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

夜里。

雨不算大，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绿叶上，落在水洼里，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张泽禹艰难地从床上挪下来，他本以为自己能站稳，可就在双脚碰到地板，起身的那一刹那，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张泽禹唔……

有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除了痛，就是担心。

他只能等到这个时候，等到大家都离开了，才能去见张极。

张泽禹双腿没有力量，轮椅就在几步之外，可是他花了很久。

张泽禹真没用

张泽禹哭着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发现，原来，他的大腿并没有知觉。

碰到录音后，张泽禹撑住扶手，终于坐了上去。

张泽禹X332

张泽禹默念着白天听来的房间号。

张泽禹擦去蓄满眼眶的泪水，前面的路才清晰了些。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张泽禹的视线。

来者穿着简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侧着，正靠在栏杆那看雨。

听到声音那人转过头来，与张泽禹直直对上。

张泽禹你……怎么在这？

站在那里的是，陈天润。

陈天润习惯性的推了一下自己的镜框，摆正后就走去了张泽禹的身后，推他前行。

陈天润：我猜你会自己去看他。

心事被撞破，可张泽禹并不觉得尴尬。

张泽禹我不放心。

四个字，折磨张泽禹到现在。

看不见，听不见，仿佛置身无尽黑暗，他挣脱不开。

唯一的出口，是张极。

陈天润：嗯。

陈天润明显不想多说话，一路上都很安静。

张泽禹在三楼，他们需要坐电梯去十楼。

电梯上行时张泽禹盯着玻璃外的城市出神，这里彻夜灯火，与他之前的人生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陈天润：你出现在这里有特殊的目的吧。

忽而，陈天润平淡的声音响起。

张泽禹不由愣神，这段时间的变故让他暂时忘了，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张泽禹向陈天润看去，那人只是看着玻璃外，似乎并不在等自己的答案。

张泽禹我……

“叮！”

张泽禹才吐出一个字，电梯就恰巧地到了十楼。

陈天润熟练地将他往外推，顺着走廊直走，一路无话，仿佛那个问题从来没有提出。

陈天润：到了。

他们最终停留在一个唯一开着微光的病房。

锁上了，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情况。

里面躺着张极，全身都插满管子的张极。

张泽禹颤抖地抬手，覆上玻璃窗上映出的张极的影子。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原来这么严重……

张泽禹猛的弯腰，捂着抽痛的心脏，眼泪争先恐后地掉出来。

张泽禹张极……张极……

他不断呢喃这个名字，不一样了。

就像是石山被劈开一条裂缝，风无休无止地灌进来，将他搅得天翻地覆，风是张极。

陈天润：我以为你没有心。

陈天润突然开口，他一脸不解地看向张泽禹，他不明白。

他记得那时张泽禹刚来，与狼族一战，明明身体机能完全被碾压，却一点不畏惧，拼死攻击，像是不知道痛一样。

那张冷面。

他一直以为，张泽禹是个没有心的人。

可他好像错了。

他一直以为张泽禹接近张极他们，是特意的。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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