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他开车载沈柚白去了冰场。
“在这儿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简单叮嘱了几句之后,羽生结弦便将沈柚白独自留在了更衣室门口,自己进去了。
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附近看不到一个人影,整所俱乐部却只是亮着几盏灯,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摆设,却也看不太真切,眼前逐渐浮现出……
地壳还在猛烈晃动……
街道上的电线杆横躺着,下水道裂开,下水井盖横飞,到处都是水……
因为断电,周围逐渐越来越黑……
11年日本东地震卷着恐惧冲向了脑际。
“羽生结弦!”
惊惧之下,沈柚白下意识的便喊出了羽生结弦的名字,听到呼唤声,羽生结弦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额发上还挂着汗。
看见他的刹那,沈柚白便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轻抚她颤抖的脊背,羽生结弦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些什么,轻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道:“别怕,我在呢,都过去了……”
两人在漆黑寂静的环境中相互慰藉,渐渐平息了恐惧。
“还好……还好有你在……”
沈柚白靠在羽生结弦怀里,微喘着气。
轻抚着沈柚白几乎被冷汗打湿的后背,羽生结弦的眉心皱了起来,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女孩身上。“你先去冰场那等我吧,那会亮一些,我马上就过去。”
“冰场?不回去吗?”沈柚白满心疑惑道。
“不急,那儿有你的礼物。”
看着沈柚白他温柔地笑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带着好奇沈柚白循着冰场方向而去,环视四周,却空无一物。
“柚酱,我在这儿!”
听见羽生结弦高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沈柚白回身看过去,他已换上了华美的考斯滕,超大粒的大水钻带来的贵气感和闪耀,使他成为暗夜里那闪闪发光的存在。
沈柚白认出了那件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考斯滕,她为它取名——星降之夜。
只见他翩翩舞上了冰,伴着音乐滑行,似蜂鸟振翅,轻盈美丽,这是一曲只为沈柚白而舞的盛大冰演,他俯身捧起一束冰霜,撒至空中,纷纷落下的霜花胜雪,一场二月天的飘雪。
一曲舞毕,羽生结弦滑至沈柚白的身前,手持一束捧花,缓缓走近。
“柚酱,生日快乐。”
随后,他示意女孩看向冰面。
沈柚白这才看见,剔透的冰上一层荧光的亮粉铺成的字,是中文的“沈柚白”三个字,字迹清秀,却也显露出主人的不安与忐忑。
沈柚白忍不住伸出手指触及字迹,轻声问道。
“这是……?”
“是在冰刀上擦了荧光膏,记住路线,滑下来的。”
羽生结弦滑的满头的汗,边喘气边说:“想送给你一个惊喜。”
心脏像是化成了一滩水,柔和的流动进了周身,四肢都被濯满了蜜一样的甜。
“谢谢。”沈柚白偏头笑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
羽生结弦看了看时钟,指针正好指向12点。
“沈柚白,你愿意接受我的未来吗?”
这是他能想到最盛大,也最渺小的礼物,一个可以改变他们命运的许诺。
“我这一生里喜欢的东西屈指可数,滑冰是一个,你,是另外一个。”
“所以我很清楚对你的情意,对于花滑,我总是说,十代结弦,一生悬命,人总有必须用一生去做的事情。为了达到这样大的目标,那个人就必须在现在的地方, 尽最大的力量做好现在要做的事情,这是我的坚持。”
“但对于你,我却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所以,我想说的是,即使生命再来很多遍,那个春天,我依然想要遇见你,想要用尽我的一生去喜欢你,去学着爱你,往后余生,我只希望三餐四季都是你。”
“沈柚白,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沈柚白接过花束,一阵酥麻感自手心传入,漫至全身,心脏像是突然间变大了,可以容得下另一个人的存在,心跳声汨汩的撞击着胸腔,在一阵令人眩晕的耳鸣声中,沈柚白实实在在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我愿意。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再不答应是不是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
半开玩笑间,沈柚白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已然表明了此刻她的态度。
羽生结弦近乎颤抖地回握住了她的手,能感受到他手心里汗涔涔的湿腻,若是放在以往,沈柚白大概会嫌弃的把汗水抹在他衣服上。
可是这一次,牵住了就再也没放开。
“余生请多指教,羽生选手。”
“余生不用指教,我全都听你的。”
说罢,他温柔的在沈柚白手腕处落下一个吻。
12点的钟声敲响,在奔向18岁慌乱的开头里,只有一件事沈柚白很确定,他是独属于她一人的羽生结弦,而她,亦是独属于他的一人沈柚白。
“沈柚白,18岁快乐。”
