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动员大会,国家队所有人再次围成了一个圈。
“这次要是不全力以赴,你们不止钱包要空,脸皮以后都是空的!我们花滑队再没脸在北体混了!”隋文静决定用知耻而后勇这个方法激励大家,“所以大家一定要当成奥运会来对待!努力再努力!认真再认真!”
“好!”
“明白!”
“加油!”
和刚才的气氛完全不同,队里弥漫着这仿佛是奥运会冰场的一幕,严阵以待。作为运动员,求胜心被完全点燃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解散后,所有人都激情地投入到训练中。
沈柚白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她努力掌握平衡的要领,像落冰时一样使重心尽力放低,配合手杖的支持力,很快她就能站好,只是一滑就会摔倒。
“听说你还是世界冠军?”
听到声音转身,沈柚白看到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她虽然觉得丢人,但还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是啊,我是花样滑冰世界冠军。”
“我看你是笨蛋世界冠军才对!不要那么弯腰!滑行时手臂配合腿!向后蹬时别那么用力!”男孩拿自己的手杖拍了下沈柚白的后腰示意,“这里记得用力!”
沈柚白拿小孩没有办法,可是当她按照男孩的指点做出动作时,再滑出去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边缘试了几下,感觉真的不错。
“谢谢你了,小教练。”沈柚白笑着对男孩说。
似乎第一次被人夸成教练,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却仍旧维持刚才的姿态,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你再试试看,不要给我丢人。”
沈柚白试着滑下去,第一次没有摔倒。她平衡感非常好,身体协调性更是数一数二,只要掌握了技术要领,其他的事都不在话下。
短短几个小时,她便可以在新手雪道毕业。
滑雪场的管理领导之一恰巧是冰雪中心以前的选手,隋文静也认识,商量后,滑雪场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封闭的雪道。比赛采取接力的形式,每个队六个人,沈柚白因为是队里滑得最快最好的,因此在作战会议上被隋文静安排最后一棒。
到了下午两队约定的比赛时间,硝烟弥漫的雪道边,第一棒队员都准备出发,花滑队这边是王诗玥,沈柚白离得很远看不清出发情况,只是听到哨声后,眼看最高处冲下来两个身影,分辨不清谁快谁慢。
等到第二棒隋文静,她才能看到两队不分上下的焦灼!
隋文静刚开始领先,可随后助推的频率有点低,落后了对手一个身位,但隋文静后程发威,还是追上了被落下的差距,两人几乎同时交接!
但速滑的选手比他们要多个经验,就是交接棒技术。
他们的交接棒效率更高,水平堪称专业,只要一换选手,立刻再次拉开距离。
索性距离不是很大,沈柚白觉得手套里已经都是汗,就像参加比赛一样紧张,她才不要在学校正门广场丢人!
第五棒也就是沈柚白之前的一棒是宋楠,他刚接过棒便发力,追上了前面交棒的损失,只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柚白心跳呼之欲出,马上摆好姿势准备出发。
宋楠和速滑队的第五棒只差了一两米,到达后他猛地一推沈柚白后背,她便箭一样发射出去。
放低身体,让降低风阻的姿态创造速度!
速滑队的最后一棒是队长王濛,在刚刚的交接后,她已经领先沈柚白两米的距离。
滑雪板在脚下几乎感觉不到摩擦力,微弱的颠簸完全无法影响平衡,沈柚白豁出去了,不断催动手臂加大频率,比她之前训练还要快!
只差一米!
刚才在前面的队友全都在向下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赛况,这关系到钱包和脸面,每个人都紧张得说不出话。
距离再次被拉短!
只剩最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沈柚白努力让身子前倾,紧绷呼吸,双腿利用跳跃时的技术向前发力,同时手杖用力后挣,两个力合二为一,差距已经所剩无几,终点也越来越近。
“风扇!三楼的鸡腿要十五块钱一个!你加油啊!”隋文静一边追一边喊。
听到这话,沈柚白闭上眼,豁出去!拼了!
她双臂和双腿一起发力,弯曲的腿部为跳跃积蓄了力量,在离终点不远的地方,沈柚白像高台滑雪运动员一样奋力起跳!
这一鱼跃,让她打了王濛一个措手不及。
领先一米多的距离,沈柚白率先跳过了终点线!
“万岁!风扇万岁!”
不只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都冲过来抱住沈柚白一起高呼,最后她反败为胜,不知给国家队赢回脸面,还赢回了一顿大餐!
