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常城

正值冬雪消融，空气里还没有春天要到来的讯息，只是化雪和冰冷空气混杂在一起，常城每年这时候都是湿润润的。

顾念佳落地时天已经快黑了，二月的太阳还是很早落下地平线。

来机场外接她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毕恭毕敬地站在接机口，右手挽着左手手腕。看到穿着白色外套，裹着红色围巾的女孩出现时，他抬起左手，像在确认时间是否对得上。

配角：“是顾小姐吗？”

在顾念佳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身份之后，西装男人接过她的行李箱。

配角：“顾小姐其他的行李是托运吗？”

顾念佳“不是，就这一个。”

她不习惯对方喊她“顾小姐”，从前从没人这样喊过，在胡同里不论大人还是孩子，大家都喊她“佳佳”。

男人面上显露出来的表情好像有点吃惊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只有一个行李箱，但没问，只是把唯一的行李箱放入后备箱。

配角：“顾小姐如果累了可以睡会儿，张极少爷刚刚打完球，我们顺路去接他。”

顾念佳点点头，但没睡，她透过车玻璃观察着这座将要变成三年常驻地的城市。

车水马龙，但没有京都繁华。它有不同于京都火树银花的美。

司机口中的“张极少爷”，是张先生和张夫人的儿子，她见过照片，那个叫“张极”的男孩，抱着一只娃娃笑得很可爱坐在父母中间。

正值晚高峰，即使机场回市区很快，他们却依旧在市区里连吃了好几个红灯。等开到篮球馆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张极拉开车门，才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小姑娘，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顾念佳被坐进车里的张极吓一跳，他怎么这么大只？眼前下颌线清晰的少年和照片里还带着婴儿肥的孩子有神韵上的相似，但明显长开又多了几分清冽。

他穿着一身篮球服，额头带着浅蓝色的运动发带，但发丝还是因为打球出汗变得湿漉漉的，还带着寒意的天，他的脸却因为运动有些红扑扑的。

张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发现小姑娘还在盯着他看。

张极：“顾家来的？”

顾念佳点点头，和他对视的眼神往下收了收。

顾念佳“顾念佳。”

张极：“念家。”

有点儿意思。

顾念佳以为他会介绍下自己，结果他倒是念了她的名字，还带着点斟酌。

车在常城市区开得不算慢，但因为路上车多，还是开了一段时间才到张家。

一路上后座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张极在玩手机，顾念佳看着窗外倒退的绿化带想着姑姑交代的事情。

“佳佳，去了常城要懂事一点儿，张叔叔是你爷爷以前好战友的儿子，他们家人都很好，他会安置好你的......”

顾念佳没有多问，自从爷爷离世后，姑姑已经照顾了她一年多，可姑姑自己的小孩儿也要出生了，到时候大家都要忙活着照顾新的小孩儿。能找到爷爷战友的儿子收留她，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她的福气的，不知道他们有几分希望自己能过得好，但一定很开心自己终于不会再拖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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