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40%

已是傍晚，羽生结弦才回到家，此刻正站在自家公寓的电梯门前，等待着电梯到达一楼。每天与女孩在一起的时间无疑是羽生结弦最快乐的时光，可他每每想起女孩几天前的话，就那如一个梗在他胸口的刺，一想到就发疼。

那无时不刻都在告诉他，现在发生的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女孩就会消失。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

羽生结弦拿出钥匙在开锁的动作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深吸口气，整理好情绪，开了门。他毫不意外看到他的妈妈由美就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等着他。

由美今天下班的比平时早，亦或者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去上班，而是选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就为了等羽生结弦。

“回来了，来吧，把门关上。让我们好好谈一谈，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包括阿部教练也发现了。”

由美的语气很平和。

羽生结弦知道，由美察觉到了什么。他关上门，把钥匙放进口袋里，脚步缓慢的挪到沙发边，挨着由美坐下。

“妈……”羽生结弦无力的喊道。

由美看着羽生结弦垂着眼角，一头小蘑菇头有些塌下，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奶狗耷拢着耳朵。不由勾起嘴角，心软了一些。

“结弦，自从那次你从学校回来后，你就不对劲了，总是在走神。而且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跟我分享关于柚白、信成，或者你学校的事。我能理解，到这个年纪，你也会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还有做一些奇怪的行为。我记得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跟朋友也有秘密的团体，做一些我们觉得很酷的事情。”

由美把手覆上羽生结弦的手背，她的手掌已经包不住他可爱的儿子的手掌。

“但是我很担心你，结弦。或许，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要告诉我一点就行。” 由美变成了恳求的语气。

羽生结弦觉得自己心猛地一痛，这些日子他似乎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是因为柚酱……” 羽生结弦说道。

羽生结弦将这几天的经历一股脑地告诉了由美，声音带着鼻音。

夕阳西下的余晖，从窗户直射进客厅。

同时，听了近日发生的一切后由美对沈柚白的遭遇感到心疼。在那么小的年龄，就承担她不该有的经历。

校园霸凌，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

她联想到了羽生结弦。如果羽生结弦没有他们庇护，那生活该多么的飘零。心情又悲伤了几分。

“我本以为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可以毫无顾虑的一起训练，可那天，柚酱告诉我，她要回国训练了……”

羽生结弦抬起修长的手指蹭了蹭鼻子。微微眯着眼睛，黑色的眼眸似乎浮在眼波之上，稍有不慎眼眶里聚集的液体就会溢出。

“你是不想让她走吗，孩子？”由美问道。

“我不知道……”羽生结弦皱眉说道轻轻的摇头，全身都靠在由美身上。他的犹豫不决让他的属于男孩青涩的声音(奶音)加重不少。

“或许是吧…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自私……”羽生结弦吸了吸鼻子，“那是属于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但是想起来，还是会有一些难受……”

由美伸手把她可爱的儿子揽进怀里，就像羽生结弦小时候因为滑冰时摔倒流鼻涕的时候做的那样。把男孩抱紧怀里来安抚他的悲伤。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办法把羽生结弦整个抱在怀里，只能拦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宝贝儿子已经成了一个男人，懂得如何保护别人，却事事委屈了自己。

由美轻轻把羽生结弦推出怀抱，扶着羽生结弦的肩，让他看向自己。

“结弦，你做的很棒。”

“我相信柚白选择回国一定有她的原因，那里毕竟是她的根，是她出生的地方，每一个运动员最希望的一件事难道不都是拿到奥运的奖牌，为国争光吗？”

“或许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陪你一辈子的人，都是距离所不能阻碍的。”

“双向奔赴才是最好的状态，结弦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柚白没有信心呢？”

“可她并不喜欢我…”

“我向她表白过，她拒绝了……”

由美伸手揉了揉羽生结弦的小卷发，看是他有些湿润的大眼睛。

“真正的喜欢，并非一定要在一起。”

