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雪那天,适合回忆,适合纪念,适合告白,适合捧一杯热柠檬茶对心上人说句我爱你。
门口挂着的‘休息中’木牌被主人取下顺手搁置到桌上,宋亚轩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密闭的书店内终于迎来空气流通,弥漫着的冬季因子旋转跳跃钻进宋亚轩脖颈,冷不丁叫人打了个哆嗦。
昨天还夸赞最近天气宜人适合出游,寒潮便毫无预兆的冲进城市,一夜之间气温骤降,从初秋到深冬似乎只用了一本电影的时间。
沿街铺满落叶,环卫工人挥着扫把耐心清扫,转眼就多了几个拢成一团的小丘包,寒风呼啸而过,吹乱了行人的头发,也吹散了树枝上艰难留存的枯叶。
昨晚和几个很久没见的好朋友去清吧谈心,想说的话太多没在意时间,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过半,加上酒量不好,等宋亚轩顶着宿醉的脑袋清醒时,已然过了平常开店的点。
辞职后,宋亚轩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盘了家店面,原先是家私人烘焙坊,后来因为生意不好在网上挂出招租信息,再次出现在大众视角是在两个月后,成了家供人短暂休憩的书店。
图书被分门别类放置在书架上,检索清晰,靠近马路的一侧设计成落地窗,窗边放着两张小圆桌,方寸之外是宋亚轩从花鸟市场淘来的绿植,只是好像没抗住冻,蔫巴吊挂着无精打采。
书店不大,甚至多来几个人还会显得有些挤,但宋亚轩并不在乎这家店能否给自己带来盈利,只是很想在当代快节奏中找寻慢生活,也偏偏钟情于纸质书刊散发的墨香。
一辆装有少量硬板纸和空塑料瓶的三轮车停在店铺外,老人慢悠悠整理好手头的塑料袋,继而拢了拢单薄的外衣推开玻璃门。
“这天呐,要下雪咯。”老人和善的笑着冲宋亚轩点了点头后便熟门熟路走向借阅区,脚步略显蹒跚。
是个靠卖废品为生的老大爷,第一次见面是书店开业那天,老人推着三轮车在门口看了很久,犹豫着不敢进。
宋亚轩没做过多宣传,只是选了个天气晴朗的午后便悄无声息的开了业,天天蹬着三轮车盘绕在附近的大爷一眼就注意到了出现在这条街的新事物,好奇的往里张望。
老人虽然干着回收废品的活,但全然没有邋里邋遢的模样,恰恰相反,衣着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讲究人。
大概是为了弥补年轻时没有渠道机会学习的遗憾,老人每天都会来这看两三个小时书,偶尔还会跟宋亚轩攀谈几句,倒也还算聊得来。
以往这个点借阅区都能被倾斜的阳光照的暖洋洋,今天这天看着却暗沉沉的兴致不高,宋亚轩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习以为常的给老人家倒了杯热水,才随手挑了本杂志刊物落座在靠近门口的吧台桌内。
真的会下雪吗,宋亚轩期待着。
书店不远处有家私立幼儿园,偶尔还能听见小朋友们做游戏的声响,宋亚轩往外瞥了眼,恰好瞧见幼儿园老师带着两列排排站好手牵手的小朋友站在门口等家长接送。
排头的小胖子被冬袄裹成了球,正心不甘情不愿的噘着嘴跟另一排第一个女生手牵手,两人互相嫌弃,谁都不看谁,一看就是闹了个‘我不想跟你好了’的矛盾。
小孩子嘛,哪有隔夜仇,一根棒棒糖就能哄回来,但这是二十五岁的宋亚轩的想法,五岁时候的宋亚轩,是出了名的有脾气。
不记得是谁先带起的弹弓浪潮,有那么一段时间手头任何东西都能被套上弹弓往外打,而如火如荼的浪潮却被终结在某个星期五。
一颗玻璃弹珠从中班的绘画角打上宋亚轩额头,等宋亚轩觉察到痛的时候,额角口子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看急的除了老帅,还有那个手足无措呆站在角落的‘凶手’。
宋亚轩一点也没收敛嗓门,报复性的边掉泪串子边对着角落嚎,那个有些调皮本意是想吸引漂亮小孩注意的小男生一把丢掉弹弓,揪着裤边往宋亚轩身边挪。
“对不起,你别哭,我可以让你咬回来。”
一只把袖子撸上去的手臂放到宋亚轩面前,宋亚轩想也没想便一口往上咬。
老师处理额头伤口时的疼痛同步转移到被牙齿死死嵌住的肉里,宋亚轩只记得,这人明明疼到不行,却还是硬撑着愣是没哼唧一句。
和刘耀文认识的第一天,一人多了一条疤。
回想起来真是场不太美妙的相遇,宋亚轩下意识摸了摸额角留存至今的疤一脸苦笑,捋着刘海遮住印记,免得一想起刘耀文就有怒斥他小小年纪被美色迷眼的冲动。
但对方左手手腕上那两道坑坑洼洼牙印模样的疤,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
小朋友们兴奋的叫喊声把宋亚轩思绪拉回,定睛一看才发现,窗外果真洋洋洒洒飘起了雪粒子,门口的挡雨棚顶上传来一下下窸窣响动,动静还不小。
“居然真的下雪了。”宋亚轩欣喜的站起身走向门外,扑面而来的寒风顺着衣领袖口往里钻,初雪天来的比往年更早,倒是给了大多数人一个惊喜。
宋亚轩缩着上半身掏出手机,可惜雪花实在太小,在镜头里反倒看不真切,但显然,这并不能阻挡宋亚轩迫切想要分享的开心。
——下雪了耶!
——你看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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