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吉尔伽美什没有所行动，这出乎所有人意料。

率守卫者，攻入狼族镇定，血洗狼族，是所有人最初的设想。可如今太安静了，吉尔伽美什待在神殿里，鲜少露面。

在休整的第三天，张泽禹才能自由行动。

他是器。

朱志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

难免唏嘘，作为人族的祭品来到狼族，最后又成为器来到吉尔伽美什身边。

人族生命不过百年，他还没来得及成年。

天生悲悯心，张泽禹记起离行前族长对他说的话。他无法反抗，所以接受自己的命运。但他恳求，让人族能有一方栖息之地。

他在跟神谈条件，不知道是不是有朱志鑫神魂的影响，张泽禹记得，吉尔伽美什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这里很荒凉，碰到苏新皓的时候，他正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么。

寂寥的秋，一切都显得落寞极了。

张泽禹认为他应该知道。

所以他走到苏新皓身边，与他并排坐着。

张泽禹：朱志鑫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

意料之外的，苏新皓并没有张泽禹想象中的情绪波动，只是滞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闷闷回了句。

苏新皓：我知道。

即使隔墙而立，即使相顾无言，苏新皓依然能感受到属于朱志鑫的灵魂气息。

如焚炉轻烟，就要飘散了。

张泽禹不再细问，既定的改变不了的结局，安慰的话是苍白无力的。

苏新皓：你怎么办？

苏新皓将自己的思绪拨乱反正，得片刻清明。

伤张极本非他所愿，可是，那也是能让张极不要跟来送死的唯一办法。

那张泽禹呢？

张泽禹被问的愣住，他没想过苏新皓会问这个问题。他从小就是孤儿，在资源匮乏的人族群体中也是末位的存在。好心人施舍的食物被抢走也是常事。

可不会有人问他该怎么办。

天生种族差异没有隔断情感，他是带着怜悯心在问。

张泽禹淡然开口。

张泽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被当作祭品送到学校的。

苏新皓有点惊讶，却又并非完全出乎意料的震惊。

以为祭祀这事，狼族都知道。

只是没将张泽禹联系过去，毕竟，在狼族认知里，人族是低劣种族，祭祀山神向来都是选择狼族。

穆祉丞就是从献祭下活下来的。

张泽禹：普斯到我们部落挑了很久，在看到我之后就跟族长承诺，事成之后，给人族一方水土，以供生存。

张泽禹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被客客气气谈话，合族上下，只有老族长为他悲伤。

他接受被弃族的命运。

张泽禹：我没有选择怎么办的权利。

张泽禹看向苏新皓轻轻笑了笑，苏新皓在他眼里探寻着，可他找不出任何悲伤的因子。

笑容消散，张泽禹又微垂下头，声音轻飘飘的。

张泽禹：就是有些遗憾。

苏新皓：遗憾什么？

苏新皓紧接着问。

张泽禹：这样的结局。

他以为自己会在学院里待到献祭的日子，他以为这些浓墨重彩不可一世的天才狼族少年，会拥有史诗一样的人生。

可如今接近尾章，所有人如星辰陨落。

物是人非，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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