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自从高峰接管了一部分生意,就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果断与狠绝。所到之处,都是直击要害:找到问题然后迅速处理涉事主管。底层的小喽啰他一个都没动,处理的尽是些从前跟着高翰卿坏事做尽的管理层。这个“处理”更多的是开除和惩罚,至于那些违法的生意上面,那便完全是找理由替警察叔叔处理情节恶劣的犯罪分子了。有的被投了河,有的被活活打死。他甚至找到了当年倒卖筱贝的头目,最后逼得这人无路可走,饮弹自尽。
短短两个月,公司上下所有人被高峰管的服服帖帖,其他不合法的生意上,高峰也利用自己的小聪明占尽先机。所有被“处理”的人都有明确的错处,高峰又替高翰卿挣得了不少的利益,而且底层做事的人对赏罚分明的高峰都赞赏有加,没人能挑出他的毛病来。因此纵然有许多人跑来找高翰卿告状,高翰卿都不好责怪于高峰,只当他是刚上手,在为自己树信立威而已。反倒心中颇为赞赏:不愧是我高翰卿的儿子,手段了得。
高翰卿从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此时他还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中,他身边的可用之人已经损失过半。但他对高峰也还没有完全放心,这两个月中他还一直在调查高峰和他的TN医院。
而栾云平自然也没闲着,从医院到保镖公司,所有可能暴露高峰计划的细节全都被提前合理化。原本对付高翰卿的事情医院就没有人知道,高九成和关九海所在的楼层一直都处于整层封闭状态。而烧饼那边本就是保镖公司,有些训练也都是很正常的公司内部行为,因此高翰卿几乎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栾云平通过烧饼和李云杰的关系,悄悄给TN医院增加了一些灰色产业的关联,这的确使得高翰卿对于高峰“假装正经”的人设增添了几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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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深重地殷染在天边,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栾云平不知道这是两个多月以来第几次从关于高峰的噩梦中惊醒,他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艰难的调整着呼吸,反复确认刚才只是个梦而已。
他靠在床头,身边再没人能安抚他的心绪。再没人帮他拿药,帮他按摩穴位,帮他戴好鼻氧管,把他拥入怀中。其实栾云平不敢妄想太多,他甚至只是希望那人能好好活着。他任由眼角的泪流淌下来,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制氧机。
高峰开车去庄园的那天,栾云平怕高翰卿查到他,影响高峰的计划,当天就搬出了别墅。烧饼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就直接将他接到了自己家中。说是搬家,其实除了药、枪、换洗的衣服和一台制氧机,他什么都没带走,并且原本他也不曾带去什么。没有高峰,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也是自那天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虽然几乎每天都会收到高峰的消息,但他仍每晚抱着手机做噩梦,总怕高峰会出事。长期精神紧张,自然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很少处于这种等待状态的栾云平,在这种毫无主动权的焦虑中异常煎熬。要不是之前调养的好,烧饼又看得紧,每天都正常吃药氧疗,还不知道他自己在漫漫长夜又要犯多少次病。
而主动出击的高峰也是日日梦魇,悬壶济世的医生要每天扮演内心变态的疯子。尽管他的身上一直带着隐蔽的录音设备,实际上是在到处搜集高翰卿等人的犯罪证据。可时间久了,高峰甚至都有些害怕自己会就此陷进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虽然他实际杀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并且没有一个是他亲自动手杀死的。但这种能够掌握别人生死并且必须视人命如草芥的感受,比在手术台上拼尽全力都没能把病人救回来的感受还要糟糕万倍。
第一次杀人之后,回到房间的高峰躲在被子里持续的干呕了很久,恐惧和空虚像一把钢刀扎透了他。虽然他检查了房间并没有监视监听的设备,但他仍然非常谨慎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杀人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他无法想象年少的阿栾是如何在这种杀戮中成长起来,却依旧如此柔韧而善良的。他不想让阿栾为他担心,所以他从没向阿栾提起过这些事,他只能努力从阿栾发来的关怀和叮嘱中汲取爱与被爱的养分。他知道如果不是每天都能与阿栾取得联络,他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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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翰卿:小峰啊,最近干的不错,想要什么?爸爸可以奖励你!
最近高翰卿觉得自己跟这个大儿子亲近了不少,两人常会单独待在一起,也不必再留保镖围着,谈话氛围也更像真正的父子了。
高峰在高翰卿面前好像也逐渐更放得开了,但这只是高翰卿的感受。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看到的高峰的一切表现,都只是高峰想让他看到的精彩表演。甚至关键的表情、动作和台词,都是高栾二人根据对他各个方面的剖析,提前设计好的。
高峰:真的?什么都行吗?!
高峰闻言,眼冒绿光,活像一只饥饿的小狼崽儿见到猎物的样子。而真实的高峰内心也是相当兴奋的,他觉得他终于能把计划推进到关键位置了。
高翰卿:你说来看看。
高翰卿望着高峰,露出值得玩味的笑意。有一瞬间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上了瘾,一见到高峰这狠戾又充满欲望的目光,心中就莫名的激动。
高峰:那我要制毒工厂,分我一杯羹!
高峰邪魅一笑,锐利的目光对上了高翰卿瞬间撑满戒备的双眼。
高峰:老实说,当初我就奔着它来的!别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它!
高翰卿:为什么?
高翰卿来回打量着高峰,平静而冷淡的问道。
高峰见高翰卿变了脸色,也不急不恼。慢慢靠坐进沙发里,脚直接蹬踩在茶案边儿上,眯缝着眼,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缓缓开口道:
高峰:别的生意利润都太少了,没什么意思。多亏了那个关九海,跑去给我下毒的空档,还给我介绍了他的新产品,我顿时豁然开朗。我想干这个,可没有门路。结果没想到,本地最大的制毒工厂,居然就是自己家的买卖。
高峰逐渐将视线移到高翰卿的脸上,头一歪,眉一挑,乞求的目光里又含着些势在必得的笑意。
高峰:您知道,我是学医的,让我来做,再适合不过了吧?
高峰此言一出,瞬间破解了高翰卿一直对高峰目的性的猜测。他觉得高峰说了实话,反倒放下心来。而高峰这近乎变态的神情也成功取悦了高翰卿,于是高翰卿满意的点点头。
高翰卿:好!明天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高峰:哎呦,那就多谢老爸了!
高峰大笑起来,仰头舒服的倚在沙发上晃悠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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