说着,羽生结弦将沈柚白揽入自己的怀里,蜜意酿成了甜酒,也醉了心。
凑近耳畔,羽生结弦扬眉浅笑。
“走,带你去过生日。”
“嗯?”沈柚白拱了拱脑袋。
羽生结弦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她眼睛正亮亮的回看着自己,像是拂面的清风,凉凉的钻进了毛孔,爽快酣畅的灌了全身,温柔的吹上心,酥痒着乱了心跳。
捧着沈柚白的脸,他笑得分外明媚:“你的生日才刚刚开始啊。”
隔着丝绸制成的手套,薄薄地传来了他手心地温度,沈柚白红了脸,“好,”嘴角不自觉地便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说罢,二人匆匆收拾了冰场逃也似地冲进了浓墨般地夜色,多伦多在静谧里,缓缓掀开了与暮色的新约序幕。
羽生结弦打开了车后备箱,只见花团锦簇,香气凛人,那中间放了几件礼物袋。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那个,在日本买的。”羽生结弦挠了挠脑门,倒是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羞涩之意。
这让沈柚白对里面的东西更加的好奇。
手脚麻利的拆开袋子,里面赫然是一串珠坠着对戒的项链,对戒是由铂金打造的,晶莹剔透,上面还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和珍珠,每颗都有鸽血红的颜色,在灯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彩,璀璨迷离。
沈柚白的之拇指和食指轻捏着项链上吊坠着的对戒,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挲着,眼睛却是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羽生结弦,"这是......给我的?"
"嗯。"羽生结弦点了点头,“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送给谁。”
结账时他原可以直接寄走的,略略思考后,还是选择先收进自己的包里。
沈柚白抬头看了看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忍不住翘起嘴角,示意他指了指自己脖子,“帮我戴上。”
羽生结弦拎过项链,绕到她身后,替上戴上了项链,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后颈,撩起一阵红晕。
也不知是为何,从前并不觉得,自他今晚与之袒露心扉后,似乎每一次触碰都似带着电流。
带着满心欢喜,沈柚白右手覆过来摸了摸正落在锁骨中央,吊坠上的对戒挂饰。
“谢谢,我很喜欢。”
那之后,羽生结弦便开车载着沈柚白一面向南,他打开了天窗,穹顶作棚,在微风里沈柚白感知着属于她18岁的世界,孟春晚风卷了海棠树的气味,滚烫热烈的宣告着初春的降临。
冬天在指缝间悄然溜走,沈柚白回想着月来动荡且不平静的生活,像定格电影,每一帧都有他的存在。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春天。
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识于春,恋在夏,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幕。
“去海边吧,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羽生结弦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后,点头称好。
车渐驶离市区,楼阁寰宇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奔驰,浪潮拍岸的声音不绝于耳。
浪卷浪舒,是它说给风的耳语。
沈柚白突然有股冲动,便爬上了天窗,探了脑袋出去。
“柚酱,你在干什么?下来,这不安全!”
对着海浪的方向,沈柚白大声喊着:“我今天十八岁啦!!”
此时他们已然远离市区,四周皆宽,没有楼宇环绕,抛出去的声音尽数融进了夜里。
“傻不傻,快下来。”
羽生结弦一手揪住女孩的衣角,生怕她摔了。
“你相信吗?他们能听见!”
沈柚白一脸认真的看着羽生结弦,那一瞬,羽生结弦心下打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上,他点点头,笑着说:“嗯,我相信。”
他放缓了车速,手伸出天窗,牢牢抓住了沈柚白的细白的手腕,容着她半个身子探出天窗,大声喊着:“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叫羽生结弦!”
“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我喜欢他跟我说的话。”
“我喜欢他身上总是很好闻。”
“我喜欢第一口冰淇淋他总是先给我吃。”
“我喜欢他总是摸我头发。”
“我喜欢他叫我的名字。”
“我喜欢他热爱着的滑冰。”
“我喜欢他训练时的汗水。”
“我喜欢他冰场上恣意骄傲的身影。”
“我喜欢他的舞台。”
“我喜欢他来的盛大,沐光倾覆。”
……
“我喜欢他的第18岁!”
一句句的喜欢从沈柚白嘴巴吐出,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格外清晰悦耳。
羽生结弦看着身侧的人儿,一阵心潮氤氳上头,拽过她的手,他轻声说:“我也很喜欢柚酱。”
“也许,比你喜欢我要多得多……”
沈柚白不依道:“谁说的,明明是我更喜欢你!”
