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寺距离长丰县并不远,出了城门后再走至多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安鸾实在不想走那么远的路,特别还是下雨后的路,所以坐的是马车。
今天是中秋,而且一大早雨就下个不停,直到刚刚雨才停了,所以来回龙寺上香的人并不多,赵羽先下了马车,转过身就伸手伸手去扶安鸾,安鸾看到伸到自己身前的手毫不犹豫的搭上,赵羽随之握紧,“小心点,地上雨水还没干。”
“嗯!”安鸾小心的跳下了马车,转头对车夫说道:“在那茶棚等一等,我们很快就出来。”
车夫质朴地笑了笑,“好嘞!夫人放心!”
安鸾被车夫的那句“夫人”喊得差点滑倒,赵羽赶忙扶住,耳根有些发烫,“老伯你误会了!”
车夫看了看赵羽,又看了看安鸾,最后看了看赵羽扶着安鸾的手,实在摸不着头脑,但随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了然的笑了笑,“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两位是刚成婚不久吧!老头子我懂我懂!”随后一脸笑意的牵着马车去了茶棚,徒留脸色滚烫的两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安鸾戳了戳赵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先……先进去!”什么!什么夫人啊!
赵羽轻咳了一声,放开了安鸾,“好!”手中的温度让赵羽握紧了拳头,夫…夫人……
顶着大红脸和红透的耳根的两人上了山路,憋着一口气爬上来半山腰,看到不远处的回龙寺,安鸾拉住了赵羽,喘着气,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等等!歇会儿!”
赵羽看了眼一旁的茶棚,“去那坐会儿?”
安鸾摇了摇头,喘了几口气,感觉好多了,回龙寺虽在半山腰,但这山并不高,“好多了,走!直接去吧!”
拉着赵羽就走,感觉安鸾并不勉强,所以赵羽也没阻止安鸾,一路零零散散也有几个香客,正好庙前有个小沙弥在扫落叶,两人向一旁扫落叶的小沙弥说明了想见住持一面。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稍等。”
……
回龙寺的住持是附近有名的得道高僧,这并非虚名,据说二十多年前山洪暴发,死伤无数,在朝廷兵马来之前,是回龙寺率先接收的伤员,还去救援,甚至住持还特别开例,允许在回龙寺内杀生,煮肉食,就为了让受伤的体弱之人能够补充营养。
听了安鸾和赵羽说的事,主持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施主所说的事,贫僧自当尽力。”
安鸾和赵羽一拜,“拜托大师了!”
“两位施主慢走!”住持看着离开的安鸾和赵羽,又看了看手中的木坠,着实心疼金言,长叹了口气,金言那孩子每个月都会来回龙寺为父祈福,未曾想竟发生了这等事,随后转身对着殿中的菩萨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时候刚才扫地的小沙弥拿着一叠银票跑了进来,有些喘气,住持摇了摇头,“圆心,怎么这么急?”
“住……住持!这银票!”小沙弥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住持,住持一看,面上的银额是一千两,而看这厚度,起码得有十张,也就是一万两。
住持皱了皱眉,“从哪儿来那么银票?”
小沙弥喘匀了气,“是刚才那两位施主给的。”
“这……”住持迟疑的看着一万两,“可曾问过那两位施主的名字?”也好刻在功德碑上。
小沙弥摇了摇头,“那两位施主给了银票后就急匆匆走了!”
住持敲了敲小沙弥的头,但也无可奈何,“先把银票放进功德箱里,等监寺从林丰县回来后再说。”已经过了四个月了,那边地龙翻身后的事宜也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
“是!”
