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来的路IX

朝着鸟飞翔的方向跑，他们发现了一口可以延续生命的井。

又渴又饿走了不知道多远的一行人，像动物一样埋头在井边，总算喝了个水饱。

喝足了，再把能装上水的容器全都装满了。继续向前，面对的就是漫天的黄沙，无边的大漠。

疲惫，饥饿，干渴，所有人都脱水得不成样子，脚都肿的和馒头一样。

荆湫有水系异能，身体内部的水分流失得比其他人相对少一点。

荆湫想过，她的水如果只分给他们几个直播参与者，他们能生存得容易一些，但是，其他人怎么办？

对于她而言，他们不是某部电影，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不是圣母，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让她放弃活生生的人命，她做不到。

但是该走的人，又怎么留得住？

最先倒下的是伊琳娜，她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沙漠。

埋葬了伊琳娜之后，一行人继续上路。晚上，那个爱画画的托马斯也没能撑住。

再然后是王若芙，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姐姐，不是因为缺水少粮，而是因为哮喘发作。

沙漠里飞沙走石，王若芙应该本来就有哮喘或是肺部疾病，在这种缺少医疗器械的环境下，一旦病发，就是致命的。

荆湫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弱小，和面对大自然时候的无能为力。

郭麒麟和黄明昊、朴正信互相搀扶着，不对，应该说是黄明昊和朴正信架着郭麒麟，他的痛风早就让他忍受不住了。

一天早上，一条蛇从他们驻扎的营地经过，所有人都默默地没有惊动它，除了陈菲菲。

陈菲菲：啊！有蛇，蛇啊，救命！

原本只是路过被的蛇，被惊到后快速地向她游去，她下意识地拉过身边的一个人挡在了面前。

那个倒霉蛋就是郭麒麟。

毫无疑问，他中毒了，中毒不深，因为荆湫给他处理得及时。

但对于沿着脱水外加痛风的郭麒麟来说，这就是致命的。

郭麒麟晕过去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亚努兹都准备把他埋了。

荆湫望着晕倒的郭麒麟，想起了他爸郭德纲，想起了她舅栾云平，还有那件路灯下的外套。

然后她用枯树和动物的骨头做了个架子，把郭麒麟放在架子上。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陈菲菲面前。

荆湫第二次。

陈菲菲惊慌又愧疚，她不敢看荆湫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能看穿她犯下的错。

陈菲菲：什，什么？什么第二次？

荆湫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有两个字。

荆湫钱琳。

陈菲菲像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以为没有人看到的。

屏幕外郭家德云社众人，还有钱琳的家人朋友都哭到不能自已。恨不得杀了这个披着乐观善良的外皮，拿起别人当挡箭牌却毫不手软的刽子手。

荆湫和黄明昊轮流拖着郭麒麟，头顶着烈日，脚踩着黄沙，肩膀都被勒破皮了。

黄明昊：阿湫，我们这样拖着大林子，真的可以吗？

荆湫任务要求是逃离集中营/集体农场，到达唯有真理得胜的国家，没说怎么到。

荆湫他确实逃出来了，我们把他拖过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算输。

黄明昊：嘿嘿，也对，管他是走着去还是躺着去的呢。

黄明昊：不过大林子也是运气好啊，认识了你，不然他估计就凉在这片沙漠里了。

黄明昊：所以，大林子，你要坚持住啊！

荆湫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笑出来，他是真的很乐观了。

躺着的人面色青灰，嘴唇干裂，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真的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郭麒麟已经意识不清了，他现在也就是靠意志坚持着。

屏幕外面看着他们的王惠，双手颤抖地默默地抹着眼泪，其他德云社的老爷们也都红了眼眶。

郭麒麟和黄明昊的粉丝们也都泣不成声，对荆湫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陈菲菲：阿湫，可以，给我点水吗？

自从陈菲菲害了郭麒麟之后，荆湫对于她就是持忽视态度。

她不能对她做什么，她也没资格审判他人，但是要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接纳她，这不可能。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对于她说的话，提的要求，荆湫一律当作空气。

黄明昊：你还敢要水？大林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陈菲菲：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怕了。

荆湫怕？怕就可以拿别人当替死鬼？

荆湫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陈菲菲：你们这是在逼我去死啊！

陈菲菲：凭什么不给我水？我也收集了物资，水也有我一份！凭什么不给我？

陈菲菲歇斯底里地喊，声音粗砺嘶哑，整个人既愤怒又恐惧。她怕死，但这不是她害人的理由。

荆湫呵

进入沙漠之后没多久，他们之前收集的水就喝完了，一直是荆湫在用异能倒贴。

黄明昊：你是哪里来的脸？

黄明昊：你收集的那一份有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

朴正信小贾，别跟她多费口舌。她不配。

荆湫不想再与她争辩，扔了半瓶水在地上，然后转身拖着郭麒麟就走了。

看到水的陈菲菲赶紧把水捡起来，贪婪而仔细地喝了两小口，然后把水瓶紧紧抱在怀里。

前进的步伐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止，众人依旧绝望地向前走着。像一具具行尸。

渴了就用棉布沾湿了含在嘴里，累了也不敢休息太久，怕一旦躺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在他们的视线中，沙漠的边际出现了一丝绿色，仅剩的7人外加一躺尸都加快了步伐，直到筋疲力尽，踏入草地的那一瞬间。

众人耳边响起了期盼已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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