晚上的一食堂三楼第一次如此热闹。
花滑队在隋文静的领导下本着什么贵点什么的原则,要了满满一桌子菜,光鸡腿就要了十几个。
“要这么多你们吃的完吗!”速滑队愿赌服输,但还是气的牙痒痒。
隋文静得意一笑,双手同时搂过王诗玥和沈柚白,笑着说:“让你们见识下我们花滑队的两朵食堂霸王花的厉害!”
沈柚白的食量是在发育关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增长,去年又因为体能训练强度加大,她每天的饭量早就可以和原来的食堂神话王诗玥一较高下。
速滑队看着这两个纤细苗条的姑娘怎么也不信,可当她们吃开的时候,有个不争气的速滑运动员差点哭了出来。
本来玩了一天就已经很饿,再加上隋文静的告诉自己必须能吃多少吃多少,沈柚白十分听话,吃得和训练一样认真,头都不抬。
最后当他们一起走出食堂的时候,速滑队员们脸上的痛苦和悲愤让得到胜利的花滑队甘之如饴。
“走吧,”隋文静大手一挥,“现在这个时间大家都下课了,咱们去正门广场吧,可别忘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无奈,速滑队不得不在围观之中,以起跑姿势在正门广场雕塑般站了足足三分钟。
短暂的假期因为这样的胜利变得无比欢乐,可很快,严酷的训练就将这点兴奋消磨干净,大奖赛分站赛都已经结束,在奥运会前的三个月,将有三项重要比赛:大奖赛总决赛、四大洲赛和世锦赛。
沈柚白甚至忘记了冬奥会火炬的事情,更让她苦闷的还是之前中国站拿到的自由滑分数。
相比短节目的竞争力,自由滑的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和李教练商量后,她觉得一个节目还是需要更大的比赛去检验,到底如何等到大奖赛总决赛后再定夺。
沈柚白虽然心急,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每天她脑海里的都是瓦伦蒂娜的《流浪者之歌》,金妍儿的自由滑还没登场亮相,摩根的她也打算留到大奖赛总决赛再看现场,奥运赛季每个人都拿出更好更出色的作品,而自己按照平常赛季的标准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辗转难眠不能解决问题,在大奖赛总决赛之前,沈柚白果断地将训练重点放在了跳跃和现代舞上。李教练自从知道她在偷偷练习阿克谢尔三周后虽然训了她一顿,但还是怕她私下训练受伤,允许她在冰上进行正式的练习。其实很多女运动员为了增强自己的跳跃能力都会在私下尝试练习难度超长的跳跃,比如阿克谢尔三周、后外点冰四周甚至萨霍夫四周跳,一般来说这样对提高跳跃的质量非常有帮助,许多曾经的知名女选手都是这样来增强实力,但拿到比赛中的却绝无仅有。
成功率才是一个跳跃能否被编排进节目的最重要考量。
沈柚白始终觉得,直到现在,奥运赛季还没人调整难度实在太匪夷所思,以摩根和瓦伦蒂娜的能力,再冲击更高难度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坚信大家都在等着索契奥运会上放手一搏。
这种情况下她哪怕只是裹足不前都意味着后退。
在这样的想法下,沈柚白每天的训练更像是打了鸡血,等到圣火传递前一天的时候,王诗玥把火炬手的服装交给她,她却一头雾水地问道:“这是什么?”
“奥运圣火啊!火炬手!”
“和我有关系吗?”
沈柚白的回答惹怒了王诗玥,终于在暴力之下,沈柚白才想起来自己是索契奥运会北京圣火传递的火炬手之一。
花滑队在北京的传递地点是在长城,刚一抵达,工作人员和游客就像海浪般向他们涌过来。
这其中不乏各个媒体的记者,问的也都是现在准备如何,奥运有没有夺金信心和任务,李教练早就吩咐过就说尽力就好,好不容易突破层层人墙,大家没两百米站好位置,一人握着一个火炬,等待火种抵达长城。
当王诗玥和柳鑫宇一起举着火炬跑过来时,沈柚白站在几十米外,第一次看到奥运圣火和自己如此之进。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被点燃了,她望着蓝天之下积雪之上的那一团采自奥利匹斯山的火焰,视线也因此炽热。
两支火炬凑到一起,当手中火炬点燃,火焰似乎变得有了重量,沈柚白感觉到这沉重,火舌让四周的冷空气变得温暖,她举起火炬,转身开始传递。
这一生,一个运动员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靠近梦想的巅峰,追逐荣誉的桂冠,所有汗水和付出,所有期盼和翘首,除了运动员,没有人能理解这份热切的祈望。沈柚白觉得自己脚步轻快,并不是在长城上奔跑,她像是在跑向索契,跑向等待她比赛的冰场,跑向她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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