……
两人看见大殿,参拜一番后,一路出了寺庙就看见还在扫地的小沙弥,安鸾突然想起前几天听谭掌柜和金师傅说过的事,拉住了赵羽,“等等!”说着收回手开始掏钱袋子。
安鸾数了数银票,最近没什么开支,出钱的都是丁五味,所以安鸾没放多少银子,全身上下只有一万两银票,赵羽有些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安鸾将空的钱袋塞进衣袖,“捐钱。”
其他佛寺可不可信安鸾不知道,但回龙寺是真的可信,毕竟那并非虚假的传言,说真的,安鸾一向对佛寺没有太大好感,因为在现代,大多数佛寺都是圈钱的地方,很少有寺庙真的担待起“佛”这个字,“佛”不是念几篇佛经,说几声佛号,拜几拜佛祖的事,在安鸾看来,这样的“佛”,还不如孩童随手的扶老奶奶过马路,高高在上居于庙堂,等着人参拜的“佛”,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既然这间寺庙供奉着“佛”,那门下之人就要有“佛”该有的东西。
赵羽看着安鸾随手将银票塞给小沙弥,还没等赵羽问安鸾怎么突然想着捐钱,安鸾就拉着赵羽急匆匆跑了,愣了一秒的小沙弥赶忙想叫住安鸾和赵羽,但两人跑的太快,小沙弥只能拿着银票愣在原地打算去找住持。
回龙寺在半山腰,安鸾跑的太快差点杀不住脚,还好赵羽拉住了安鸾,又赶紧挽住,防止安鸾摔倒,安鸾慌忙下抓紧了赵羽的衣袖,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会摔倒,衣袖卷起,手腕上的玉镯让赵羽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所以,回龙寺到底做了什么?”毕竟安鸾可是连进大殿参拜都没有参拜。
安鸾抓住赵羽的衣袖站稳后,两人边说边下山,“前几日听谭掌柜和金师傅说长丰县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特别大的山洪暴发,死伤无数,那时候回龙寺的住持啊……”
玉镯隐身在衣袖下,随着手的摆动若隐若现,赵羽突然握住了带着玉镯的手,带着安鸾些许体温的玉镯让赵羽握紧了手中的柔荑。
安鸾一顿,满面笑意的反握住赵羽,靠近了赵羽几分,接着说起前天听到的事。
……
安鸾和赵羽面对面坐在马车里,赵羽听了完了安鸾说的事,明白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从未听说过。”
安鸾左手撑着脑袋,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白玉镯愈加衬的手腕纤细,“这也正常,毕竟那时候你才几岁啊,甚至我都还没出生呢,如果不是听谭掌柜和金师傅说起,谁会知道啊!”
赵羽看着安鸾手上的玉镯不禁嘴角一勾,随后移开了视线,“说的倒也是。”
自然赶车的还是那位老伯,一开始安鸾都想走回去,但看了看泥泞的道路,还是选择了坐马车。
安鸾看到赵羽看自己的眼神,想到什么,看向手上戴着的玉镯,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腕!
一般安鸾也不会戴首饰,但今日看到包袱中的玉镯突发奇想戴在手上,而这包袱中,唯一随身携带的镯子,就是那时候在松州县买的那支,也就是被突然问路的赵羽,吓了一跳,差点摔了,又被赵羽接到还给安鸾的那支玉镯。
而说到玉镯,其实安鸾至今都有一个问题都想不明白,安鸾起身坐到了赵羽旁边,挽住了赵羽,赵羽有些奇怪安鸾突如其来的动作,但也没制止,反而十分配合的伸出了手臂,安鸾靠紧了赵羽,抬头看着赵羽,“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找我问路?”
是的!安鸾一直挺疑惑的,那时候安鸾背着包袱,说不定都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找一个疑似非本地人的人问路,而且还是女子,一个男子向一个女子问路?如果是那些想占女子便宜的地痞流氓二世祖倒是有这个可能,但赵羽就……让安鸾着实想不通!
那条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烟火气十足,赵羽一愣,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只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安鸾的脑袋,让安鸾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啊!别动我头发!都散了啦……”
赵羽听了这声嗔娇般的抱怨,笑着抬手理了理安鸾散乱的发丝,是啊……为什么啊?大概是因为,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你。
……
最终,仍旧没得到答案的安鸾顶着有点松散的头发回到了长丰县,下马车的时候顺手掐了一把赵羽表示自己“很生气”,气鼓鼓地进了客栈。
“幸苦了。”赵羽将车钱给了车夫,转身追了上去。
安鸾一般不闹脾气,但是吧!有时候总想让赵羽哄一哄。
车夫收好了银子,摇着头笑道:“这是闹脾气了?还真是年轻啊!”说着赶着马车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正好途径悦来客栈,两人就打算在这下马车,顺便吃午饭,再让安鸾好好梳个头发,同时也正好问问昨日王琳到底做了什么,一副不想提起的样子,即便不明说,但侧面打听下,当然还有就是那些准备离开长丰县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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