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绪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周九良终于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默。

周九良：栾哥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已经用上药了。伤口处理过了，您不必太过担心，检查结果很快就能全部出来了。

高峰：我知道，这本不该值得担心的。

高峰松了口气，又突然抬头望向周九良，有些笃定的问：

高峰：肺心病吗？

周九良愣了三秒钟。

周九良：是，初步检查，肺部叩诊呈过清音，听诊呼吸音降低，两肺常有干湿罗音。右心室扩大，心音遥远，肺动脉瓣第二音亢进，剑突下有比较显著的心脏搏动。

高峰：我早该发现的…我昨天就该带他来检查的。

猜测得到印证，高峰低下头，攥紧拳头跟自己较劲。

周九良：栾哥…应该是过去受伤导致的胸廓损伤、肺部损伤、胸膜损伤，当时治疗和护理没跟上，所以引起了心肺功能异常，从而导致的肺源性心脏病。他自己应该不知道，一直认为是普通的肺炎。

周九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又必须把真实情况告诉高峰。

周九良：这次是…伤口感染，主要是过度劳累合并呼吸道感染引起的肺心病急性发作。

周九良：好在现在还在代偿期。您知道，虽然是不可逆的，但早做干预，还是可以阻止它进一步向心衰发展的。

周九良还是想要像安慰其他病患家属一样给高峰宽宽心，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间高峰抬头盯着周九良，眼中冒光似的说：

高峰：你去把TA-07拿来！

周九良：你疯了？！以栾哥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用它吧？而且只剩最后六支了，就是再拿二十万也已经没有渠道再拿这药了！

周九良不可置信的盯着高峰，严厉拒绝。

高峰：就是把整个医院所有最贵的药，都拿给阿栾用我也不心疼！

高峰突然像疯了一样，薅住周九良的衣领，声音低沉却狠厉。

高峰：而且，你是外科医生，他现在属于内科，不归你管吧？！

周九良：你觉得…我是舍不得给栾哥用药吗？他也曾经帮过我！甚至整个医院，所有人都不希望栾哥有任何意外！药是你进的，整个医院都是你家的，我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周九良也被瞬间激怒了，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周九良：TA-07确实在控制感染方面有奇效，药效最快最好，但它也是稀有药品！栾哥现在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你给他留着以后救命用不好吗？！我知道他救了你的命，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是医生，你是院长，高峰！你清醒一点！

周九良很少会这样跟高峰说话，但他现在想把这人骂醒。

周九良：你先冷静一下，我去看看栾哥，体温降不下来的话，我给他用点儿T56。

周九良拍了拍高峰的肩膀，准备离开。

高峰：九良！

高峰瞬间泄了气，叫住了周九良，给人整了整衣领。

高峰：你说得对。我刚才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对不起，我…

高峰终是没说出口，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解释给别人听。

对不起，我爱他。关心则乱，没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阿栾告诉我：这些不是我的错…

调整好情绪的高峰深吸了一口气。

高峰：你歇会儿吧，我去～

高峰拽了拽九良的胳膊，说着开门打算出去。

周九良一把拉住高峰，担忧的打量了他半天。

周九良：我刚才也是有些着急了。您…等栾哥醒了，记得告诉我。

随后松开手，放人离开。

高峰：欸。

高峰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值班室。小四轻轻拍了拍九良的肩膀，随后也跟了出去。

周九良愣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他发誓再也不想见到这样失去理智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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