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思虑颇多,哪怕是无忧无虑长大也总要从甜的发腻的童年里寻出些算不上变味的苦来。男人女人常常外出工作不着家,沈梦瑶身为姐姐揽过照顾袁一琦的活。袁一琦在沈梦瑶面前乖得很,让沈梦瑶担忧甚至隐隐有些愁绪的是她的心事重重。
二人的卧室面对着楼下一条道,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小贩零碎的叫卖声和吆喝声,落日总是小贩起此彼伏的问候声和祝福声。日出日落,袁一琦总喜欢对着窗户发呆,这个半大的小主人像极了悲古怀秋的墨人。人悲世间,袁一琦悲自己。
沈梦瑶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上前什么时候不该上前,她拿着扫帚在袁一琦身后扫地,看见黄昏蔓延到袁一琦的脸上,半边脸被炙热的火烧云亲吻。袁一琦长得标志,沈梦瑶以前用俊朗用漂亮来形容她,在夕阳的尾巴,她出神的伸出手喃喃自语,唇齿间细腻的话落到天边的大红脸里。
袁一琦呆呆望着,耳朵一竖,听到身后的动静,“姐?”
沈梦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袁一琦被光模糊的背影看去,“怎么啦?”
“……错的是我吗?”沈梦瑶没听懂,下一句接着钻进她的耳朵,“如果我没有出生的话……”
后面的话沈梦瑶听不清了,看向袁一琦模糊的身影,也看不出她是否在哭泣。只知道,委屈,愤懑,太多种情绪……沈梦瑶觉得曾经的自己错的离谱,袁一琦是不谙世事的标志,她并不是来自天界的出尘脱俗的仙子,她是从血污泥地里滚出来的。
她生长在这片无情的闹市――她倔犟,刻板,不近人情,但同时,她最是爱憎分明。最后形容,她是忆慈的一块界碑。
“姐,你是不是怕我?”袁一琦回过头,皱起的眉头像是布满沟壑的小山。
沈梦瑶轻轻笑着靠近,将那山坡抹去剩下平原,摇摇头,“没有哦,世上哪有姐姐怕妹妹的道理?”
袁一琦不满起来,因为她见惯了沈梦瑶这副样子,开心,难过,欣喜,愤怒,沈梦瑶永远都是这一副无关紧要置身事外的笑脸表情。可她明明感觉到沈梦瑶在紧张在恐惧,敏感的感知力让她知道沈梦瑶的虚假。这让她想起来她的父亲,那个骗沈梦瑶和她母亲来到这里的可恨男人。
袁一琦突然生气地鼓着腮帮子,大步略过沈梦瑶,将扫帚扔出了房间泄愤,落到隔壁轰隆一声。袁一琦皱着眉头不悦说,“你不怕我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大概。”
……大概是寄人篱下的自觉吧。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不然眼前这个小孩又要缠着她闹上三天三夜。沈梦瑶没有过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不知道其他人家的小辈是否都和袁一琦一样无赖粘人,对男人正眼都没一个,却天天围着自己喊姐姐姐姐。自小缺爱的袁一琦,很怕身边人的疏远。沈梦瑶更是重中之重。
袁一琦突然上前抓住沈梦瑶的手,凝视问,“大概什么?”
“……你放开我。”沈梦瑶偏过头。
“不放。”
“你别,”袁一琦鲜少如此强硬,她攥着沈梦瑶的手继续靠近,沈梦瑶被吓得无措起来,气息开始紊乱。
袁一琦一脸认真,“别什么?”
“……别得寸进尺。”
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袁一琦那平静的水波荡漾起来,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自心底而起。
沈梦瑶见她呆滞,正要安慰,可袁一琦用力一推,她便撞上身后坚硬的书架,腰间刺痛,拧着眉头起身。
袁一琦抱住自己的头缩着后退,直到靠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额头飞速凝成冷汗落下,记忆深处的碎片刀割般折磨着她的血肉横飞,她想抱住沈梦瑶,伸出手。
头疼欲裂,沈梦瑶纠结无措的脸,不知为什么模糊,最后变成了母亲。
all拐:所谓救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