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第二日一早，果不其然，来了一名小厮急匆匆地朝肖战他们的院子跑来，让他与晟姨娘快到前厅去，宫里来人了。

等肖战扶着晟姨娘到前厅时，府里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宣旨的公公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肖父连忙带着众人下跪，恭听圣旨。

圣旨刚念完，晟姨娘就激动地想说些什么，被肖战拉住了衣袖摇摇头。

肖父接了旨，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并不是他舍不得肖战，而是让肖战嫁给三皇子当正妻，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等送走了宣旨的公公，肖父命肖夫人和晟姨娘、肖战三人留下。

肖夫人面上露出掩不住的笑意，“哟，多好的婚事呐，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肖父侧了她一眼，心中腹诽她的小肚鸡肠，“你们怎么看？”

肖父看不出喜怒，从前肖父无意于党朋之争，从不站队，只是本本分分地做好份内工作，工部不比兵部、户部是历代皇子争储千方百计想要拉拢的势力，反而能更好地让他明哲保身，无论日后谁继位，也只需要忠于朝廷即可。

肖战一旦成为王妃，就算肖父想要独善其身也做不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日后三皇子有个差错，身为王妃娘家人，自然脱不了干系。

“老爷，不可呀。”晟姨娘哭诉道，“我们阿战是男子，将来可是要娶妻的，怎可为人妻？！”

“晟姨娘，你这话说的不对了，如今圣旨已下，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嫁给皇子，可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呢。”肖夫人讽刺道，她乐于见到此结果，当年他晟姨娘独宠之时，可没少抢自己风头，如今那野种落得嫁人的地步，以后看她还如何抬得起头。

“阿战到底是入了族谱实打实的肖家人，要是让他嫁去王府，要他日后如何见人，到底是肖府出去的，肖府颜面何在？”

“如今哪顾得住颜面，他不嫁，难不成让肖府上下几十口人跟着陪葬不成。”

肖战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只好从中斡旋。

“姨娘，母亲说的对，圣旨已下，确已成定局，多说已无益。”

“孩子，还是你深明大义，这一次，是我们肖府欠你的。”肖父以为肖战会不乐意，对他这样的态度反而心生愧疚。“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肖战朝他们三人各自磕一个头，“还望父亲日后有空多去陪陪姨娘，为人子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还望父亲，母亲，姨娘多保重身体，孩儿自愿嫁入王府，全当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肖父肖夫人各自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

“娘，我刚刚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我能逃婚，可你们呢？圣上迁怒下来，我又是置肖府于何地？”

回到自己的院子，肖战可以不用称她为姨娘，平白让母子情生分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早些替你寻个亲事，也不至于让你……”晟姨娘眼泪不停地在外掉，本以为他能在自己身边陪她一辈子，却没想到他会像普通女子一般出嫁。

“娘，只要你安好，我可以的，真的。”

肖战从小被晟姨娘收养，视如己出，晟姨娘还在得宠之时，就哄着肖父让肖战进族谱，恰巧当时肖战进了府，肖父平步青云，直接连升三级。

肖父便认为是肖战给他带来的好运，加上那会他膝下无子女，与肖夫人成亲几年无所出，纳了晟姨娘后亦是如此，便同意晟姨娘的提议了。

谁知三年后，肖夫人生下一子，喜不胜喜，以后更是忽略了肖战。

晟姨娘和肖战自肖銘出生后就不得宠了，府中众人惯会审时度势，把二人赶到最偏僻最小的院子，只留下两个忠心的下人，晟姨娘的贴身丫鬟凝珠和一个小厮阿松。

一开始他们还能领到足额的月例和生活所需，但随着肖父对她们的健忘，院子里的人在肖夫人的示意下，给的越来越少，还好肖战从小天赋异禀，他第一次出门便遇到贵人，教授他知识和本领，十一岁时便以秦司的名义开了酒楼千香阁，十三岁开了青楼千缘阁和钱庄千宝阁。

十五岁就成立了千机阁，专门收集情报。

外人要想得到什么情报，就得按情报的大小难易收取银钱，来千机阁的人必须先自报家门，一一登记入册，但从不会泄露客人信息，因此深得众人信任，如今千机阁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情报组织。

不仅如此，还让秦司去召集江湖中的奇能异士、武功高强的人，成立了千龙阁。

江湖人四处漂泊，日常吃穿用度都是问题，千龙阁为他们解决了五斗米问题，给他们一个避风港，让他们每月都能从千龙阁按照等级领到不同的月銀，千龙阁不限制他们的自由，可以四处闯荡，但只要加入了千龙阁务必守千龙阁规矩，只要阁主令一出，必须执行。

说到秦司，他是肖战在跟随师父上山历练之时被肖战所救。秦司无父无母，自小练就一身武艺闯荡江湖，因年少轻狂得罪了不少人，常却被仇家寻仇追杀。

肖战遇到秦司时他奄奄一息，守了他一天一夜才渡过危险期，还好他跟晟姨娘在府里无人问津，无人关心他何时出府何时回府，何况他每次还是偷偷后门溜出来，自然无人发现。

秦司好了之后为报答肖战，自愿跟在肖战身边保护他，秦司只比肖战大三岁，也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肖战又不能带他回府，就把他留在师父那，由师父管教养成，等他长大一点有能力独当一面时，他才成为肖战的暗卫。

肖战的那些产业，明面上都是秦司帮忙打理，肖战在背后操控。

在肖战的安排下，秦司有了安身之所，之后肖战以他的名义开了酒楼，后来，由于江南水灾频发，不少流民涌入京都，肖战让他在郊区买下一处庄子，把无处可去老人、孩子和女子安置在那，雇人照顾着，还请了教书先生给孩子和女子读书认字，他不时会去查看一番。

有一些女子知道秦司在打理着千香阁，就自告奋勇到其酒楼帮忙，一些有姿色的女子得知恩人在筹备青楼的消息，纷纷主动请缨，可肖战并没趁人之危，而是让她们学习琴棋书画，在千缘阁卖艺不卖身。一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秦司则亲自教授武艺，以便日后留在身边为肖战效力。

秦司死心塌地地跟着肖战，不仅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让自己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肖战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主，聪颖伶俐，千香阁在他的指导下蒸蒸日上，而所赚银两大多用在这些难民身上。

后来随着千缘阁、千宝阁等开业，肖战不仅小小年纪能把账目打理得有条有理，每日自己与他讲述遇到的难题，他都能很快解决，他更不曾亏待过这些追随他的人，单是人品这一条，足以让他心服口服，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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