羽生结弦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沈柚白不是他,终究不会知道,对羽生结弦而言,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只继续对着大海大喊:“我还有一个愿望!你一定要听到啊!”
说完,沈柚白双手合十,闭起了眼睛,认真的一遍遍在心里念出愿望。
‘希望他余生皆得平安喜乐。’
她忽地睁开了眼睛,双眸含射出名为兴奋的光,“我还要再许一个愿望!”
羽生结弦轻笑:“幸运女神可不喜欢贪心的小孩。”
并不理会他的调侃,沈柚白只顾沉浸于眼前,在心中她一遍又一遍无比虔诚的默念着。
希望他可以得偿所愿,成为世界冠军。
希望世界永不辜负他。
这样……也便够了。
沈柚白轻轻颤了颤眼,转而睁开,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汪碧波,她微微眯起眼,轻声呢喃:“幸运女神一定会听到我的!”
因为她的所有愿望,皆不只是为她自己而许,皆是为心中那个叫羽生结弦的少年,每一个。
沈柚白扶着他的手,爬下了天窗。
揉了揉沈柚白被风刮得红红的脸蛋,羽生结弦的语气像是逗孩子一般,“那我们柚酱都许了什么愿望呀?”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羽生结弦偏过脑袋,朝沈柚白那边倾了倾身,把耳朵对着她。
沈柚白凑了上去,本想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谁知在最后要碰上的关头,他却突然把脸转向了她,她的吻就这样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沈柚白捂住嘴巴,脸瞬间红成了番茄色。
在沈柚白要求他离近一点时,羽生结弦便猜到了她会这么做,他用余光看着沈柚白凑过来,故意在最后一刻转了方向。
羽生结弦嘴边还残留着软软的香甜味,虽然是他故意为之,却也不禁红了耳根。
(嗔怪道)呀,你犯规,我本来是要亲你脸的!
羽生结弦在路中间停了车,认真的看向女孩。
“那怎么办,你可不能撩完了就不负责啊。”
心下像在打鼓,直爬到了嗓于眼里,振聋发聩。
“那我...唔……”
羽生结弦按住她的后脑勺,把沈柚白拉至他身前,吻住了她,沈柚白的尝到了唇舌间的一点薄荷味,想起上车前他嚼了一片薄荷糖,原来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沈柚白想着,呼吸乱了节奏,一时间捕捉不到氧气,只得顺着他的肆虐,汲取着他的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老师的觉得四肢将要无力时,他放开了她,红着脸边喘气边退回了座位上,看着对面笑得正肆意的他,沈柚白气急,害羞之下娇嗔着要打他,他却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
“沈柚白,我说过的,不要想躲。”
一句话,便让沈柚白泄了所有的气。
“好了……我知道了……”
又觉有些不甘心,沈柚白羞愤的补充道:“你在马路中间停好久了,我们快走。”
羽生结弦笑着捏了捏沈柚白的手,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电梯间内——
羽生结弦自知理亏,这般欺负了女孩,现下是连手都不知道该摆哪儿,左右都觉着不对劲,而沈柚白也还沉漫在方才的吻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沈柚白站在他身侧,若即若离的碰到了他的手,又闪电一般缩回来,又觉好笑,便探了回去,这次沈老师的直直戳到了他的手心里。
羽生结弦感觉到手心里一阵温软触感,自然的牵住了沈柚白的手。
一阵电流般的麻酥感从手心传感上来,是很曼妙的滋味。
“嘶啊……”沈柚白不自觉的轻唤出声。
“怎么了? ”
听见动静,羽生结弦立刻回身查看。
“很奇妙,今天晚上你每每碰我,都会有奇怪的触电感。”
羽生结弦听了女孩的话,呛了一下,忙咳嗽了起来,沈柚白慌忙递过去水,又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儿。
电梯适时的“叮”了一声,七楼到了。
或许又不那么适时……
电梯阖上后,整个七楼都沦为了独属于沈柚白与羽生结弦二人的空间,这下可算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羽生结弦喝了水恢复了过来,这才说道:“柚酱,你好像....”他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措辞,“有点敏感呢……”
沈柚白听了这话,身后的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脸颊不受控的发热,她不用看镜子都能猜到现在脸有多红。
“我...才没...有呢……”她的脚快拧成了八字,反驳道。
羽生结弦揉了揉沈柚白头发,乐了,他牵着她的手,也没有过问,径直进了他的房门。
蘑菇菌:今天是娇娇柚和撩人弦!
蘑菇菌:咱就是说这才是小情侣该有的小情调嘛
蘑菇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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