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明珠还要等后一组出场的叶子柒,沈柚白只好一个人先回到休息室通过直播看完短节目的比赛,后面除了师姐叶子柒还有众多高手。为了专心备战李明珠不让他们关注中国杯的情况沈柚白也已经很多天没有上过网,如今比赛结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此更加好奇各路前辈们的短节目编排。
直到最后一组前,沈柚白的短节目分数只居于科斯特娜的71.42之下,目前排名第二。
不得不说,科斯特纳的一曲近乎完美的短节目让沈柚白输得心服口服,27岁的她已然参加了两届冬奥会,与她同时期的选手中大多都已经选择退役,唯有她依然活跃在世界的舞台上,沈柚白盼望着能在14年的索契冬奥会上继续看到她的身影。
每每看到科斯特娜,沈柚白就会有继续滑下去的勇气,没什么的,年龄永远不是能够打倒你的障碍,关键是你永不言弃的决心。
隔着屏幕传过的欢呼声吸引力再一次的沈柚白的注意力,言归正传,沈柚白将视线从科斯特娜的身上转移回赛场中央,她看到最后一组登场热身,浅田真央因主场作战掌声最多,俄罗斯选手索特尼科娃也是不必说粉丝一直很多,就连之前在加拿大有着一面之缘的奥斯蒙德也因无可挑剔的跳跃而收获不少欢呼。
俄罗斯选手索特尼科娃与美国名将浅田真央率先完成比赛,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比赛两个人的发挥并不是很完美,跳跃也都出现失误摔倒,分数比沈柚白还要低上一大截。
之后是师姐叶子柒开始比赛,她擅长诠释柔美的乐曲,动作很舒展,第一个跳跃是3f单跳,稳稳落冰,沈柚白暗叫了一声好,下一个跳跃是3f-3t,她屏息凝视。
惊呼声从电视信号中传来。
叶子柒起跳出色,落冰却出现失误,重重摔在冰面上,整个人甩向广告板。
一秒、两秒……她一动不动。
沈柚白猛地站起来向冰场冲去,她到达时,李明珠已经跪在冰面上紧握着叶子柒的手,急救人员正在将她固定在担架上,配乐戛然而止。
“你别跟着去医院,好好准备明天的自由滑,”上救护车前,李明珠将沈柚白拦了下来,“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回去也让大家别慌。”
就这样沈柚白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呼啸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每个运动员的运动生涯都不可避免各种伤病和意外,但即便对自己对别人都已有心理准备,突然发生时,心中的酸涩和感同身受也难以描摹。
晚上,在酒店焦急等待的队友们得到消息,叶子柒左脚踝关节粉碎性骨折伴随韧带撕裂,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下来,每个人都清楚,这样的重伤意味着运动生涯的终结。
阴云笼罩,沈柚白满脑子都是叶子柒摔倒的那一幕,难以入眠。
“柚白,你睡了吗?”
黑暗中,王诗玥的声音带了哭腔。
“没。”沈柚白打开床头灯。
“我……我有点害怕……”王诗玥两步钻进沈柚白的被窝,紧挨着她,幽幽地说,“会不会哪天我也像子柒似的,说废了就废了。”
沈柚白犹豫一瞬,握住她的手,“会,我们每个人都会,所以每一场比赛都有可能是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不想留下遗憾,就得尽全力。”
王诗玥直勾勾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忽然就觉得自己刚刚太幼稚,于是换了个话题,“今天真可惜,最后科斯内尔短节目分数还是超过你了,明天我比完自由舞等着看长节目给你加油。”
沈柚白突然想起今天王诗玥的短舞蹈也发生了失误,分数不高,“你也别太有压力,你们排练这个节目并没有太久,只是缺乏练习。”
“今天是我不小心带乱了舞步,”王诗玥苦笑摇头,“大柳为向着奥运这条路做出了多少努力,却因为我……”
“我和大柳是同一年进入国家队训练,开始只是搭配组合训练,到后来教练发现我们默契不错便让我们组成搭档一起参加比赛。”
“起初还一起顺利,但到了青春期年纪的大柳忽然个头直窜,一直长到了190cm,而我的身高却迟迟不见长,最终停留在了163cm,从专业的角度来说,27cm的身高差,再继续做搭档不太合适。巨大的身高差异,会使我们在舞蹈动作方面有很多不协调的地方,教练曾建议我们更换搭档,但毕竟共同训练了这么久,我们执拗的拒绝了教练的提议,共同约定绝不拆伙。”
“从那之后为了更好的配合托举动作,大柳拼命的健身,练到精疲力尽,只能趴在我的腿上大口喘息。我不忍看他一个人付出想要减肥帮他,想着如果自己能再轻几斤,大柳抱她时候是不是就能轻松很多?可每到这个时候大柳又总是一边偷偷给我塞小零食一边安慰我说:‘别为我减肥,我是男人,我可以加力量。’可是明明我才是姐姐,应该我照顾她才对啊……”
“所以……你觉得对不起大柳?”,
王诗玥深吸一口气,隔了许久才开口:“我们一起训练了这么多年,他付出了多少又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佩服他能为梦想坚持,也害怕因为我让他的奥运梦打水漂。”
“我见过你们训练,伊芙教练挑选了你和大柳去参加比赛并不是毫无道理的,你们在一起搭档了十多年,算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包括在冰上,你们也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你们有着无人可比的默契。你要相信大柳,也要相信自己,只要你们能有平时训练的表现,成绩肯定不会差,明天放开包袱去滑,你练了那么久的基本功,一个成套动作在比赛前上万次的重复,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将它展示出来么?明天的自由舞,你就当成一次表演,就像你教我的那样,在冰面上忘了自己是谁,是我们花滑选手最大的成功!”沈柚白给王诗玥打着气,今天的王诗玥和平时简直天差地别,也难怪,这也是她第一次世界级比赛。
王诗玥眼中薄雾渐渐散去,笑着用力点头。
“好,那赶紧睡吧。”沈柚白也笑了笑,也不赶她回自己的床,两个人紧挨着躺好。
第二天比赛日下午,沈柚白长节目出场的顺序在最后一组,抽签抽到最后一个出场,这个位置最考验选手的心理素质,但过了昨天的坎儿,她也就不那么觉得紧张了。
热身结束后,看着最后一组第一个出场的奥斯蒙德磕磕绊绊滑完席琳编排的《天鹅湖》,慢动作回放时,她心底莫名窜起一股火,烧得记忆里的声音劈啪作响。
“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她编舞了。”……
“发育关难过,她最高的辉煌大概也只是世青赛冠军。”……
“她演绎的再好,或许都是演绎她自己,抒发她自己的感情,而不是真正融入人物,融入节目。”……
没有选手会不在乎专业编舞的评价,沈柚白虽然敞开心扉接受批评,更加执着奋进,但每次想到这几句评论,心底仍然还是像一次听到时那样,被钝刀搅动。
很快,剩下的所有选手结束比赛,因为冰质过软的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或大或小有一两处失误,目前为止,长节目还没有人clean。
大屏幕这时显示,下一个选手,来自中国的沈柚白。
李明珠在医院看护叶子柒,季向空也在隔壁陪同男单进行着比赛,这次只有助教陪在沈柚白身边,虽然感觉比平时少了点什么,但斗志填补了心底空缺,她喝过水,踩着广播介绍,滑上冰面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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