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十日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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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又是一年除夕，刘家母子吃过了年夜饭，刘妈赶刘耀文去沙发上看春晚，自己则收起碗筷进了厨房。

家里装了洗碗机，刘妈挨个儿把东西放进去，结束以后回头看了眼安稳坐在沙发上的刘耀文，轻轻将门关上。

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

听筒里传来有气无力的男声：“阿姨，除夕快乐！”

刘妈面色冷硬，丝毫没了面对刘耀文时的温柔好脾气：“打个视频过来，该说什么你知道吧？”

电话那头的宋亚轩沉默了片刻，终于攒够了勇气：“阿姨，您能让我见见刘耀文吗？”

气若游丝近乎祈求的话语，非但没有换取刘妈的温柔回应，反而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不行！！你见他干嘛？你是不是想拐走我儿子？就像当初你爸做的事情一样？”

“阿姨，我没有！请您相信我，我什么也不做，就看看他，跟他说说话！”许是说话语速快了些，宋亚轩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

刘妈想着儿子提起宋亚轩时越发不对劲的情绪，丝毫不敢心软，但语气终归是柔和了些：“你忘记自己怎么答应我的了吗？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就忍心对我这么残忍？”

同样的话宋亚轩也想对刘妈说，想问问她，那些真切给过自己的母爱，怎么能残忍的收回的这样彻底。

但养育之恩做不得假，他终是把那些质问咽进了肚子里。

“阿姨，我怕再不见他一面，我就没有机会了！”宋亚轩做着最后的挣扎。

刘妈难过的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下心肠：“如果是最后一面，你舍得刘耀文一辈子为你伤心难过吗？”

宋亚轩沉默了，刘耀文是刘妈的软肋，何尝不是自己的：“好吧！我知道了！”

“嗯！记得挂了电话打视频，收拾下自己，别让耀文看出来。”刘妈最后说了一句，主动切断了通讯并删除了通话记录。

不多时，视频请求的提示音响起，刘妈蹭着手上不存在的油污，兴高采烈的拉开厨房门走出去。

“耀文！快快快，你轩哥来视频了！”

嘴里喊着，刘妈接通了视频，亲亲热热的开口：“轩轩，除夕好啊！你一个人在国外，有没有吃饺子？”

手机里的宋亚轩似是笑了笑：“阿姨，这里可没有您包的饺子！您和耀文吃年夜饭了吗？”

“吃了吃了，就我们两个人过年还怪冷清的，你这孩子也抽不出时间回来！耀文，快来跟你轩哥说说话！”

说着话的功夫，刘妈已经坐到了刘耀文身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他。

刘耀文的脸色依旧冷淡，嘴角用力的绷着，眼睛里却闪动着细碎的光。

“耀文，除夕快乐！抱歉轩哥回不去，只能给你和阿姨邮寄份新年礼物了，你别生气啊！”

说了四年的台词，宋亚轩早已产生了肌肉记忆，知道此刻该摆出什么表情。

刘耀文近乎贪婪的看着手机里的人，他比自己记忆里消瘦。

或者说，自打父亲去世，他突然选择出国深造后，鲜少的几次通过母亲手机的视频，他就不曾胖过。

“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拿礼物哄

我！”刘耀文终于说出话来，听不出情绪有什么异样。

同样争分夺秒，想将日思夜想的人镌刻进脑海里的宋亚轩，扬起个宠溺的笑：“不管你多大，在轩哥眼里也是小孩子。”

“那你结婚有孩子了，也还是把我当小孩吗？”刘耀文狠心的说着刺痛自己的话。

宋亚轩笑容僵硬了一瞬，想到曾经的谎言，麻木的谈论根本不存在的女朋友：“别担心，你嫂子会是个温柔的人，对你也会像我对你一样好。”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带我素未谋面的嫂子回国？”

刘耀文想——也许自己看见他与别人般配的站在一起，就能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宋亚轩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张了张嘴又无奈闭上。

一旁的刘妈倒是插话进来：“别听他的，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不着急！”

刘耀文心中不快，难得呛了刘妈一句：“你给我安排相亲可没说不着急！”

视频中本就面色苍白的宋亚轩，因为刘耀文的话，脸色又白了几分，隔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阿姨给你安排的一定是好的，可以尝试接触看看！”

刘耀文心里那口气突然就散了，嘟嘟囔囔说了句知道了，客套的让宋亚轩注意自己身体，他先一步起身走出了视频范围，动作僵硬的伸手到裤包里掏香烟。

直到刘耀文彻底出了屋子，刘妈脸上的热情才淡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匆匆挂了视频。

而呆坐着无视手机屏幕完全黑掉的宋亚轩，倚靠着身侧的墙壁，一点点滑坐到地板上，揪紧胸口的衣服，试图缓解心脏的疼痛，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爬满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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