应要教你打台球吗。”
刘耀文愣了几秒后点头,宋亚轩便站直身子让出可供他进门的路,他说那话的意思这会不言而喻,刘耀文抿着唇不语,过两秒还是抬脚跨了进去。
宋亚轩家里只有他一人,没有想象中的阿姨保姆,也没有爸爸妈妈,也许是刚巧不在家,刘耀文这样猜测,但此刻偌大别墅厅里因为太过冷清显现出的寂寞孤凉还是让他忍不住给宋亚轩加上一层“同病相怜”的滤镜。
宋亚轩撂下去“等我”后便没了影,刘耀文只穿袜子踩在客厅光亮的地砖上也不感觉冷,他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这里的人大多数不会在家里装上地暖,但宋亚轩家里有,他不需要去遵循这里的一切风土人情,因为他是来自山城之外的异乡人。
刘耀文的情绪忽然飘散,他有些失神地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总是在无意间去探寻有关宋亚轩的一切,这种陌生又泛滥的情绪让他有些恐惧,像是在涉足一个从未去到过的危险国度。
这种危险感驱使着他返往安全地带,所以他一声不吭地落跑了,在宋亚轩翻箱倒柜地去找家里的最后一包白桃糖时。
等他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恢复到刘耀文还没来时的状态了,宋亚轩手心里攥着几颗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空旷无人的客厅时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随手把糖丢进了电视柜旁的垃圾桶里后又走近,这才发现沙发前的茶几上还留有一张覆了刘耀文飞扬字迹的粉色便签。
“今天作业挺多,我先回家了,宋亚轩,下次别装病了,记得早点回学校”
落款是一个“文”字。
宋亚轩坐在沙发上捏着便签的边缘看,短短两行字,他却能推导出刘耀文写这句话时的表情。
应该是不够淡漠的,也许还会皱眉。
宋亚轩又笑了,刚刚淡下去的情绪这会又有点回温,不知怎的,这会他看刘耀文毫无感情的叮嘱,像在看一封不知怎么表白的整脚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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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
今天争取把这一篇更完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篇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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