“如果注定要错过，那么曾爱过，就是一生。”

羽生结弦沉默了一会，或许是偷偷地哽咽了一会。他揉着眼睛，把他那灰色的双肩包，单肩背到身上。

“谢谢你，妈妈，我得走了，马上就到了训练的时间了柚酱还在冰场等我，可不能迟到！”羽生结弦对由美说道，那双黑色的眼睛充满神采。

“OK，早点回来。记住，我依然更关心你的安全。”由美嘱咐道。

对于她来说，家人是她的是全部。

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健康更重要的了。

“我知道了！” 羽生结弦点头回应，转身出门离去。

看着羽生结弦的敷衍，由美只能摇着头笑了笑。

当羽生结弦到达冰场时，距离两人平常约定的训练时间已经过去一会儿了，女孩刚刚热身结束，走入冰场。

因为羽生结弦站在离她有些远的地方，沈柚白并没有注意到羽生结弦，而是直直走入了冰场内，片刻不耽误开始了练习。

走上了冰场上的沈柚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要说的话，就像是冬日飘落的皑皑白雪，纯洁又神圣，好像一碰就会消散。

在音乐声中，女孩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两只手轻轻地往下划动，再由下而上的舞动着，接着，她双手抓住冰刀，脚紧紧地蹬住冰面不停地旋转，就像一个小陀螺，然后大腿慢慢蹬直，那是美丽的贝尔曼!

完成这个动作后，沈柚白松开双手，大腿缓缓落下.....她快速在冰面上滑动，左腿往前一跨，右腿紧跟其后，贴紧左腿，奋力一跳，在空中高速旋转，快得看不到脸的模样，转了三周后，女孩单脚落冰，完美落地。

完成一系列动作后，眼睛深情地望着她生命的起点——灼热而美丽的冰面。

她是一抹转瞬即逝的极致的美。

羽生结弦撑着脑袋，看着冰场上的女孩挥动双臂。

女孩一次次从羽生结弦的面前滑过，发丝被迎面来的风吹起几缕，露出来了好看的额头，也更显得鼻梁挺拔。眉眼间明明皆是稚气，却又偶尔透露出属于女子的柔美。

羽生结弦竟一时看呆了。

沈柚白在比赛时总会接受来自成千上万人的目光，还有各个方位的镜头，她对这样的关注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也并没有在意这炽热的目光。

突然，一阵孩童的欢笑声把羽生结弦唤醒。

“姐姐，姐姐，请给我签个名吧!”

是小女孩独有的稚嫩还有些口齿不清的可爱声音。

“我也要!”

女孩周围围了许多小朋友，大多数都很面熟。

“不许插队哦。”

女孩笑着学着小女孩的口气重复了一遍。

“姐姐，为什么你可以滑的这么美啊，我就不行，总是摔倒……”

“唔……因为姐姐总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摔倒，你想啊，如果在你们面前摔倒了，多没面子啊！”

听着这样的对话，羽生结弦忍不住露出笑容。

果然啊，优秀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

签好名后，女孩又和小朋友们用俏皮的语气说：“姐姐要去训练啦，不然会被你们的柚子哥哥超过的，你们也要好好练习哈。”

就像是朋友一样。

女孩走向鞋柜利落地穿上冰鞋准备再次踏入冰场。

“柚酱！”

羽生结弦的呼喊终于吸引了沈柚白的注意，她转过头看着正在向他走来男孩，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女孩一笑此刻在羽生结弦眼中似最动人的春光，最迷人的烟火，说不尽的荼蘼盛至，光彩艳人比繁密的樱花还要美丽。

她柔和的五官也明亮了起来，她小巧的唇掠起淡淡的弧度，似夏日里的灿花绽放。

清澈的凤眸就像湖光潋滟投入璀璨的阳光，美得动人心魄，秀美的远山眉也缓缓舒展了开来，美如玉瓷的肌肤越发地莹透......

这一笑，成为羽生结弦少年时期最美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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