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口无言,我初一的时候他初三,我自然是见过他的辉煌战绩的。
我的班主任是教导主任,知道我是他的妹妹后天天会在我耳边念叨我哥是多么的天赋异禀。
初三模拟考很多,每次都会张贴出荣誉榜,每当荣誉榜一出来,我一下课就会冲出教学楼挤在高年级的人墙里,拼了吃奶的力气仰头去找他的名字。
一点都不难找,因为“边伯贤”这个名字永远都会出现在第一第二的位置,红底金字,格外的耀眼。
唯一一次他考了第三名,是因为前一天被我传染了流感,发了高烧。
一开始我总会偷偷摸摸的去,害怕被边伯贤发现我在关注他的成绩,后来我发现,这家伙一点都不关心的自己的成绩,我从来没在公告墙碰到过他。
边洪明偶尔在饭桌上问他考的怎么样,他也是寻常不过的一句“还行”,我忍不住补充:
纪双“哥考了第一名!”
边洪明笑着摸上我的头,朝边伯贤说:
边洪明:“你妹妹都比你清楚。”
边伯贤懒懒的朝我递来一个眼神,坏笑的挑起一侧的眉峰:
边伯贤:“她这学期的期末考倒退了八名。”
纪双“……”
我愤懑的瞪向他,气得鼓起脸埋头扒饭,哼!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告诉爸爸他考了第一名了!
当一位天才哥哥的妹妹属实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无论我复习到多晚,考试的时候多认真的检查,总是追逐不上他过去的成绩。
关键他还逃课!
我只好将所有归结于外物,是他的竞争者太笨,而我的竞争者太聪明。
直至后来我知道,边伯贤那一届是有史以来我们学校中考成绩最出色的一届,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他的名字在学校门口的大屏幕上滚了三天。
想起屈辱的往事,我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灌汤包,彻底放弃挣扎:
纪双“好吧,我本来就比你笨。”
本以为他会得意的嘲笑我,他却静了静,才慢慢道:
边伯贤:“你不笨。”
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纪双“说我不聪明的是你,说我不笨的也是你,你到底在憋什么坏呢!”
他却没有回答我,在我心里就想到于间接的承认我又笨又不聪明。
到了学校门口,边伯贤停下车子,我从后座下来,便见他握着把手侧头看向我。
我还在气头上,不悦道:
纪双“看什么看!”
边伯贤:“过来。”
边伯贤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包纸巾,抵着我的后脑勺替我擦嘴,他的力气很大,擦的一点都不温柔,我面露痛苦面具却怎么也溜不掉。
他将沾了油的纸巾嫌弃的丢回我的怀里:
边伯贤:“自己丢掉。”
紧接着,又下狠手捏了把我的脸,我痛得大叫愤愤的拍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捂着被他捏红的脸瞪向他。
纪双“边伯贤!我真的生气了!”
少年单脚撑着地,额前的刘海被风拂开,露出一对精致的眉眼,他毫不收敛的笑着,竟让我莫名滋生他如何意气风发的错觉。
那双漆黑的眼睛轻飘飘的落在我的脸上,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
边伯贤:“纪又又,我再说一遍,你不笨。”
我愣了愣,傻傻盯着他瞧。
搞什么嘛,怪酷的…
然而他下一句轻而易举的令我刚树立起来的形象轰然倒坍:
边伯贤:“是我太优秀而已,你不用觉得自卑。”
纪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冲过去要打他,他却先一步踩着脚踏飞速骑了出去,我气得发抖,冲着他的背影大叫:
纪双“边伯贤!你个讨厌鬼!”
他没有回头,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得飘飞,晃过一截细腰,他单手控制着车把手,伸出右手散漫的挥了挥,像极了挑衅。
我抓狂的跺脚,眼不见为净的冲进校门。
边伯贤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讨厌了!他肯定是世界上最坏的哥哥。
高中的早读时间比初中早,我每次进教室只有两三个住宿生在座位上狂抄作业,我自觉的上交昨晚的作业后,翻出语文书背文言文。
陈卓踩着铃声从后门冲进教室,她刚在位置上坐下就朝我扔了一张纸条,我看了眼下班的语文老师,偷偷展开便利贴。
陈卓:你哥哥好帅!他有女朋友吗!!!
很好,完美的踩中我的雷区。
我咬了咬牙,掏出忿忿写上几个字,对着陈卓扔了回去。
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的,他克妻!
陈卓没有再传来纸条,我盯着书本上枯涩的文字逐渐出神,桃花这种东西向来是个玄学,甚至极为不公平。
比如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欠嗖的边伯贤会受到那么多女生的喜欢!
自从我是边伯贤妹妹的消息在初中传开后,一群小美女大美女都来跟我示好,燕瘦环肥,风格迥异,那段时间我不愁吃不愁喝,走在路上总能听到几句甜甜的“双双~”
我似乎体会到了古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滋味,走路时步子都是飘的,这真的不能怪帝王不早朝。
直至她们一个个将带着夸张红爱心的情书交到我的手上,娟秀的字体雷同一律的写着“边伯贤收”,我才心碎的意识到——
边伯贤才是那个皇帝,她们对我的巴结,像极了对皇帝身边贴身太监的巴结。
呸!我才不是太监!
于是,我气愤的将所有的情书都丢进了垃圾桶,那些吃的喝的一律还了回去,走在路上听到她们叫我就像听见了塞壬的歌谣,吓得我转头就跑。
这才不是什么美女,这群都是妖精。
在边伯贤初升高之前,我度过了无比黑暗的一个学年,至今都是我不敢回忆的黑历史。
四十五度仰天,我托着下巴叹气,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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