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的抉择

“你方便吗”肖洒小心翼翼的问

“明天早上起来的早，就不会有人看见”肖洒面色潮红，他知道叶生这是故意和他提起自己早上说的话的，他尴尬的摸了摸眉心

“我早上不是那个意思……”

“睡觉吧”叶生没听他继续说下去，肖洒站了几秒，看着叶生掀开被子他才跟了过去，他趴在叶生身上，有了一个人肉垫子，他睡起觉舒服多了，叶生身上的香气缠绕着他，他此刻却不能入眠，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一开始紧张躁动的心跳慢慢平静，不知过了多久，肖洒动了动身子，他借着没拉好的窗帘透进来的光看了看叶生，他睫毛微颤，叶生也没有睡着。

“叶生”肖洒开口“你睡着了吗”

“你不是看到了”叶生说

肖洒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忍不住勾起唇角:“你睡不着吗”

“嗯”

“我也一样”肖洒蹬了蹬被子，小腿裸露在外面，叶生又给他盖上

“因为肖意吗”叶生猜到，肖洒点头

“这孩子，我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来都没有打过她一点，我今天做的过分了，但她不是这样的人啊，我的妹妹我清楚的很，就算是她有多珍爱那条项链也不会下此狠手，她究竟是怎么了，才会变的这样”

“也许这东西对她意义非凡”叶生说“肖意不小了，她也有自己的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像你说的，人不会立马就改变，她也不会一下子变成这样，或许她还是原来如此，只不过是触碰到了逆鳞，她才会这般”

“所以啊，我今天怎么就没想到，我应该想问问她的”

“你去问她，以她的性子，会对你说实话吗”叶生道，肖洒沉默半晌，他背上的伤只挨了几板就疼到现在，更别提小姑娘了。

“她长大了，只有我还把她当成小孩”肖洒说“也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了”

“肖洒”叶生想问肖意开口，但不知该怎么说才不引起他的怀疑“你的妹妹已经被你教导的比同辈人好很多了，你不用自责，凡事都有进度，慢慢来”

肖洒沉沉的嗯了一声，又过一会他问到:“你明天就回上海了？”

“是”

“哦”肖洒心情瞬间低了下来“你很忙”

“明晚有个会”叶生说“要参加”

“嗯”肖洒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一路平安，记得让王远给我打电话通知一下”

“好”叶生把肖洒往自己怀里揽了一把“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十五”肖洒说“要半个月了”

半个月两人不见，肖洒不知道叶生在想什么，他心里倒先有些苦涩了。

“嗯”叶生只是简单嗯了一下，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对何家说的那些话……”肖洒想起“是怎么对叶老夫人和我姑姑解释的”

“实话实说”

肖洒猛的起身盯着他:“你说什么了”

“挚友受伤，我自然不能忍让”叶生道

肖洒长舒一口气:“嗯，那就好”

“你工作不忙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肖洒摸着叶生的嘴唇，有种狠狠蹂躏的冲动

“可以”叶生回

“好”肖洒眼皮沉下“我睡了”

“嗯，晚安”叶生说完，肖洒已经睡下了，听着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叶生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胸口前，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舍不得你”

————

“肖意还没醒吗”肖洒站在房间外问照顾肖意的下人

“小姐醒了，但一直在休息，她说不想见任何人”下人回道

肖洒了然，这哪里是不想见任何人，只是不想见他

肖洒敲了敲肖意的房间门，果然没人回应，肖洒喊了一声，只听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你过去！”

“少爷……”下人知道肖意的脾气，害怕她这一举动又把肖洒惹怒，赶紧想拦着，肖洒退了几步，面上无太过的表情

“让她好好涂药，她想吃什么就让小厨房做，如果我姑姑来，立马通知我”肖洒交代，他讲完又看了一眼肖意的房间门，无奈惺惺离开。

屋内，肖意看着地上碎成渣的杯子，她下床忍着疼痛绕过，穿好衣服，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她掀开窗子，看着地下的草坪，她深吸一口气，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冬天的草地很是空旷，没了厚厚的杂草，肖意硬实的摔到了地上，索性只是破了皮，没崴到脚。

她感觉到后背上的伤口又开始撕裂，血就顺着她的后背滑落，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忍着疼痛要从肖宅的后墙处翻出去。

“肖意”

肖意脸色一僵，回头看到王远站在她身后，叶生在不远处瞧着她。

“你去哪”王远问

肖意看见叶生，颠着脚快步过去，王远在身旁紧紧随着:“南京的地下组还没有接到我的消息，现在时间耽误下来，我该怎么办”

肖意是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她这次背着伤贸然出去，就是为了去找那个接头人，她不希望这个计划就此毁在自己手里，白白断送所有人的生命。

“人已经收到消息了，南京地下组暂且和上海地下组为同一团体，接下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叶生沉静开口

肖意的心稳了下来:“你这样做风险太大”

叶生避开她的话语，只说了一句:“别再和你哥赌气了，他自己替你受的伤还没好，别让他再失望”

肖意默默咬紧牙关:“叶先生，我哥有你，我虽死无悔”

肖意离开后，叶生看了一眼手表:“他应该到了”

还是上次一样的赌场，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人

风声和叶生坐在房间内，王远和风声带来的另一个人守在外面，风声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神情自若的叶生，他笑道:“叶先生都要走了，怎么还有空喊我一聚”

叶生也不想和他多打谜语，便开口:“能当靶子的只有一个”

风声收起笑，看着他，猜到他接下来的话

“叶先生不想让肖家人死，那倒说来有趣了，不知你心中的所选是何人”

风声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就要点燃

“我”

风声手中的打火机灭下，他抬头死盯着叶生:“为了一个男人，你把我们在你身上投入的这么多都不管不顾了吗，这么多年，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白白搭进去吗”

“革命，总要有死的，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今天”叶生说“一个人换回两个人，就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叶生！你！”

……

叶生出了赌场，回到车里，王远拉着他往山上开去，他看着这沿途的风景，脑海里又想起昨晚肖洒的话，他知道肖意对肖洒很重要，有多重要可能是比自己在肖洒心中还要重要的多，如果他只知道肖意死了，是为他死的，肖洒会变成什么样叶生不敢想，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他们，那如果是换了人呢，换成他，至少以肖洒一直以来对他的认识，肖洒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毕竟，一个在爱人眼里是卖国贼，狗汉奸的，下场能有多好

他靠在椅背上，至少要先享受现在吧，在暴风雨没有来临之前，在他们还没有破碎之前

先把这段时间偷过来藏起来吧，以后，这也是段他死去最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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